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層神龕之內供奉着的雕像,分明是白仙金身。
狐黃白柳灰,是五大仙家。
白仙是五大仙家之一。
仙家威嚴無雙,不可褻瀆!
至陰之血,被民間認爲是女人身上最陰邪之物——在我們村子,有些對陰陽之事特別信的女人,來例假時甚至都不會上香祭拜仙家的,怕的就是沾了血腥之氣,褻瀆了仙家。
可許鈞哲竟然厚顏無恥的要我將至陰之血塗在這神龕之內,白仙的雙眼之間?
此舉不僅僅是褻瀆,是大不敬。
更是重逆不道!
奶奶說過,白家自白仙太奶成爲仙家以來,代代都是懸壺濟世、施捨藥物,爲人治病,救助天下窮苦蒼生,也是五仙之中性情最爲平順和氣的仙家,輕易不會跟凡人一般見識。
但若惹惱了白家,輕則丟了性命,重則結仇,世世代代疾病纏身,家宅作祟,不得安寧!
許鈞哲讓我將至陰之血塗在白仙金身的雙眼之間,不僅心思猥瑣,更是用心險惡,想讓我激怒白家!
“許君哲,你在暗中監視我,對不對?”我又臊又惱,忍不住又發了一條信息質問許鈞哲,“你讓我做這種事,到底存的什麼心!”
滴滴……
這一次,許鈞哲倒是很快給我回了信息,信息只有一句話:黎君,你打開神龕底座看看,就知道爲什麼要你這麼做了。
他避重就輕,並沒有正面回覆我。
我皺了皺眉。
打開神龕底座?
稍稍猶豫了片刻,我咬了咬牙,依言小心翼翼端起地上的神龕,用手在底座摸索了半天。
接着,我稍稍用力一扭。
咔噠!
神龕底座竟然真的被打開了!
啪嗒!神龕底座剛被打開,一塊疊的方方正正的、陳舊的泛黑灰色的紅布從裏面掉到了地上!
“咦,這是什麼?”我心中一動,將神龕放在地上,疑惑撿起了落在地上的紅布,緩緩展開。
紅布方方正正的,上面用黑筆寫了三行字:
第一行,是我的生辰八字;
下一行,是另外一個生辰八字;
最下面一行則是一句話:選特殊之日,以至陰之血相祭。若兩者合,則是;若兩者散,則非!
“這是……”看着紅布上歪歪扭扭的毛筆字,我失聲驚呼,“奶奶寫的字?”
奶奶小時候家裏姐妹多,窮,自小就沒讀過書認過字;後來她被選中做了女先生,倒是自學了些,不過只是勉強會讀會寫,並不精通,所以字寫的歪歪扭扭的,字體習慣性向一邊倒,十分有特色。
所以,我一眼就認了出來,這紅布上的字是奶奶寫的!
“奇怪,奶奶藏的這東西,是給誰看的?許鈞哲又是怎麼找到的?”我盯着紅布,百思不得其解。
看紅布上的日期,分明是我三歲時藏下的……
“我三歲那年,是不是還發生了什麼大事?”我現在對“三歲”這個年齡異常敏感,喃喃猜測:“以至陰之血相祭……難不成,另外個生辰八字,是這尊白仙的生辰八字?而將至陰之血抹在白仙雙眼之間,竟然是奶奶的意思?”
奶奶這是要幹什麼?
她做了快一輩子女先生,竟然不知道這是犯了天大的忌諱嗎?
等等!
白仙的生辰八字?
我莫名想到了白子岐。
“大仙,你問問二爺的生辰是什麼時候?”我腦海中忽然掠過了一個大膽的念頭,立刻用意念對柳青臨說道。
仙家也跟人一樣,都有各自的生辰八字。
只不過,他們的生辰八字是修道成人的那一天。
“白老二的生辰八字?”柳青臨很快有了迴應,語氣帶了一絲幾不可查的喫味,“你要他的生辰八字幹什麼?”
我簡要的說了一下原因。
“她果然做了……”
柳青臨低低道。
“她?誰?”我沒有聽清楚他的話,“做了什麼?”
“沒什麼!”柳青臨有意無意岔開了話題,“你稍等,本座這就問問白老二的生辰八字。”
不過,柳青臨並沒有讓我久等。
片刻後,他就告訴了我白子岐的生辰八字。
“四月十八亥時……”我聽了柳青臨報出的生辰八字,又看看紅布上的生辰八字,然後不可思議瞪大了眼,脫口道:“這神龕內供奉的白仙,竟然是白子岐?大仙,那我……要不要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