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軍平時訓練也很刻苦,身體素質和軍事技術也很過硬,只不過從來沒有上過戰場,犯了所有新兵的通病,害怕、無助、緊張,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逃跑。
但當腦子清醒過來後,又是另一種情況,九個禁軍,迎向了疾馳而來的五個敵人。
只聽轟的一聲,戰馬的嘶鳴聲和骨骼斷裂的聲音傳了過來。
隨即,哀嚎聲此起彼伏。
僅僅一個照面,禁落羅馬三人,而對方也有兩個人落馬,剩下的三個敵人,依然向張唐卿殺來。
王石推了張唐卿一把,“大人,跑,躲起來。”,王石說完,隨手拿起一塊石頭,照着疾馳而來的敵人扔了過去,好巧不巧的,還真的打中了一個。
戰馬的速度被禁軍阻擋了一下,速度並不快。
王石可是自小就打磨自己的力氣,所以,扔出去的石頭威力極大,中石頭之人,瞬間跌落馬下沒了生息。
因爲雙方的距離太近,王石只有扔一塊石頭的時間。
剩下的兩個敵人,控制戰馬,越過了馬車的阻擋。
張唐卿已經看清楚對方的模樣,甚至連有幾根鬍子都看的清清楚楚,其中一個敵人已經舉起刀,準備砍張唐卿一刀。
張唐卿快速的向官道旁邊跑,那邊有一個小溝,只要鑽進溝裏去,對方肯定砍不到不說,可能還會陷進溝裏。
但是,雙腿怎麼能跑得過四條腿?
“大人,快跑。”,丁茂林去而復返,看到張唐卿要被追上了,大聲提醒。
就在敵人舉起刀準備砍的時候,張唐卿聽到背後又是一陣骨頭斷裂的聲音,隨即,張唐卿感覺自己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然後就飛出去了。
“大人!”,是王石的聲音。
“大人。”,是丁茂林的聲音。
張唐卿落到地上,看到一匹戰馬壓在自己身上,好在只是頭,否則,這兩千斤重的戰馬都能把張唐卿壓死。
落馬的敵人就地一滾,站了起來,舉着刀向張唐卿趕過來。
王石也在向這飛奔。
“休要傷我家大人。”,王石大喝一聲,舉起棍子,狠狠的向敵人砸去。
敵人並未當回事,只不過輕輕擡起刀,準備用刀隔開棍子。
但是,敵人大意了,王石所用的棍子,乃是馬車上專門用來別馬車的棍子,相當於馬車停下後的手剎,質地非常堅硬,並且還帶着一塊樹瘤子,重量也足,刀子如何能擋得住?
棍子越過刀後,去勢不減,狠狠的砸中了對方的腦袋上。
馬車旁邊,剩下的六個禁軍正在和剩下的一個敵人周旋。
張唐卿捂着胸口站起來,丁茂林趕緊扶住張唐卿,“大人,你受傷了。”
張唐卿一把推開丁茂林,大聲喊道:“留下兩個人,剩下的去幫狄青。”
狄青那邊情況也不容樂觀。
對方見狄青三人武力值太高,所以,果斷的選擇遊走,緊緊拖住他們三個人,不讓他們去幫張唐卿。
太陽的餘暉慢慢落了下去。
“種先生,能不能堅持住?”,此刻,他們三個人已經全都帶傷,尤其是種世衡,胳膊上,背上,血漬呼啦的。
“無妨,孫先生,請您不要管我們兩個人,去幫一下張大人。”
“呵呵,無妨,那邊有禁軍,還有王石,張大人那邊沒事。”
“沒問題,禁軍都是好樣的,只不過他們幾個人,都沒上過戰場,等見了血,他們的血性也會被激發出來,如果九個人還對付不了五個,那他們自殺謝罪吧。”
三對九,陷入了短暫的平靜。
忽然,敵人身後傳來了馬蹄聲,聽聲音,是大宋禁軍。
局勢在相對平衡時,忽然加入了有生力量,對敵人來說不是好事。
只聽得嘰裏咕嚕一陣大喊後,敵人分出了六個人,繼續向張唐卿那邊駛去。
孫長隨大吼一聲:“殺。”
身後的禁軍大喊:“保護孫大人,誓死不退。”
又是一陣戰馬撞擊的聲音,敵我雙方都有人落馬。
王石手裏攥着木棍子和石頭,邁開雙腿,也準備殺進戰場。
但是,他的面前全是馬腿,只要王石敢殺進去,瞬間就會被踩成肉泥。
聰明的王石,站在戰場之外,瞅準機會,一塊石頭扔出去,就能打中一個人,不管是誰落馬,都會被亂馬踩死。
當天色完全暗下來時,戰場終於平靜了,只有哀嚎聲和悲鳴聲。
孫敬雪的長隨立刻去尋找孫敬雪,等孫敬雪回來,看到張唐卿等人正在不斷的嘔吐。
戰場上到處是死人和斷臂,甚至有人的腸子流出來。
孫敬雪也開始嘔吐起來。
所有人中,只有孫敬雪的長隨和種世衡沒有嘔吐。
狄青給種世衡包紮好後,開始救助自己人。
“大人,對方全軍覆沒,禁軍損失五人,還有三個人受重傷,即便是好了,可能也會成爲殘廢。”
張唐卿知道,這次能打勝仗的關鍵,是孫敬雪的長隨,張唐卿有點後悔,大家呆在一起一個多月時間,張唐卿竟然沒有問過對方的姓名。
張唐卿朝着長隨深深的做了個揖,“唐卿,謝謝孫先生出手相助。”
長隨趕緊躲開,“這本就是西壘的職責,大人不必如此。”
張唐卿點了點頭,又默默的走到受傷的三個人旁邊,一個腸子漏了出來,在現階段,神仙難救。
另外兩個,一個胳膊骨折,一個腿骨折。
“大人,俺死了,真的有五百貫?”
“我張唐卿說到做到,你們的親人,就是我張唐卿的親人。”
“嘿嘿,俺謹小慎微的過了半輩子,沒想到今天英雄了一把,張大人,能給俺們做首詩詞嗎?好讓後人都記住俺們死去的兄弟們。”
張唐卿邊流淚邊說道:“能,能,石頭,把酒拿過來。”
張唐卿把馬車的底板拆下來。
“張大人,俺喝不了酒了,腸子都露出來了,喝了還不接着漏出來啊。”,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弱,腦袋一歪,走了。
張唐卿接過王石拿過來的酒,對手臂骨折的人說道:“你叫什麼?”
“我叫楊三青。”
“楊家將?”
“嘿嘿,不是。”
“一會有點疼,你忍着點哈。”
張唐卿給他的手臂上倒上了一些酒,雖然酒精度數不高,聊勝於無吧。
“嘶嘶”
張唐卿立刻把斷掉的胳膊,重新接起來,然後用木板固定。
好在不是粉碎性骨折,只要楊三青能扛過發燒這一環節,應該可以和正常人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