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感覺就像找到自家人一樣,不再委委屈屈的蹲坐在地上,掙脫莫許的手後,站了起來。
“能否單獨說兩句。”
此時的李大龍和之前的模樣判若兩人,徐明秋突然就來了興趣,想着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殺了他,感覺很可惜。沒有讓任何人散開,自己向前兩步,點點自己的耳朵。
“你可以小聲點兒。”
見徐明秋態度堅決,李大龍只好在徐明秋的耳邊小聲說道:“你是誰的人,抄我的家又是誰的意思。是我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還是說,我檢舉新王的事情敗露。”
一切正如徐明秋猜測的一樣,這個李大龍果然有背景。之前七皇子還活着的時候,他肯定會跟着七皇子混,後來七皇子死了,李大龍不但沒有一丁點兒地收斂,反而和北狼幫更加肆無忌憚。
當時徐明秋就懷疑,他一定是換主子了,第一個懷疑的對象就是新王。不過,現在同他的意思,他和新王沒有很大的關係。
還有一點可以考證的是,如果他和新王之間存在什麼關係,或者是新王附庸之臣,怎麼會認不出新王的親衛軍,新王的親衛爲什麼沒有偷跑到一個人,去給新王殿下報信。
來外宅的路上,徐明秋曾經囑咐過傅海,數一數看看親衛軍少人嗎?後來得到的結果是不少。
爲了更準確驗證他們之間真的沒有關係,徐明秋故意放話找到賬本者賞銀一百兩。
到現在,他更加確定,李大龍和新王沒有關係,就是不知道他有沒有給新王送過錢。這一切都不是祕密,只要徐明秋打開那個木盒子,翻開賬本看一眼,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開始他就是不想看,還在這和李大龍故意打啞謎。裝作很驚訝表情看着李大龍:“你是怎麼看出來我的僞裝的。”
李大龍嘿嘿一笑,看向徐明秋身後的親衛軍,低聲在他的耳邊道:“你對他並不尊敬,這一點不是能僞裝出來的。我能做到知府的位置,能沒有兩把刷子嗎?”
徐明秋對李大龍翹起大拇指道:“你是誰的人。”
“你那?或許,我們服侍的是同一個主子。”李大龍反問道。
徐明秋冷笑一聲道:“你就別想着套我的話了,我們不是一路人,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他們的都是新王的親衛兵。我不是新王殿下人。”
李大龍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發生變化,他的眼睛還是出賣了他,這一點被徐明秋清清楚楚地捕捉到。隨即,李大龍說道:“既然你不是,你看這樣如何,我所有的家產分你一半,你饒性命。我有關於新王的罪證,我們聯手扳倒新王殿下。”
他說的聯手,並不是他們兩個聯手,而是讓他們背後所屬的背景聯手。
現在正是奪嫡的關鍵時候,沒錢皇子搞錢,沒勢的皇子拉人頭,沒兵皇子到處安插人手。唯獨,新王突然冒出一支軍隊,還帶着人北上抗擊北域部族。
萬一你哪一天同文帝沒有抗住死神的誘惑,撒手人寰到地獄度假去了,新王很有可能仗着手中的兵殺回京都,然後順理成章的坐上皇帝的寶座。
這也是爲什麼他李大龍容易找靠山的機會,因爲距離新王很近,幾乎就在新王的眼皮子地下,只要做事周密一些,總會發現新王的一些祕密。
退一萬步說,哪怕新王做事隱祕,手下的人手腳也乾淨,沒什麼外向的把柄。能偵查出新王的手下有多少兵馬,糧草,軍械,盔甲,戰鬥力如何也是大功一件。
好爲日後抗拒新王做好應對準備。
“你這個提議不錯。只不過,我們都在北源城,這裏都是新王的人,萬一我們一丁點異動被察覺了,那我們不就死定了。”
“不會的,你就那麼確定新王手裏的人都是他的人馬嗎?就沒有像你我這樣人嗎?”
徐明秋突然意識到,這個李大龍很會做人,說話看似漏洞百出,其實滴水不漏。比起他來,更會裝孫子,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就這麼清清白白地就交代了,就不怕我說的是假話。”
徐明秋看着李大龍的眼睛,李大龍也看着徐明秋的眼睛,都想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一抹不一樣的味道。
“你就那麼相信我嗎?萬一我說的都是假話拿?”
此時,徐明秋很喫不準了李大龍的身份,甚至懷疑他就是新王的人,從一開始就是在演戲,想要套出徐明秋的真實身份,從而幫助新王剔除隱藏在軍隊中的內鬼。
當時,他打錯算盤了,因爲他不知道徐明秋的身份,更不知道徐明秋在新王眼中的重要性。
徐明秋可以死,可以死得冠冕堂皇,可以死的不清不楚,可以死的無聲無息。無論他屬於那種死法,東籬趴窩的三十萬大軍好和再也沒有半點關係,甚至和大夏國也沒有關係。
同時,一定會成爲新王登基路上的絆腳石。
新王也想過殺徐明秋,嫁禍給北域部族一了百了。後來轉念一想,自己和師父一直有書信來往,徐明秋就和東籬沒有書信來往嗎?
萬一徐明秋留下一句:只要知道我的死訊,你們就揮師北上,把這個大夏國攪鬧的天翻地覆。
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大人,事情都辦妥了。”領兵的百夫長抱拳道:“共查抄……”
“哎哎哎……你別說,我也不想聽!”徐明秋打斷了百夫長的話,看着院內堆在一起金銀細軟,還是十幾個大木箱子。“點清楚了嗎?”
“點清楚了?”
“等回去之後,當着王爺面兒再說。”
徐明秋單手搭在李大龍的肩膀上,慢悠悠地向前走着。
“李大人,還有要補充的嗎?沒有的話,我要回去交付命令了。你是新王的人,那就是大水衝啦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我那自認倒黴,被你給算計了。如果想說就趕緊的,別讓親衛兄弟們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