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的血鷲圍着他,撕咬吞噬他的血肉。
唐麟早已經肌無完膚,千瘡百孔,疼的失去了意識。
場面血腥恐怖。
等明源趕到的時候,已經是一炷香後了。
唐麟身上的血肉幾乎都被血鷲喫光了,剩下一副白骨架子。
他臉色驟變,驅散血鷲。
唐麟悽慘的樣子連他一個修士都不忍心多看一眼。
“明護衛,現在怎麼辦?閣主說留着他的命,現在人死了,回去如何交代?”
明源深深嘆口氣,皺了皺眉,“我們都是按照閣主的吩咐做的,誰能想到他連一炷香都沒抗住。”
“算了,出了事有我擋着,閣主要責罰也沒辦法。”
“那要不要把他帶回去?”
明源沉聲道:“都成一副白骨架子了,帶回去有什麼用?”
“走吧,回去稟報閣主。”
一行人離開了。
化成一具白骨的唐麟靜靜地躺在峯頂,風聲呼嘯,好似在哭。
那羣被驅散的血鷲又來了,繼續吞噬着白骨上那零散的血肉。
那蒼穹樹的種子,像是也耗盡了力量,掉落在地上。
那可七竅玲瓏心,也失去了光澤,變得灰撲撲的,如一塊石頭,好似隨着主人一起死了,這也難怪明源沒注意到,因爲任誰看了,都會忽略,覺得那就是山頂的一塊石頭。
唐麟死了,死的很徹底。
“你說什麼?”
摩羅城,城主府,南宮木蘭聽到明源的稟報,臉色難看至極。
“是屬下疏忽了!”
明源垂着頭。
“砰!!!”
南宮木蘭盛怒之下,一掌將旁邊的桌子拍的四分五裂。
這樣還不解氣,擡手一掌朝着明源拍了過去。
可掌風卻沒轟到明源身上,而是轟到了他旁邊的一個手下身上,可怕的力量直接將這人轟的骨折筋斷,大口吐血倒飛了出去。
明源對她忠心耿耿,南宮木蘭終歸是留着些情面的。
其他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過了許久,南宮木蘭才冷靜下來。
她深深地嘆口氣:“明源,不是我捨不得殺唐麟,是因爲這個人身上隱藏着太多的祕密。”
“罷了,死就死了吧,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明源垂着頭,“是屬下大意了,請閣主責罰。”
南宮木蘭伸出手擺了擺,突然間問道:“你確定他死了?”
“已經徹底化爲白骨,血肉和五臟六腑都被血鷲喫掉了,絕無存活的可能。”
南宮木蘭正要開口,突然間外面的天色變得暗沉,光線全失,白晝變成了黑夜。
“怎麼回事?”
南宮木蘭幾人疑惑的走出來。
擡頭一看,只見黑雲壓城,伴隨着轟隆隆的雷聲,震得地面劇烈顫抖。
這是什麼情況?
轟鳴聲不斷。
天地震顫。
那厚重的黑雲在天穹之上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
這可怕的景象讓所有人都忍不住心顫。
“轟隆!!!”
只見一道雷霆像是試探性的從漩渦中探出腦袋。
隨即,那漩渦中雷霆匯聚,形成雷池。
明源嗓子發乾,聲音有些沙啞。
南宮木蘭也是一驚。
“不知道是何人竟能引發這般恐怖的天地異動?”
“那是什麼地方?”
明源下意識的說道:“好像是飛鷲峯附近。”
說完,自己也愣了一下。
南宮木蘭臉色驚變,“會不會是唐麟?”
明源剛纔之所以愣了一下,就是莫名的想到了唐麟。
“閣主,唐麟已經化爲一具白骨,早就死了,怎麼可能是他?”
南宮木蘭微微點頭,但她總覺得有些不安。
“幾年前唐麟當着所有人的面化成了血霧,大家都以爲他死了,可他卻還活着,而且蕩平了古神族。”
“這個人不能以常理度之,走,去看看。”
明源急忙攔住她,“閣主,太危險了,我去就行...若有什麼消息,我第一時間告訴你。”
南宮木蘭想了想,微微點頭,“小心點。”
“轟!!!”
突然間,天空一片大亮,狂暴的雷霆從天而降。
這一幕太可怕了,猶如萬龍奔騰,撲向大地,恐怖的景象無法用詞彙來形容。
那恐怖的雷霆傾瀉而下,落在飛鷲峯上。
按道理說,如此可怕的雷霆,別說飛鷲峯,就是周圍百里的山川怕是都要被徹底毀滅。
可詭異的是,如此恐怖的天雷,落在飛鷲峯上非但沒有爆開,然而消失的無影無蹤。
天空中,悄無聲息的出現一道道裂痕。
隨即,一道道身影出現,屹立在半空。
這些人身上皆散發出恐怖的威壓,小小的身軀,卻給人一種高山仰止的壓迫感。
因爲這些人,修爲最低的都是聖人。
這裏的天地異象太過可怕,將這些避世不出的老妖怪都給驚動了,一個個現身來查探情況。
若非如此,都沒人知道這個世界竟然隱藏着如此多的至強者。
這些人彼此之間防備,並無交流。
但他們的目光都緊緊地盯着那雷霆落下的地方。
明源趕來,發現前面站着一個身穿白袍,光着腳的人。
他還在奇怪,對方僅僅只是回頭看了他一眼,明源只覺得如遭雷擊,整個人差點解體,肌膚都撕裂出一道道裂痕,氣血翻涌,神魂差點炸開,慘叫一聲直接一頭從半空栽了下去。
好在本能的求生欲讓他在落地的瞬間穩住了身形。
明源差點嚇尿了,太可怕了,這人修爲最低就得是聖人境。
而那人沒再理會他,目光看向飛鷲峯。
雷霆如瀑,就像是天穹破裂,出現一個大洞,如銀河傾瀉,瘋狂的落向大地。
飛鷲峯上,唐麟的屍骨依舊在。
那滾滾雷霆,竟是全被那顆蒼穹樹種子給吸收了。
隨着源源不絕的雷霆被吸收,種子開始發芽,枝椏開始生長。
那鮮嫩欲滴的枝椏,充滿了生命力,像是爬山虎一般,繞着白骨蜿蜒而上。
一炷香後,那具白骨,早已經被枝椏覆蓋,只能勉強看出一個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