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蘭子脆生生的答應一聲,拉着翠兒就跑向了偏房。
張唐卿把五個月以來的經過,仔細和張桂山說完。
張桂山激動的在書房內來回踱步。
“張家要發達了,張家要發達了,唐卿,你不僅要青史留名,很可能會有官身。”
張唐卿一愣,官身?因爲編纂了一部字典,就能獲得官身?難道,這部字典真的能把趙禎拍高興了?
“不宜先生不止是爲了推廣天聖字典,他在爲你們六個人求官。”
“求官?不經科考,可以當官嗎?我怎麼不知道這種當官途徑?”
“有,推薦召試,不宜先生作序,韓大人寫扎子,這已經是推薦召試的形式了。”
“爲何我從未聽過所謂的推薦召試?”
“最近一次推薦召試,已經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只要文章做得好,或者說有好文獻進獻,聖上覺得滿意了,即可直接授予官身。”
所謂的推薦召試,是宋滅南唐後,太祖手下無人可用,所以,就允許南唐降臣推薦有知識有文化的文人,加入大宋官僚隊伍,只要能寫出好文章,或者好詩詞,能得到太祖皇帝認可,即可授官。
但一般授官職位比較低,或者擔任館閣之職。
館閣之職一般都是虛設,如果有實際任職館閣的,都是皇帝陛下的專職祕書,例如知制誥,就是館閣之職。
“哦,我要是有了官身,豈不是不能參加後年的秋闈了?”
“我的傻兒子哦,你忘了鎖廳試了?”
張唐卿嘿嘿的笑着說道:“一高興,給忘了。”
所謂鎖廳試,即專門爲已經有官身的人或者達官貴人的子弟準備的科舉考試,級別相當於發解試,通過鎖廳試後,就可以參加省試。
爲何有了官身,還要參加科舉考試?因爲科舉考試纔是正途。
除科舉考試以外的其他授官途徑,都走不長,走不遠,即便是因爲恩蔭授官的人,有機會也要參加科舉考試,只要一旦通過了科舉考試,升遷速度將會坐上火箭,因爲本身就有官身,中了進士後,還會繼續升級,起點比別人高很多。
王蓉遠遠的看到長高了的張唐卿,內心五味雜陳,現在張唐卿和王柔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誰都知道,張家小子看上了王家小娘子。
王蓉雖然知道,她的身份決定了她在張唐卿身邊的地位,也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但當這一天來臨的時候,王蓉心裏還是非常難受,正月十五晚上,她哭了一夜。
慢慢的,她接受了張家大婦很可能是王柔的事實。
“老爺,少爺,請用茶。”
張唐卿看到王蓉,眼珠子差點掉到地上,這還是那個瘦瘦小小的王蓉嗎?
爲何幾個月不見,出落的如此白淨?那小腰,那……
張桂山看着兒子的豬哥像,咳嗽了一聲,“好了,我這裏沒事了,你回房休息吧。”
“爹爹,孩兒告退。”
張唐卿回到臥房後,看着正在給他鋪牀單的王蓉,有點小小的衝動。
王蓉的身子一下變得僵硬無比,連耳根子都紅了,“少爺,別鬧,我給你鋪牀呢。”
“我沒鬧,就是想抱着你。”
“可我沒法鋪牀了。”
“別說話,讓我抱抱,等會再鋪。”
雖然王蓉知道,早晚會有這麼一天,當這一天來臨的時候,王蓉還是有點慌亂。
忽然,一個討厭的聲音傳了過來,“哥哥,蓉姐姐,你們在幹什麼?”
張唐卿慌的趕緊鬆手,轉過頭狠狠的瞪了蘭子一眼。
“哥哥,以後你只能抱我。”,蘭子不高興了,在她的意識裏,哥哥是屬於她的,誰都不能搶走了。
王蓉羞得掩面而逃。
“看看,你把蓉姐姐氣跑了,誰給我鋪牀?”
“我來。”,蘭子熟練的脫掉鞋子,站到牀上,開始整理起牀鋪,不得不說,蘭子幹活還是非常像樣的,一會功夫就鋪好了。
“好了,我要休息了,喫晚飯時再喊我。”
“哦。”,蘭子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張唐卿的臥室。
剛準備睡下,王可道又來了。
“少爺,我跟您說說榮寶齋這幾個月的經營。”
張唐卿無奈。
王可道說道:“少爺,自從林家立了進士牌坊以來,我們榮寶齋的生意很難做。”
張唐卿說道:“我知道,林家放出風聲,說誰來我們家買硯臺,就是和林家不對付。”
林家和張家水火不容,先不說退親的事情,現在張唐卿竟然看上了林家的媳婦,是可忍,孰不可忍。
林家在益都縣的號召力非常強悍。
目前,益都縣還健在的進士,只有王曾、趙師民、王子容三人,再加上林嶽。
從影響力來說,王曾當首屈一指,畢竟是當朝使相,影響力不是蓋的,但王家和林家乃是姻親,所以,王家不能明着和林家作對。
而趙師民和王子容雖然家境不錯,但畢竟只是小地主之家,不像是林家,除了是本縣最大的地主外,在縣裏還有不少產業,所以,林嶽的影響力比其他人要強很多。
大部分文人都不會冒着被林家惦記的風險,而到榮寶齋買東西。
不過,七心莊並未受到影響,一是七心莊的飯菜味道確實好,服務和裝修都是一流,二是白展仁等其他股東都是本地的地頭蛇,不怕林家,大家都在益都縣地面上混,總要給白展仁等人點面子,三是韓琦韓大人經常光顧七心莊,偶爾還要七心莊上門送菜。
要想破林家的局,只能請比林嶽更牛逼的人來站臺,王子容明顯不合適,但有一個人非常合適,那就是青州知府韓琦。
韓琦剛到青州一個多月時間,自己就給了韓琦這麼大的政績,韓琦必須要投桃報李。
可怎麼去和韓琦接上線呢?
要怪,只能怪韓琦去松林書院的時候,自己正呼呼大睡,否則,自己就有藉口親自去府衙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