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鐺,有人嗎?”
盛宇超敲着小賣鋪的窗口,隔了很久,才從裏面探出一個看似四十多歲的大姨。
“你倆是誰呀?這都下班了怎麼還有人買東西?”
由於窗口設定的又矮又小,李斌和盛宇超只能彎下腰,才能看到裏面的人。
“麻煩一下,我們是剛來的,能在你這買點東西嗎?”李斌問道。
小賣鋪的大姨從窗內看過來,果真看到面前的兩人有些眼生,這廠裏的工人每天都會來這買點喫的用的,來往的人幾乎都能在大姨這混合臉熟,有時候還會停下腳步聊上幾句,這兩人真是沒見過。
“新來的,怪不得,現在都快黑天了,我們這也都關門了,今天是我把錢包落這了,準備回來取的,正好被你們碰上了,行呀,你們想買點什麼?”
大姨看樣也是個熱心腸的人,說着就準備給兩人拿貨。
李斌彎着身子看了看裏面說道:“真是不好意思了,耽誤您下班了,您簡單給我們拿點日用品,像香皂,毛巾什麼的。我們剛過來,宿舍什麼都沒有,等着到時候缺東西我們再回來買,嗯,對了別忘了給我們拿個暖瓶,我們好打些熱水用。”
李斌將需要的東西依依列出,大姨也在裏面一樣一樣的從窗口遞出來,直接遞到李斌的手中。
一頓操作後,李斌將需要的生活用品裝了一滿盆,隨後拿着裝好的生活用品退到旁邊去。
隨後大姨往窗外探頭道:“下一個小夥子,你都要什麼?要不要和他一樣?”
聽到大姨叫着自己,後面的盛宇超從口袋裏拿出一塊錢,想好久又放回兜裏,隨即又拿出一張五毛紙幣,他讓大姨給拿一塊香皂和一個暖瓶,剩下的什麼都沒要。
大姨反覆確認道:“就要這兩樣?”
盛宇超點頭示意大姨,他只要這兩樣東西。
李斌轉過頭目光投向盛宇超,看了看他手上遞給大姨的五毛錢說道:“盛宇超,你怎麼就買這兩樣,你不買別的也要買一條幹淨的毛巾呀,你看你的毛巾已經又髒又破了,根本沒辦法在用了。”
盛宇超尷尬微笑道:“還行,還能用。”
盛宇超依舊將五毛錢遞給大姨,再次向大姨確認只買這兩樣東西。大姨也按着他需要的給他拿了過來。
“給,暖瓶和香皂。”
兩樣東西正要從窗口接到盛宇超的手裏,李斌上前按住了盛宇超的手背,伸頭向大姨說道:“大姨,不好意思,暖瓶不要了,給他換一個盆子,一條毛巾,和牙刷。”
李斌知道盛宇超家裏困難,自作主張將暖瓶換成了毛巾,牙刷,和盆子。
李斌爲了不傷盛宇超的自尊心,好心的將兩人能夠共同使用的日用品依依分配出來,隨即讓盛宇超不用客氣,以後可以共同使用。這樣盛宇超不會爲了兜裏沒錢感到羞愧,也進一步加深了兩人之間的友誼。
李斌拍了拍盛宇超的肩膀,讓他不用想的太多,就按他說的那麼定。
隨後,小賣鋪的大姨做完兩人最後的買賣,拿着錢包也要準備回家了。
大姨走出小賣鋪朝着盛宇超說道:“哎呦,你這個朋友真是沒的說,你也不用謙讓了。”
大姨好奇的上下打量二人,對兩人能這麼晚能進廠裏感到極爲好奇,通常下班之後,門口看門的張大爺不會輕易放人進來的。
盛宇超笑着說道:“可不是嗎,那個看門的張大爺怎麼都不讓我倆進來,還好我們比較幸運,遇到了夏科長,是他帶我們進來的,如果沒遇到他。我想我們今天就的住旅館了。”
大姨驚訝的問道:“夏科長,你們遇到夏衛國了?”
盛宇超瞪大雙眼點着頭。
李斌被大姨的反應驚愕住了,從大姨嘴裏知道,這個夏衛國在廠裏除了廠長,他是這廠裏最忙的領導,他每天除了在車間抓好工人工作,就是要到省裏開着大大小小的會議,全年下來幾乎沒停下來過,這裏的工人也極其愛戴這個領導。
由於常年忙於廠裏工作,這裏除了車間的工人,外面的工人很少能看到他夏科長的身影。
李斌試圖想知道這以後自己的領導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也好爲以後做個準備,便問起了夏衛國的家人。
這個小賣鋪的大姨也屬於三姑六婆那種,這廠裏的一點小事他幾乎都有些瞭解。
“哎!最可惜的就是這點,這個夏科長比我就大兩歲,之前取了個媳婦,後期媳婦嫌他經常在外面開會不着家,最後就離了,到現在也沒再找,都四十二了,還自己過着呢,家裏父母也在五年前過世了,這人呀,真是慘呀!”
大姨越說越覺得遺憾,好像這個夏科長是自己親人一樣,最後兩眼還泛起淚珠。這讓旁邊站着的李斌和盛宇超,感到極爲尷尬。
聽到小賣鋪大姨的講述,這個夏衛國夏科長好像人品還不錯,要不不可能讓這無名的小工人能潸然淚下。
“啊,這個夏科長真的挺可憐,還好他還有個房子,到時候他再取一個新媳婦,不就行了。”盛宇超想打破這種尷尬氣憤,無聊的接着大姨的話,往下說了下去。
這下可把大姨的話夾子打開了,拉着李斌和盛宇說個不停。
從大姨嘴裏瞭解道,這個夏衛國兩年前才當上科長,廠長看他自己家裏也沒有什麼人,就讓他暫時住在東邊那所桶子樓裏,說是給他住,其實那樓屬於國家的,等到最後還是的還給國家。
大姨越說越來勁,把夏衛國從來廠到現在的事全拿出來說了一遍。
聽着大姨的講述,李斌對這個夏衛國越加產生了好奇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