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者只知道前面逃命的人,是大夏國的軍隊。前者只知道,後面緊追不捨的是北域部族的人。
看似是一場很戲劇的一幕,雙方都不知道是自家人,而且玩的都是真的。
因爲北爲中被亂軍殺死,混混軍們變得羣龍無首,在沒有指揮的情況下,失去了逃跑的方向,只知道緊跟着眼前大夏正規軍逃命。
一時間,他們落在了後面,成爲了北門部族騎兵練習的活靶子。
他們怕了,怕到只會逃命,留在人間的最後一句話,簡單到只有一個字。
“啊!”
死亡的慘叫聲傳來,徐明秋擔心手下的兄弟們,猛地勒住馬繮繩。胯下的馬匹後腿站立,兩隻前蹄高高揚起,落地瞬間,差點踏死撤退的一名將士。
“愣着幹什麼!快快!”
當大部分士卒都超過徐明秋的時候,徐明秋再出打響起,剛轉過一個半彎,發現傅海這裏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
傅海看到身穿大夏國甲冑的士卒,正向他跑了,瞬間就明白情況不對,大喊道:“快快快,把哪裏打開,再把哪裏打開。等徐大人通過之後,全部堵上。”
這邊,將士們看到有自己人在製作路障,看到活下去的希望。
別看這麼長的時間,傅海帶着人只弄過了沒幾棵樹,最起碼可以控制北域騎兵的速度。傅海也不是傻子,沒有所有的樹木堆在一起,而是將他們分批擺放。
前面一顆,然後是兩顆,然後又是一顆。再其後是三棵放在中央,兩邊留下很窄的路,只能容下一匹馬經過。
這樣做,可以削弱北域騎兵的速度,然後給弓箭手提供合適有利的射擊位置。
在樹枝陣的最後,放置了五棵樹,確保北域部族的騎兵,只要不拖着北域部族兄弟的屍體,根本沒有辦法通過。
跑着最前面的人,繞了好一個彎,終於躲進了傅海搭建的樹枝陣。
後面的人也在陸陸續續趕到。
因爲他們之間距離太近了,傅海預留過道,根本就不夠寬,很多人陸陸續續的擁擠在一起,一時間根本沒有辦法全部通過。
徐明秋看在眼中急在心裏,只能帶着少部分騎馬上去應敵,想着:不和敵人真刀真槍的殺一場,就是帶着敵人玩兒,放風箏玩兒。
他這裏能上戰場的馬匹,前前後後的加起來,也就不到兩千的樣子,明知不敵也沒有辦法。
“所有的騎兵讓開道理,隨我一起反殺回去,爲沒有騎馬的兄弟們保駕護航。”
新王交給徐明秋的親衛騎馬們,聽到徐明秋的計劃後,頓時表現得手足無措。他們是悍不畏死,是一支精良的隊伍,也沒有傻到跟着徐明秋一起去送死的節奏。
因爲此時的計劃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和徐明秋剛纔所說的一點也不一樣,很有點送死的味道。
他們是猶豫了,從小鎮村開始,那些跟着徐明秋一起南下,一起剿匪的水軍們。他們一路跟着徐明秋走下來,早就認準了徐明秋這一個人,哪怕明知道會死,也會表現得無所謂。
他們率先調轉馬頭,慢慢地向徐明秋靠攏,逐漸排成一排,形成了一道牆,爲身後的兄弟們提供生還的希望。而那些,發愣的親衛騎兵們,有幾個人摸着自己發紅的臉頰,表情突然一怔。
也加入了這支騎馬槍的隊伍中。
隨着人數越來越多,逐漸形成了可觀的戰鬥力。
徐明秋拔出很久沒有沾染血的佩刀秋決,看着刀身,彷彿看到了,秋決飢渴的怒吼。
“我們人少,不能和敵人硬剛,只能迂迴作戰。記住,我們不是背水一戰,而是爲沒有騎馬的兄弟們爭取時間。”
他高高地舉起手中的刀,刀鋒向前,氣勢如虹地喊道:“殺……等會兒!”
好多人都做好了,爲兄弟現身的節奏,被徐明秋後半句給嚇唬沒了。
咋地了,咋了嗎?
挨着徐明秋最近的幾名騎兵,側着臉呆呆看着徐明秋,很像問上一句,咋地了!
讓他們更加好奇的一面出現了,北域部族的騎馬都殺到了臉前兒,也停止了腳步。而北域部族這邊的領軍的大將,和徐明秋的表情一樣。
瞬間,徐明秋的表情變的十分的凝重,啐了一口痰道:“沒我的命令,誰都不許動,妄動者斬!”
這是,徐明秋第一次對自己人下達這麼嚴肅的命令。
他讓下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折返回來支援北域運糧軍的北門熊三,真是大水衝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
北門熊三黑黑的老臉一紅,嘿嘿尬笑的同時,急忙翻身下馬,快跑幾步來到徐明秋的面前,張開了熱情的懷抱。
被徐明秋狠狠地一腳踹開,指着他的鼻子罵道:“好你熊三,打別人一點本事都沒有,打起我來可真是嗷嗷叫。咋滴了,是我北門部族族長外甥的名號不好使,還是你們大祭司的男人名號不好使。你看這樣行不,你把我打個半死就行,別回去交不了差。要不是我怕死,你打死我都沒意見。”
自認做錯事情的北門熊三笑得像一個孩子一樣天真。
“徐少主,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啊!你的身份金貴得很,要不是你,我們北域部族能這麼瀟灑嗎?我在這裏給您賠不是了。”
徐明秋也不是什麼矯情的人,這一切都是一個誤會,一個因爲距離過遠產生的誤會、
“賠不是,有你這樣賠不是的嗎?你看看帶來的人,還拿着刀指着我,我徐明秋不就娶了你們部族的族花嗎?在至於嗎?”
聽聞,北門熊三急忙轉身呵斥道:“徐少主都不認識嗎?把刀都收起來。”
“這還查不出!”
看到徐明秋消氣了,北門熊三嘿嘿傻笑了好一陣,撓着後腦勺說道:“徐少主,實在對不住了,真不知道帶軍的人是你。我後面躺着一些被砍死的大夏國士卒。您要算賬了話,等我們退軍了,和族長好好說。
這一點把你放心,你好和族長的商量的事情,我絕不過問。”
他的話,徐明秋一點也不信,別說語氣有多麼誠懇,單單那種你隨便來,我一點也不在乎的眼神,就已經說明情況了。
“算了,算了。總不能殺了你謝罪吧!就當我喫個虧!”徐明秋聳肩道。
於是,北門熊三順着徐明秋遞給的杆兒滑下來,再次開口道:“那個……徐少主既然不在乎,他們的人頭我就帶走了。族長一直沒有要出軍的意思,因爲沒有戰功,就差和其他不在的首領打起來。”
北域人這麼不團結的嗎?
反正不是我的人,愛誰誰,不行,不能這麼便宜熊三。
“那個,你砍人頭也需要很長的時間,要不然這樣,和我說說北域部族的情況。”
“行!”
北門熊三低聲對他的副手吩咐道:“去你,死掉的大夏國士卒人頭砍下來。”爲了保護徐明秋的個人形象,大聲用東洲語言喊道:“告訴族人們,手腳都麻利點,最後都給掩埋掉。”
“懂規矩!”徐明秋誇讚道。
什麼都不知道的將士們,已經做好了爲兄弟們赴死的準備。卻發現,他們的頭,徐明秋徐大人,和北域部族騎兵的首領相談甚歡,而且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感覺。
而之前還在耀武揚威的北域部族的騎兵首領,此刻就像沒有爪牙的老虎一樣,變成了一隻乖巧的黑粗喵咪
再看看徐明秋那一副作威作福的模樣,更像一個馬上手術室的獸醫一樣,要給黑粗貓咪做絕育。
前後反差這麼的大,兩人的身份變化也太大,讓人感覺很不真實,大有一種這是幻覺的感覺。至於,從被動到主動的徐明秋,這是他靈魂出竅前的執念幻化出來的畫面。
兩人交頭接耳了好一會,北門熊三一點藏私的心都沒有,把徐明秋不在的事情,以及他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給了徐明秋。
也算是填充了徐明秋這方情況的空白。
“行了,我都知道了。還有,等見到我舅舅的話,將的想法和計劃告訴他。爲了達到更好的結果,我會做出一些調整,你讓舅舅隨機應變吧!”
徐明秋想了一想,說出了那一句話。
“再告訴舅舅,我很想他。”
這邊剛聊完,北門熊三的副手就過來了。因爲他認識徐明秋,對着徐明秋嘿嘿一笑道:“徐少主好。”
“你好!”徐明秋很有禮貌的回道。
“將軍,人頭都弄好了。”
“徐少主,那些人頭我們真的帶走了。”徐明秋冷着臉道:“滾,看見你就煩!”然後,心裏嘀咕道:反他們都是北爲中的人,這些喪盡天良的人,你不殺我還要殺,省去我不少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