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各部族最強大的軍隊是什麼,那肯定是他們引以爲豪騎馬。話又說回來,大夏國的軍隊在什麼地方,自然都在城裏嚴防死守,唯獨在城外的軍隊,只有徐明秋的三萬大軍,和董鳴雷的十萬大軍。
董鳴雷的十萬大軍,已經成了圖神山的傀儡大軍。這些傀儡大軍,已經沒了自主意識,除了聽命前進和後退,拿刀的姿勢都不標準。
他們存在的意義就是,給負責守衛鹿城的將士們施加心理壓力,也有讓他們站在前面當活靶子用的想法。
傀儡和叛軍內涵的意義不一樣,叛軍畢竟是個人,有血有肉有思想的活人。他們知道疼,知道喊,知道逃。
傀儡除了聽命,什麼都不知道。命令向前,你們就義無反顧地向前,命令向後他們就開始撤退。中箭之後不會喊疼,不會叫救命,沒有自己的意識。
想想那種場面,是一種多麼可怕的場面。
明明和自己對戰的人是活人,卻沒有半點活人應該有的樣子
這些徐明秋也曾經想過,想過自己在面對這種情況下該怎麼說,是將曾經的同胞殺死,還是放任他們不管不問。
最終,徐明秋都沒有想到一個好辦法,慶幸負責守衛鹿城的人不是他。
徐明秋還沒有等待圖神山的人離開的消息,卻等來了,一個讓他難以接受的消息。因爲圖神山的人還沒有離開,北門熊三又有別的事情要負責,根本抽不出身,安排了一名北門士卒來通知徐明秋。
“族長已經下令大軍開拔了,熊三將軍讓我來通知一聲,你們一會走在大軍的最後面,找一個合適的機會離開。”
聽完之後徐明秋皺着眉頭,知道是因爲傅海回來晚了,沒能借口他的三萬大軍對戰北門部族的十萬大軍,來拖延更長的時間。
眼下這個計劃也只能暫且擱置,沒有辦法當着圖神山的人面兒講出來。萬一圖神山的人心血來潮,什麼都不幹,就等着北門長石下令,對徐明秋帶領北域的三萬人發動衝鋒,那不等於作死什麼?
他那三萬人再怎麼能打,這裏畢竟是廣闊的荒原,平坦到沒什麼障礙物,正是騎兵們最愛的地方。
別說十萬北門部族的大軍,就算是三萬北門鐵騎對戰徐明秋的三萬人,輸贏立見分曉。徐明秋帶入北域的三萬人,到底有幾斤幾兩,他的心裏比任何人都清楚。
所以,徐明秋纔會將那三萬人藏起來,也做好了被發現的準備,提前佈下了不少對付騎馬的陷阱,來保障騎馬沒有辦法發起大規模的衝鋒。
這樣可以憑藉自身的防禦,一點點地去消耗對手。
北門部族的十萬大軍有條不紊地向前行軍,速度很慢,徐明秋看得出來,北門長石是在拖延時間。
“傅海通知下去,讓我們的人每隔一百步,停止不前進。”
一炷香後,徐明秋換掉身上的北域衣服,認準方向後一路狂奔。
爲了安全起見,徐明秋命令大家下馬之後步行前進。
“風雪太大了,大家跟緊點!別走散了。”
風雪中,很難辨認方向,徐明秋一行人,走一段距離就停下來辨認方向,然後拿出地圖對比。
就這樣,他們走走停停,一直到了天黑,還是沒有找到那三萬大軍。
只好找一處較爲平坦的地方搭起帳篷,先對付過這一晚再說。
幾個人圍在一處,喫着手中的飯,望着漸漸地變小的雪花。
“看樣子,風雪要停止了,明天趕路的時候會輕鬆一下。”傅海拿出地圖,藉着篝火的火光查看,不時地遠眺遠望。
“世子,走了一天,不能確定方向十分正確。現在別看風雪小了,天上沒有星星,很難辨認方位,來判斷我們所處的位置。”
“不得的,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大家頂着風雪走了一天,都累了。你們幾個把那些乾草烘烤一下,天氣涼,馬匹喫帶雪的草也抗住不,喂完馬匹後早點休息。”
說完之後,徐明秋示意傅海將地圖遞過來,接過地圖之後,低着頭看着,一句話也不說。
“世子,是在擔心什麼嗎?”
“我倒是不擔心莫許他們,是在擔心舅舅。”
“舅老爺很精明,這點事兒難不住他的,有圖神山的監工,北門部族想不攻打鹿城都很難。”
“是啊!”徐明秋望着遠方的黑夜。“我一直覺得很奇怪,奇怪到莫名地恐懼。”
“您想說的是同文帝重病的事情!”
“是啊。這個問題我早就想和你談談了,一直沒有時間,或者說我自己都沒有想好該怎麼和說。傅海你想想,我們剛進入北域的時候,正處於秋末,現在眼看着要新年了。北域三大部族,七個小部族,人馬加起來超過五十萬。對了,還有董鳴雷的十萬傀儡。
六十萬,足足六十萬。哪怕是六十萬只螞蟻,鹿城也被拆平了。可是哪?大夏國內憂外患,同文帝重病,各位皇子明爭暗鬥,一座邊境城鎮竟然毫髮無損。這不是很說明問題嗎?”
“世子,您提出的這個問題,我也想過很多遍,我認爲最有可能的一件事……”
傅海正要接着說完,耳邊傳來噠噠噠的馬蹄聲,從聲音上分辨,來人不少。
“估摸有一百騎的樣子。”
徐明秋起身看向馬蹄聲音傳來的方向,傅海連忙捧起地上的雪花,將篝火弄滅,免得引起別人的注意。正在餵馬的其他人,個個神情肅穆抽出自己的武器,將徐明秋圍在中央。
“保護好世子!”
馬蹄的聲音越來越近。
這一刻,雪停了,月亮出來了。
月光照射在雪地上,映照出光芒,給徐明秋幾人提供了有效的可視距離。
很明顯,那批馬隊正直奔徐明秋幾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