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海,莫許,小心點。”
隨即悄無聲息的來到傅海的身旁,壓低聲音道:“剛纔那個人好像跟着樹枝一起掉在前面的雪窩裏,敵不動,我不動。”
傅海點頭回應。
“莫許,將馬匹上的帳篷拆下來搭好。”
趁着莫許從馬背上卸帳篷的時候,徐明秋又掃視了一圈,還是沒有看到剛纔偷襲他的人,藏在什麼地方,故意說道:“傅海,搭把手把帳篷打起來,別沒被人殺死,先被這該死的天給凍死了。”
於是,三個人開始配合搭帳篷。
其中除了莫許以外,徐明秋和傅海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這樣莫許有些難以接受。
人家是世子,我說不得,你個書童我還說不得嗎?
“我說傅海,動作快點,麻利點,沒看到世子都給凍壞了嗎?”
“你那隻眼睛看到我動作不快了,你以爲我不冷嗎?誰不冷,世子又沒在雪窩子趴着,凍一會死不了。”
“你敢這讓說世子殿下,我看你小子又皮癢了。”
徐明秋沒有在意傅海的話,他聽的出來,傅海是在暗示莫許,雪窩子中有人趴着。誰知道,莫許這個憨憨既然沒能聽出來。
不過,這句話確實起到了左右,徐明秋明顯感覺到不遠處,某個雪窩子裏趴着的某人心裏一定不好受。
帳篷剛剛搭好,雪又開始下。
“看來今兒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也不知道這雪什麼時候能停。”徐明秋沒有直接進入帳篷內,而是從馬匹上拿出一張獸皮毯子,鋪在地上,席地而坐。
“弄點柴火,餓了!”
莫許和傅海就近撿了一些柴火,堆在帳篷前面,打起了一個不下的篝火,別看篝火不大保溫和烤肉一點問題都沒有。
沒有莫許的時候,傅海就是徐明秋的專用勞動力。有莫許的時候,他就是徐明秋和傅海兩個人的勞動力。這是多年一來,三個人形成的默契。
當然,莫許是一個憨憨不假,但他並不是傻子,偶爾會抗議一兩次,每一次的抗議結果都是不了了之。
這一次也不例外。
徐明秋和傅海兩個人坐在篝火旁烤火,莫許這個勞動力,用短刀削砍羊肉,然後分給徐明秋和傅海喫。
這個羊肉是徐明秋,傅海,莫許三人和大部隊分開的時候,盧尚老爺子特意爲他們宰殺的羊。因爲不知道前方的路是否好走,也不知道徐明秋他們三人需要多久才能走出來。
便宰殺了一隻肥肥的羊。
很快,烤羊肉的味道飄散出來,炭火烤出的羊油,一滴滴的落在火炭上,散發出滋滋的聲音。
徐明秋一邊翻烤着羊肉,一邊漫無目的掃視周圍的一切。
陣陣寒風吹過,吹的篝火霹靂扒拉亂響。
看着羊肉烤的差不多,徐明秋對莫許說道:“把調料拿出來。”
莫許將手中的羊肉交給傅海,囑咐一聲道:“記得幫我翻一下啊!”
傅海突然靈機一定,聲調提高一下,有點大喊的感覺說道:“還別說,撒上香料之後,味道變的更香了。等羊肉烤好之後,帶着上面滋滋冒出的油,咬傷那麼一口,那感覺真沒辦法比喻。”
徐明秋先是一愣,想着傅海這種毫無慾望,心中除了仇恨就是忠心的人來說,會對美食有這麼大的興趣。略一思索之後,便明白了傅海爲什麼要這麼說。
“你說的太對了。你看看,我準備的這些香料,那可是我費盡千辛萬苦搞來的。只是這個羊肉不是醃製過的,如果羊肉是特質祕料醃製過的,再放上火上慢慢的,仔細的,那麼一烘烤,味道更加鮮美。”
說完之後,徐明秋難以控制的砸砸嘴。
三人之中,只有莫許對喫不太瞭解。在他的理解範圍之內,只要是好喫的東西,只要是能喫飽的東西,喫就行了。至於它是怎麼做成的,又有着什麼樣的工序,一點不關心。
只是他很好奇,自從徐明秋從北門部族歸來之後,徐明秋經常愁眉不展,時不時的唉聲嘆氣,一副憂國憂民的樣子。
很少像今日一樣,對喫飯有着如此深刻的研究和理解。
世子這是怎麼了?明明被人偷襲了,應該快速離開這個地方,找一個安全地方度過今晚。或者離開這座森林纔是,爲什麼一點也不在乎,反而光明正大的烤起羊肉來。
“世子,我們眼下的情況不太樂觀,您不是應該考慮一下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做嗎?我們在這悠哉悠哉的烤羊肉,是不是有些太樂觀了。”
對於莫許的質疑,徐明秋不但感覺一點也不意外,反而感覺莫許問的很水平。他就是在等這個機會,好將早就準備好的誘餌掛在魚鉤上。
“莫許啊,不樂觀也沒有辦法。我們就三人,因爲戰爭逃難的老百姓。我能有什麼辦法,總不能逢人就說,我們沒本事,你別殺我,羊肉給你吃了吧!”
莫許聽着徐明秋的話,有些摸不着頭腦,完全不知道徐明秋爲什麼要這麼說,他這樣說的目的又是什麼。
難道,世子得腦子出了問題?
“世子,我們不是還有三……”
萬字還沒來記得說出口,傅海一把捂住了莫許的嘴巴,低聲在他的耳邊說道:“世子講話別打岔,這是下屬最基本的要求。兄弟!”
兄弟二字上加上了重音,很明顯是傅海在故意提醒着莫許,至於莫許有沒有聽出來,傅海就在不太清楚了。
“你突然捂住我的嘴幹什麼。不讓說就不說!”
莫許的這句話,加上他的神態和表情,徐明秋和傅海都知道,剛纔的暗示他是一點也沒聽到心裏去。
“莫許,專心烤肉,你說的問題,我會注意的。”
說完之後,徐明秋默不作聲,直到羊肉烤好之後,放在鼻下下面聞了一下。
“好香啊!終於可以吃了!”
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那片被他砍到的樹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