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左耳後面,插着六根不知道是什麼鳥的紅色羽毛。
因爲臉上的面具阻擋,徐明秋不知道,那幾個羽毛是插在頭髮裏,還是插在腦袋中。
看到此人,徐明秋心中冷笑。
他是誰已經不需要過多的介紹,正是傅海昨晚夜查整個南山部族時,唯一一個六羽祭司,稱其爲南山部族戰力天花板也不爲過。
當然,這個南山部族僅限於南山戈飛統領的部族,而不是所有以南山命名的部族。
徐明秋只想安然無恙地離開,不想和南山部族拉扯上什麼亂七八糟的仇恨,能小打小鬧,就小打小鬧。真要是到了不動手不行的時候,徐明秋誰的面子也不會給。
爲了確保安全離開,不至於再次裝孫子說軟話,徐明秋小聲問道:“傅海,這個小個子就是你說的什麼六羽祭司,以你五轉百煞的修爲,幹他有勝算嗎?”
整個大陸修行的等級從九到一,除了稱呼不一樣,修行的法門不一樣,其他的一模一樣。
爲了簡單稱呼,會用等級明瞭說明,不會太過於強調專業的稱呼。
這一點徐明秋不但知道,而且心裏門清,這麼說的目的就是給傅海上上弦。
跟在徐明秋身旁的傅海,豈會不知道他是怎麼想,對徐明秋比出一個ok的動作,看着已經停止腳步的六羽祭司。
“我南山部族待你們如貴賓,讓族內最純潔的少女服侍你們,美酒佳餚一樣不少。你們這些不知好歹的東籬人,就如此回禮首領對你們的敬意嗎?”
六羽祭司的雙眼隔着面具,冷冷地看着徐明秋一行人,大有站在道德制高點指責別人時的優越感。
看得徐明秋都覺得,只要站在道德制高點,哪怕是阿貓阿狗叫喚兩聲,那也是猶如半聖品質的存在。
想,是這麼想的,徐明秋打心眼裏看不起這些人。
有那本事去指點別人的錯誤,也不看看自身的毛病,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點。
真想幫助別人解決問題,最好的辦法不是指手畫腳地說上兩句,而是親自下手解決。
所謂有錢出錢,有力出力。
不想出錢,又不想出力,那就閉上嘴巴。
“看這個兄弟的裝束,應該就是北域部族中神龍見尾不見首的祭司大人了。”徐明秋很隨意地行了一個東洲常見的拱手禮。
“算你小子懂禮,知道我是誰,那就別廢話。先給首領大人賠罪,再按照首領大人要求去做,本祭司對着圖神立誓,做到了絕不爲難你們。”
徐明秋裝作一副很感激的樣子,興奮地揮動着手臂。
“真的嗎?真的嗎?我還以爲會死在這裏,這纔會讓傅海用毒的,沒想到能活着離開。”
不得不說,徐明秋的演技確實高明,他不但哄騙了在場所有人,就連跟着他一起進入北域的十五名將士也相信了。
其中只有傅海,從始至終眼神都沒有變化,一直暗積蓄力量冷冷地盯着六羽祭司,做好了一擊必殺的準備。
他可不信,自家世子殿下,會是一個怕死說軟化的慫貨。更清楚,徐明秋擺出這副模樣,眼前這位六羽祭司要喫大虧。
此刻的徐明秋和之前的模樣,可謂有着天壤之別。剛纔還寧死不屈,誓要與南山部族來一個硬碰硬。現在唯唯諾諾的樣子,讓南山部族的六羽祭司很受用。
看到徐明秋如此模樣,六羽祭司驕傲地擡起了頭,好似在說,有志不在身高。
興奮勁兒一過,徐明秋的臉瞬間就變了,向後主動退了一步,站在與傅海齊平的位置上。
“本想裝慫貨的,誰想到人家不給機會。傅海,南山部族對我們不錯,一直要留着我們的性命做種1豬,我們也不好意思殺人。象徵性的切磋一下!”
傅海早就等着徐明秋這一句話,聽徐明秋說完,瞬間就衝了出去。
他的速度很快,快到徐明秋只看到傅海衝了出去,沒有看到傅海究竟做了些什麼,那六羽祭司整個人就飛了出去。
這不是修爲上的差距,而是等級上的差距。
大陸上自古有着,五級之下凡人之上,五級之上仙人之下的說法。
說的正是,修爲達到五級後,整個人的實力會發生量與質的變化。動手過招,不再需要你一拳,我一腳,僅需一個瞬間勝負便可分曉。
讓徐明秋不由的想到,傅恆在京都外莊園門口,如何輕而易舉的殺掉杜賓的。
可見,五級到四級之間,也是一個難於逾越的鴻溝。
被打飛的六羽祭司,剛撞到一間大帳,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傅海又一次動了。
徐明秋突然叫住了傅海,不想把事情搞得很麻煩,更不想和南山部族結更大的仇。南山戈薇已經得罪了,南山戈飛也得罪了,結怨太多,會沒命回去。
傅海剛擡起的腿,慢慢地放了下去,回到徐明秋的身後,三步遠的位置上。
“世子!”
聽到傅海說話,震驚中的南山戈飛才反應過來,想起剛纔和傅海交手的瞬間,才明白過來,傅海一直沒有用出全部的本事。
不由得有些後怕。
但,他畢竟是一個部族的首領,什麼都可以丟,唯獨不能在族人面前丟面子。
“徐明秋,你……”
“怎麼首領大人,還想動手嗎?”
徐明秋看都不看南山戈飛一樣,率領着兄弟們整理馬匹。
“我是來談生意的,與北域和東洲之間的矛盾沒有關係。你想要部族族人過上好日子,他日我還會再來,恰爛錢不丟人。如果,你還抱着不切實際的齷齪想法,我讓傅海和你說。”
南山戈飛吞一口口水,看着被六羽祭司砸塌的大帳,到現在都沒站起身,是死是活也不知道。
話到了嘴邊又被憋了回去。
“多謝徐朗兄弟的好意,昨晚我們所談的貨物,望徐朗兄弟別忘記,早日送到。”
雖然南山戈飛到現在都沒搞清楚傅海的底細,不知道他到底是主修什麼類型,但看他用了一次毒,便聯想到了南疆最讓人畏懼的蠱師。
如果跟着徐朗的人,真的就是來自南疆的蠱師,搞不好整個部族全都得搭進去。
想着,南山戈飛又聯想到了另一件事情。
這是一件發生在十幾年前事情。
一名強大的蠱師進入不北域找藥,與當時南山部族中最有潛力的少女祭司之間,擦出了水都澆不滅的火花。
最後,那名蠱師用南山部族一半人的性命作爲要挾,這才得以離開北域。
“你要是不放我走,我就拉着你們一半以上的族人一起死。”
“你別逼我,我只是不想讓你走。你爲什麼要拿我的族人做賭注,要挾我。”
“我們之間只有誤會,那一晚的事情,我很抱歉……”
南山戈飛打一個冷顫,不敢再想這件事。
因爲從那兒以後,那名被拋棄的北域女祭司,放出一句話,誰若敢提起此事,一定要他在地獄守護這個祕密一輩子。
剛開始的時候沒有一切風平浪靜。
直到那名女祭司說到做到,親手殺掉幾個不聽警告亂嚼舌根的人後,此事逐漸成爲了人們心中的禁忌,便沒有人再說半句。
蠱師是一種職業,也是南山部族中揮之不去的噩夢。
部族中最強的戰鬥力,沒有堅持一個回合便被傅海無情的ko了,南山戈飛空有一肚子怨氣,拿徐明秋一點辦法都沒有。
只能看着徐明秋帶着人馬大搖大擺地離開。
當時他接到南山戈薇傳來的訊息時,還嘲笑南山戈薇就是個娘們兒,連一個來自東洲的小白臉都看不住。
現在好了,同樣的事情發生在他的身上,就像一隻沒有嘴巴的小雞仔一樣,又委屈又憋屈,還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知道是裝的,還是真的昏迷了,徐明秋帶着一行人消失在視線中後,六羽祭司才從被他砸塌的大帳中艱難地爬出來。
一邊往外爬,一邊罵罵咧咧。
“卑鄙的東洲人,趁人不備搞偷襲,有本事當面鑼對面鼓地來一次。偷襲算什麼英雄!”
南山戈飛看到自己祭司沒死,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
笑是因爲,祭司是一個部族中,唯一可以和衆神溝通的存在,也是祈禱他們豐衣足食依靠。哭是因爲,發生這樣的事情,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爲他的故意鼓動,這才讓南山戈飛動了歪心思。
“我說你能少說兩句嗎?人都走了,別罵了,還不夠丟人嗎?”
聽到南山戈飛說人都走了,六羽祭司罵得更加起勁了,甚至揚言,馬上向圖神打報告,讓圖神降下災難,劈死徐明秋一行十幾人。
南山戈飛懶得聽六羽祭司廢話,冷着臉說:“我南山部族好喫,好喝,好女人的供養你,你就是這樣守衛族內上上下下的安全嗎?”
六羽祭司聽出了南山戈飛話中的意思,知道他這是要退貨,急忙表態道:“首領,我可是聖山下來的祭司,是可以和圖神交流的存在,族內的生老病死都需要我管的。”
“你還有臉說,是時候送你回去了。就算再多費一些東西,我也要請一個五羽以上的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