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秋足足走了三天三夜,才找到了北門部族大門。
他沒想到,北門部族過上羣居生活,而且部族會大到無邊無際,和他所見過的散戶南山部族一點也不一樣。
很是喫驚!
路上,他曾見過不下十幾個大門。難受的是,沒有一個大門可以讓東洲人進入。
本着找舅舅發洋財,不打不鬧做一個乖寶寶的想法,徐明秋將這一筆仇記在了小本本上。
望着面前見過最小的部族大門,徐明秋有些懵,揉揉眼睛看着。
眼前,大門長度和高度都沒有超過兩米,高約十幾米的樹樁圍牆上,歪歪扭扭寫着幾個東洲大字。
顯得很讓人費解。
費勁看着:“東洲人與野獸可走此門!”
看到這一幕,徐明秋想起這三天內受到的侮辱。
一天半前!
“你是幹什麼的。站住!”
話音未落,北門部族的族人亮出了長矛,弓箭,長刀,遁甲列隊歡迎徐明秋。
秉着先禮後沒兵的態度,徐明秋並未親自上前言說。
他娘北門長薇,是上一任老族長的唯一的掌上明珠,是這一任族長的親妹妹。徐明秋再不濟,也能稱得上皇親國戚,算得上穿上獸皮短裙的貴族吧!
既然自家世子要端着架子,敲門磚的任務只有傅海去最合適不過。
“二位魁梧的大哥,我們……”
傅海的話還沒有說完,守衛大門的士卒用手中的長矛逼退傅海,用蹩腳的大陸通用語言道:“東洲滾蛋,北門不歡迎東洲豬。”
別說傅海了,就連徐明秋也懵逼了。
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什麼列隊歡迎,什麼殺豬宰羊,什麼美女佳餚,什麼鶯鶯燕燕。
什麼都沒有。
有的只是,對東洲人的鄙夷和厭惡,以及恨不得殺其泄憤的恨意。
不是說,北域三大部族中,南山是最恨東洲人的嗎?
是不是情報搞錯了?大汗部族沒有接觸,和南山部族發生一些不愉快。說到底還是不錯的,一個想睡我,一個想讓我睡他們的女人。
徐明秋讓人給傅海遞上一些來自東洲的好玩意,想着進不去就不進,只要有人通報一聲,便宜舅舅知道了,總歸是能進去的。
誰知道,把守大門的士卒看到好玩意,毫不客氣地收下。
“趕緊滾啊!這兩天我家小主子傳話回來,說我們的族人被東洲人給殺了,你們眼下很危險。”
禮物收回,雖沒讓徐明秋進入,卻給他一個駭人聽聞的消息。那就是,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北門部族的人被殺了,調查者懷疑是東洲人乾的。
我靠,該不會是小蘿莉吧!她的身份很高嗎?
徐明秋親自下馬來到大門口,推了推快戳到臉上的長矛,用手比着北門禾的身高。
“我們馬上就走,你們族長有一個這麼高的女兒嗎?”
“沒有,我們族長沒有孩子,老婆是不少,就是……”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個突如其來的大耳貼,打得五迷三道。
“放屁,族長的隱患是你能亂說的嗎?祭司大人不是說了,族長不想生,不是不能生。”
這一巴掌打出了很多故事。
徐明秋在無數支弓箭的迎頭痛擊下,帶着十幾個人慌忙而逃。隊伍中最強戰力傅海,又變成了那個,啥都不會,只會幫助徐明秋處理各種問題,以生命爲代價保護徐明秋的書童。
第二個北門部族大門,第三個北門部族大門……直到第十個北門部族大門,進門的事情發生了轉機。
看守大門的士卒很欣賞徐明秋的恆心,掂量着徐明秋送給他的一顆珍珠,笑呵呵地開口。
珍珠的價值並不高,要看出現在什麼地方。
在這終生見不到海的北域,珍珠對一名普通的北域士卒來說,那就是一件曠世奇寶。有這顆珍珠在手,別說自己的老婆,就連別人的老婆,也是想怎麼來就怎麼來。
當然,有着高於南山部族,大汗部族文明的北門部族,是禁止亂搞男女關係挖牆腳的。
“東洲人,你們這樣是不行的。順着這個方向往前走,直到你們看到一個很奇怪的門,門上寫着奇怪的字,那個人是東洲人唯一可以進的門。”
“字?什麼字?”
“不知道,我也不認識東洲字。我們部族太大,好多事兒,沒人會在乎有關東洲的事情。”
走了好長好長的路,徐明秋終於看到了那扇門,也明白了那名提醒徐明秋的士卒,說的到底是怎麼個意思。
看到了就明白了,真的很扎眼。
連續吃了十幾次閉門羹的徐明秋,這一次也學乖了,不再端着北門部族皇親國戚的身份,十分低調的走上前去。
他可不想再喫閉門羹了,這次來是帶着目的來的,如果真見不到從未謀面的便宜舅舅,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徐明秋心中很沒有底。
一直這樣唯唯諾諾地活在同文帝的影響下面?還是親率三十萬大軍和同文帝好好地擺一下手腕?
之前徐明秋就有過這樣的想法,因怕貿然發動內部爭鬥,會被大夏國的人辱罵。如果東籬和整個大夏國之間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一直虎視眈眈的大乾王朝,揮師北上一統東洲,還有自己什麼事。
眼下,徐明秋更敢這麼去做。
東洲,南疆,西海,北域各大勢力,王朝,府城。大大小小的勢力團伙,都有着肉眼可見的小動作,這個小動作代表什麼,幾乎已經擺在了檯面上。
天下大亂。
只是,徐明秋瞭解得比較少,情報系統出現了閉環性問題,沒有辦法瞭解更多的信息,給予徐明秋更多的參考方向。
爲了着手解決這個問題,徐明秋不止一次向傅海討要情報組織的操作流程,聯繫方式,以及下達的任務執行和反饋進度,等等權限。
傅海總會用一句話搪塞徐明秋。
“之前本應該給的,只是眼下的情況對我們不利,再等等再說。”
徐明秋猜測過一萬種傅海不給的原因,甚至懷疑傅家父子二人想自己做大,然後將他這個傀儡世子抹殺掉。
後來,徐明秋感覺不是這麼一回事。
傅家父子想取代我輕而易舉,他們的修爲都在我之上,而且還是用毒用蠱的高手,想要殺我很簡單。以傅海的聰明才智,殺我嫁禍於人輕而易舉。
又有傅恆坐鎮,東籬誰敢跳出來說不服。
混亂的思緒轉瞬即逝,徐明秋笑吟吟的對手把手北門部族最奇葩大門的士卒說道:“二位,我是來自東洲走商人,想要和貴族族長見一見,商榷一下通商的問題。”
說着,徐明秋掏出兩枚不怎麼圓滑,帶有微微殘次的紫珍珠遞了上去。
殘次品是殘次品,貴在不是常見的紫珍珠。
把門的士卒看到紫珍珠的那一刻眼睛都直了,對上面開弓搭箭的士卒招手。
“東洲的商人,沒危險。”
聽到下面人的話,開弓搭箭的士卒們將弓箭收回。
士卒掂量着手中的紫色珍珠,上上下下打量了徐明秋一眼,感覺再說:就這!
有着小狐狸稱呼的徐明秋,自然看出了對方的意圖,並沒有再次掏出什麼值錢的東西。以他現在的身份,別說紫珍珠了,掏出一枚千年紫珍珠也不再話下。
問題是,他不想給。
如果連一個小嘍囉都如此獅子大開口,在面對後面的人,又該給什麼東西。
“二位,你們只要通報一聲,我能進入這個大門,這樣的珍珠每人十顆。”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兩名士卒的眼瞪得又大了,其中一個興奮地說道:“你在這看着,等東洲人走了,我去告訴頭兒。”
一盞茶後。
一名光膀子滿身大汗的北門部族人走了過來,說話的時候嗓門很大,人未到聲先至。
“東洲人已經很久沒來我們部族了,想開通走商通道?你們人在哪兒?”
聽到聲音,徐明秋快步迎上來,看了看秋末的天,滿地枯黃的草葉,暗自詫異。
眼看着就要入冬了,光着膀子還一身的汗,北門部族的作風比南山部族還要彪悍。
“你就是東洲來的走商。”
“是的!”
“你想從我們帶走什麼東西,回到東洲販賣。”
“北域以遊牧爲生,野獸皮革,珍稀藥材,稀有礦石,民風特產,什麼都信。只要東洲沒有的,我們都要。”
“哦……那,那個。你們打算用什麼東西作爲籌碼。你既然知道我們不缺少礦石,金銀之物就算了,除此你還能拿出什麼?”
“珍珠瑪瑙,瓷器陶甕,絲綢布匹,一些用以紡織羊毛的工具,還有更多改變部族生活氛圍的物件兒。”
被士卒稱爲頭的北門壯漢,皺着眉頭打量徐明秋,有些不太滿意地說道:“你給的這些東西,我們基本上都有。一點誠意都沒有,趕緊離開吧。”
說完轉身就走。
他可是徐明秋進入北門部族的唯一希望,如果他不同意,別說十顆珍珠,就算一百顆珍珠也白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