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燒到的不是賬本,而是懸在百官頭上的一把斬首大刀。
“各位大人,你我皆是同僚,明秋豈會暗害大家。”
徐明秋廢話了半天,最終只有兩句話是重點。
“你們每人欠我一萬兩,明天記得還給我。”
“時候不早了,該喝也喝了,該喫也吃了,明秋不送。”
主人家下達了逐客令,在場的官員再怎麼不樂意,心中再怎麼暗罵徐明秋,只能灰溜溜地離開。
不過,他們的收穫不小,親眼見證了賬本被燒,也算了卻一樁心事。
所有客人都離開後,五皇子本想單獨和徐明秋說些什麼,被徐明秋以急着入洞房爲由,打發走了。
一場割韭菜的盛宴,悄無聲息地完成。
怪不得,資本都喜歡割韭菜,原來感覺這麼爽。
將別人拿捏在手中隨意玩弄,看着他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果然讓人心情愉悅。
下人打掃桌上的殘羹剩飯,徐明秋抱着一壺酒,站在門口,望着天上的一輪明月。
現在的他,很想抽一口煙,算不上煙癮犯了,就是很想。
或許,只有香菸才能驅除他內心的疑惑。
再有一個月就過年了,也不知道,東籬那邊聯繫上了沒有。
被無數雙眼睛盯着,真的很難受。
思緒萬千,徐明秋根據繼承的記憶,想起了以前在東籬的日子,那叫一個瀟灑,那叫一個一血戰八房。
“世子?清點完了,今兒從官員手中弄到,89萬兩白銀。加上我們售賣的貨物,之前百官捐款,還差將近356萬兩白銀。”
傅海的話,讓徐明秋的惆悵又多了三分。
356萬?
我特麼去哪弄錢?
傅海從徐明秋的表情中,讀到了什麼內容。
“世子,售賣的貨物在京都反響不錯。有一個姓胡的商家,想要拿一些貨物,售賣到除京都以外的其它地方,”
胡姓商人?
徐明秋心中琢磨着什麼,突然在腦中跳出一個想法。
“這個人叫什麼,你查過他的底細嗎?”
傅海掏出一張紙,恭敬地遞給徐明秋。
“世子請過目。”
徐明秋接過紙張,打開一看,感覺門口的光線有限,返回屋內,站在燃燒的蠟燭旁。
【胡家貨運行,主家:胡大富,主營大夏國境內貨運運輸,以倒買倒賣爲盈利點,家族勢力大多活動於新州。近期在大夏國境內,開設了多家門店,售賣運輸的各類貨運。常常以運輸貨物爲藉口,從商戶手中低價收購商品,在自家門店售賣。
近幾日,胡大富活動頻繁,出入京都各個門店,以及各類貨源供應商。推測:胡大富有意進軍京都發展,接力王家滅門後的空缺。
後臺背景如何,暫未調查清楚。參考意見,小心提防,可以適當利用一下。】
傅海就是傅海,聰明伶俐,察言觀色的能力,果然不是蓋的。
往往徐明秋想要什麼,傅海總會在第一時間準備好,而且備註上需要注意的事項,給出幾個參考執行的意見。
很明顯,徐明秋注重的重點不是胡大富,而是那個無所不知的情報系統。
“世子,不是我不交,而是有些事您沒做到。就算交給您,他們也不會聽得您的安排。”
“每次藉口都一樣,就不能換一個,我都聽煩了。”徐明秋很不耐煩地道:“徐老頭需要我做到哪一步?”
徐老頭,是前任徐明秋的口頭禪,爲了不暴露身份,他才這麼稱呼。
“離開京都之後,回到東籬,將30萬東籬鐵騎收於麾下,纔可以。”
呃……
沒能離開京都的徐明秋,感覺好難過。
傅海交代一些事情後,徐明秋揣着滿心的期待和膽怯,在新房門口走來走去。
他現在面臨着一個巨大的問題。
要不要進入婚房內,將婚禮中最重要的一項進行下去。
至於是什麼,那當然是入洞房。
他並不喜歡月華公主,雖說月華公主稱得上美人一個。可他並不想,就這麼白嫖,畢竟徐明秋日後是要和大夏國對着幹的。
今日把事實落實了,日後怎麼和同文帝翻臉。
總不能說,月華公主是您的乾女兒,有些事情…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萬一說不清楚了,日後怎麼辦!
婚房門口,徐明秋頂着滿頭大雪,走過來,走過去。不時地轉頭望向婚房,愣是拿不定主意。
與此同時婚房內。
月華公主兩個貼身侍女,一個扒着窗戶縫隙,一個扒着門縫,看着門外踱步的徐明秋。
“公主,駙馬他轉了快一個時辰了,馬上就要子時了。他要是一直不進來,您着紅蓋頭怎麼辦?”春夏道。
坐在大紅婚牀上的月華公主,頭上蓋着紅紅的蓋頭,低着頭,聽着兩個侍女閒言碎語。
抿了抿嘴脣,用牙咬了咬下脣。
“你們說……他會進來嗎?”
月華公主語氣平靜,臉色發紅,微微有些發燙,不知道是屋內的炭火旺盛所致,還是女兒嬌羞導致。
心中不斷地跳出,今兒在公主府發生的事情。
“公主,我們回家。”
“我本來想給你驚喜,能迎娶公主殿下是我的福分。昨晚我一夜未眠,思考一晚上纔想到這麼做。我不是你的丈夫,而是你的贅婿,任你打之罵之。”
這讓,未經情愛的月華公主芳心大亂。
理智一直在告誡她,徐明秋就是一個騙子,徹頭徹尾的騙子。金殿忽悠陛下,宮門口嚇唬滿朝文武,勾欄之地,一住就是個把月。除了喫喝玩兒,其他的一概不行。
月華你要記住,陛下給你下達的任務是什麼。你必須認清形勢,不能被徐明秋騙了。
月華公主心中很清楚,自己並不是同文帝的女兒,也沒資格稱呼同文帝爲父皇。
場面上,她以公主自居。私下裏,一直稱呼同文帝爲陛下。
因此同文帝纔將誘惑,監視,腐化,策反徐明秋的任務交給月華公主。
因爲,月華公主很有逼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