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在事情沒有絕對的定論,沒有初步的調查下,任何話都是在浪費時間,
徐明秋甚至都不想管發什麼了,反正死的人他又不認識,調查不調查又有什麼用。
站在最外圍大致看了一圈,沒發生什麼值得關注的發現後,徐明秋打算帶着傅海離開。
無論這幫人爲什麼會死,又爲什麼會死這裏,徐明秋不想知道,也懶得知道。他只知道,是非之事離自己越遠越好。
“傅海走了。”
徐明秋喊一聲,沒有得到傅海的迴應,正要喊第二聲的時候,看到傅海蹲在一具屍體面前,臉上十分地難看。
好奇心下,走上去。
“走了傅海。”
傅海還是沒有回話,依然蹲在屍體面前,用手把弄着屍體傷口。
徐明秋掃視周圍一圈,目光落在這羣人的屍體上。
這一次徐明秋看得真切。
滿地的屍體估摸着有一百多人,很像徐明秋之前遇見過的小部族,看向最近幾具屍體的長相後,發現一個也沒有見過。
不過,當他看到死者中,有老人,孩子,婦女,孕婦的時候,心頭爬上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無聲嘆息後,徐明秋的目光落在滿地的生活物品上。
從這些東西上來看,不難得知他們也是受到大部族的召喚,返回大部族中的小部族人。
一直蹲在地上的傅海,起身再次掃視一眼。
“世子,我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東西。這些死去的北域部族人,他們全部死於大夏國的兵器下。從殺人的手法來看,應該是大夏國的軍隊所爲,下刀時的動作和招式,如出一轍。”
聞聽此言,徐明秋皺起了眉頭,難以置信地看了看傅海,又掃視一遍周圍的屍體。
“這個你確定,不是別人模仿的嗎?武器這個東西,很容易搞到的。”
“剛開始我也懷疑,是別人誣陷。但,世子您看,這裏,這裏,還有這裏。”
隨着傅海指着的傷口移動,徐明秋的眼睛也跟着移動。
“下刀時的速度和力道,以及角度,同處於大夏國軍隊最基本的,劈,砍等招式,這一點沒錯的。想要模仿其實並不難,找一個武者高手輕輕鬆鬆便可以做到。
問題是,這具屍體不是死在同一個人手中。然後,您在先哪兒看。”
隨着傅海手指的方向,徐明秋看到一連串行走過的痕跡,這些痕跡有大有小,有腳印,有車輪印,有牛馬的印記。
看到這些印記,徐明秋想到了一個問題,既然都是回遷大部族的小部族,爲什麼只帶着生活用品和用來拉東西的牛馬,沒有成全羣結隊的牛羊。
要知道北域部落可是遊牧民族,遊牧民族,沒有了大羣的牛羊,還怎麼遊牧。
想到這裏,徐明秋腦子突然跳出一個不好的畫面。
“有人故意爲之,殺了這羣無辜的族人。他們的目的是什麼,爲了讓大夏國和北域部落開戰,問題是,他們已經開戰了,還有什麼好嫁禍的。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傅海順勢搭話。
“想不通,或許北域部落之間不統一意見,所以想借此逼迫那些不想開戰的部族。”
經傅海這麼一提醒,徐明秋想到了一些全大陸人都知道的情況。
“北域地廣人稀,岩石,沙漠,高山,樹林都有。能提供部族生存的環境並不多,衆多部族中,大汗部族最強,此之爲南山,三之爲北門,還有衆多林立的小部族。
大汗守望北域聖地,世代安穩,總以北域第一大部族,北域圖神之子自稱,想要一統北域。南山與大夏國最爲相近,學習了一些東洲文化,不止想染指北域,更像圖謀大夏國,乃至東洲。
再有就是,我那便宜舅舅領導的北門部族,看似對誰都沒有野心,對什麼都不掛在心上。可是,什麼時候都少不了北門部族的身影。
北域內戰的時候,有他,北域南下的時候有他,感覺跟着攪屎棍子一樣。”
徐明秋吐槽一番後,不想再做任何陳述,趁着這裏還沒有北域的人發現,帶着徐明秋先撤。
自家世子殿下下令了,傅海再怎麼好奇,也得把好奇心扼殺心裏,擡步正要走。一陣寒冷的北域秋風吹來,下意識眯起眼睛,將手臂擋在眼前,防止風沙吹入眼中。
風沙剛過,徐明秋放下手臂,看到一塊被沙土掩蓋了一半的旗幟。
從旗幟材質,和僅漏出一半的圖畫上看,不難得出,那是一塊來自大夏國的布匹。上面呈現出的畫面,在提醒徐明秋,那是大夏國軍隊獨有的畫面。
頓時,徐明秋就倒吸了一口涼氣,表情變得越發的緊張。
如果這個旗幟真的是董鳴雷的軍旗,很說明情況,董鳴雷來過這裏。
是他殺了那些人嗎?
這也不對,他如果出現在這裏,那可是十萬大軍,這裏怎麼都不像十萬大軍來過的樣子。
帶着心中的疑惑,徐明秋默默地看向傅海,希望傅海在看到這面旗幟後,給以一定合理的方向,讓他去推測猜。
傅海看出了徐明秋眼中的疑惑,看着旗幟,摸了摸手感,又放在鼻子上嗅了嗅。
“上面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這是一種很奇特的香料味道,味道太淡了,不能確定是什麼味道。”
徐明秋放在鼻下面一聞,沒有聞到任何的味道,只感覺腦子有些暈,眼前發昏,精神一震恢復過來。
“我怎麼沒有聞到。”
“我們山嶽人對這裏東西很敏感,可以聞到普通人聞不到的,亦或者感覺消失的味道。”
徐明秋的腦中出現了一隻狗的畫面,憋着沒笑出聲。
“管他的,反正人已經死了,也不是我們殺的,別浪費時間,我們走吧。”
傅海跟在徐明秋的背後,開口道:“世子,您不覺得這事情有蹊蹺嗎?”
“當然有了。”
“那您不好奇?”
“好奇什麼,好奇是不是董鳴雷派人殺的,還把他的字號旗幟故意留在這裏,這不是傻.逼嗎?”
“我……”
“你是想說,有人嫁禍於人對吧!記住了,我們不是大夏國的軍隊,只是大乾王朝出來的商人,來做生意的,不是來破案的。”
聽到徐明秋的話,傅海不再考慮這些問題。正如徐明秋所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時間管別人爲什麼被殺,不如想辦法解決自己的事情。
一顆棄子被丟入北域,明着看是大夏國抵禦北域入侵的軍隊,實際是被遺棄的死棋。
同文帝不想讓他活着,北域人更不可能讓幾萬人的東洲將士活着。
既然早晚是一個死,不如想辦法如何活下,而且還要越活越精神,活活的氣死想要自己死掉的人。
兩人沿着上坡走,打算沿着原路返回,忽聞上面傳來聲音,擡頭一看,發現幾十名手持弓箭的人,正拿着弓箭對準他們。
傅海小聲道:“世子,我帶您殺出去。”
“噓!我們是商人,僅帶着幾個護衛的商人。以你的修爲一旦動手,殺出去不是問題,我們的行蹤不就暴露了嗎?我看這些人衣服,應該那個大部族的士卒,靜觀其變。”
弓箭手看着徐明秋和傅海慢慢地走了上來,被五花大綁後,丟在馬背上帶走。
帶着傅海和徐明秋離開的北域部落之人,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很大一部分留下來爲死去的族人收殮屍體。
奇怪的是,他們沒有向着他們部族的方向前進,反而向着徐明秋帶領的將士們躲藏的地方前進。
等到了地方,徐明秋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打眼一看,他帶來的十幾名將士都被綁了起來。
等到那些收斂同族人屍體的士卒回來後,押送着徐明秋一行人,向着正北方前進。
經過五日的趕路,徐明秋來到一處規模較大的部族前,這是徐明秋進入北域後見過的最大部族。
這五日,徐明秋可謂受盡艱苦,除了每日最簡單的食物供給,連匹馬也不給騎,全靠兩條腿走路。
剛進入不久,他們這一身裝束,引起了整個部落的轟動。
部族人投來了很不友善的目光,一個個叫囂着,喊叫着,做出捶打,抹殺,勒住,喂狗等等充滿惡意的動作。
傅海走到徐明秋的面前,小聲嘀咕。
“世子,這些人很不友善,我們恐怕有危險。你隨時發話,需要的話,我帶着你走。”
“不要慌亂,既來之則安之,我倒覺得,這裏的氣氛不錯,多待一會也無礙。”
押送他們的部族人,看到徐明秋和傅海又在嘀咕,一腳揣在傅海的屁股上,嘴裏嘰哩哇啦說着什麼。
那種感覺好似在說:廢什麼話,老實點,要不然老子弄死你。
有了徐明秋的吩咐,傅海沒有任何的反抗,低着頭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