尤其是我。
那一對小人兒對我的莫名依賴和親近,讓我忍不住擔心它們的處境,生怕它們遭了陸師兄的毒手。
“別擔心。”
柳青臨握緊了我的右手,低聲安撫。
“對對對,別擔心。”白子岐不甘示弱,一把攥住了我的左手,瞪眼衝柳青臨示威,“跟那兩個小鬼比,那個蠢貨算個屁。”
柳青臨臉一沉,黑眸如刀,冷冷從白子岐握住我的手上劃過——他什麼都沒說,卻煞氣洶涌。
“放開我!”不等白子岐反應,我就紅着臉掙開了他的手,下意識往柳青臨那邊縮了縮,面紅耳赤提醒白子岐,“男女授受不親,請你自重,不要動手動腳的!”
噗嗤。
耳邊傳來柳青臨嗤笑。
我狐疑轉頭,他已經別過了臉,線條緊繃,似乎並無什麼異常,但我卻瞥到了他臉上來不及收回去的笑意和微綻的雙脣。
“哼!”白子岐雖然不甘,竟出乎意料的沒有再動手牽我,只是撇了撇嘴冷哼,“這次是老祖宗求的你,小爺我給你這個面子。不過,小君君遲早是我的,你等着瞧!”
老祖宗?
白老太太?
她求柳青臨什麼了?
聯想到柳青臨那幾天的行爲,以及他跟我提到的事,我隱約猜到了一些,但還不知道具體答案。
“赤赤陽陽,避除不詳!”在白子岐和柳青臨之間暗中風起雲涌時,正在跟陰陽童子對峙的陸師兄臉色蒼白,雙腿緊弓,全身顫顫發抖,似乎在竭力跟什麼力量抗衡着,最後大喝一聲,“疾!”
咯咯咯……
一道童聲響起。
天真爛漫,卻帶着令人心駭的陰森。
聽聞這陣笑聲,那些距離石門較近的人羣忍不住往後縮了縮,臉上露出了惶然和緊張,甚至還有人不敢睜開眼看陰陽童子,生怕網上傳言是真,看了它們就會當場暴斃!
“哥哥,這一點都不好玩!”陸師兄忙碌了半天,陰童子厭惡瞥了他一眼,撇了撇花瓣一樣的小嘴,粉妝玉琢的小臉上滿是嫌棄,扯了扯陽童子的衣袖,“我不喜歡吹牛皮的人!”
“好。”
陽童子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接着,他在衆目睽睽之下不耐煩衝正全力以赴對付着他們的陸師兄揮了揮小手,就像是揮開一隻討人嫌的蒼蠅一般,語氣霸道陰冷,“滾吧!不要再讓我們看到你!”
他話音剛落,陸師兄就發出了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不等在場衆人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見陸師兄竟然被一道強大無匹的力量給反彈了回來,重重跌落在我們面前。
咚!
一聲悶響。
聽的人心驚肉跳。
再細看陸師兄,他一張英俊的臉此刻蒼白扭曲,鼻、眼、口中竟然有幾道鮮血蜿蜒滲出,看起來異常可怖;而他的雙臂則可疑的僵直垂在兩側,竟然是被硬生生折斷了!
現場雅雀無聲。
在場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寒意緩緩爬滿了每個人的後背。
再看向那對小小的身影時,每個人眼中都盛滿了恐懼,心中則充滿了敬畏——赫赫有名的梅花門弟子,梅花鬼手的得意門生,手裏拿着罕見的法器,全力以赴的情況下,竟然輕飄飄就被陽童子一隻手給打發了。
徐曼湘小臉慘白,胸口劇烈起伏着,眼中滿是震駭和惶然,同時透着後怕和慶幸。
在陽童子面前,她一身玄術傲人的大師兄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遑論換成她!
恥辱。
莫大的恥辱。
梅花門什麼時候丟過這麼大的人?
她徐家又什麼時候丟過這麼大的人?
甚至於在陰陽童子被黃大師的五雷術鎮壓,梅花門的人竟然都無法應付其中一個童子之力?
這時,徐曼湘又暗暗埋怨起陸師兄來:若是沒那麼大本事,偏要吹那麼大的牛皮說幫她,害她在這麼多人面前丟人,以後她這個徐大小姐還怎麼混?
“小君君,解氣不解氣?”白子岐的心思完全不在陸師兄身上,而是指着陸師兄笑眯眯問我,“你看他,被揍的豬頭一樣,簡直要笑死人了!”
“你欺人太甚!”
話音剛落,徐曼湘一張小臉冷寒如冰,眼裏閃着瘋狂的報復,惱羞成怒衝白子岐吼道:“現在,該你了!”
衆人再次倒抽一口涼氣。
梅花門大弟子尚且無法其中之一,更別提白子岐這個看起來像是一陣風都能吹倒的小白臉了。
我稍稍鬆弛的神經,再度緊繃起來。
“白子岐,你……”輕輕咬了咬脣,我打算叮囑一聲,讓他不要傷害陰陽童子。
誰料,不等我說完,白子岐就雙手負於身後,施施然朝石門走去,臨行還不忘衝我擠了擠眼,“小君君,我片刻就好,等我哦!”
我一顆心再度高懸了起來。
陸師兄慘敗如此,白子岐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