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宋文魁 >第162章 爲賦新詞強說愁
    趙禎迫不及待的打開從宮外吊上來的詩詞。

    “松山四句?”

    越是位置高的人,越是能理解張唐卿松山四句帶來的震撼,越是學問好的人,越是能理解張唐卿總結的經典話語。

    雖然四句話幾乎與白話,但其中包含的真理卻是無窮無盡。

    看完雨霖鈴後,趙禎哈哈大笑:“這首雨霖鈴,有柳三變的風格,張唐卿這是準備用柳三變,打敗柳三變,哼哼,張唐卿乃是朕親封的大宋文魁,柳三變竟然妄圖踩着張唐卿的肩膀上位,早晚會被張唐卿打擊的體無完膚。”

    晏殊拿到張唐卿的第一首詩詞,癡了。

    “此子莫非要成聖?五百年有聖人出,自太白以來,不過兩百多年,難不成,大宋要出一個聖人?”

    不止是晏殊,即便是對張唐卿不待見的劉美,也不得不承認,張唐卿的詩詞造詣已經登峯造極。

    張唐卿要成聖,這不是晏殊一個人的看法。

    哪怕呂夷簡這種兩面三刀的小人,此刻也不得不讚一聲張唐卿好才情。

    “爲天地立心,爲生民立命,爲往聖繼絕學,爲萬世開太平,不正是我等文人追求的至高境界嗎?”

    越是心術不正之人,越是需要一個註腳,讓自己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只有這樣,他的所作所爲,才能找到理論依據。

    “本官與太后虛與委蛇,與官家保持良好聯繫,與王相公珠聯璧合,爲何就得不到世人的認可呢?”

    呂夷簡這個人的性格很奇怪,當初寇準當宰相時,他已經是高官,但他並沒有緊跟寇準,而是遊離在寇準集團之外,一會和寇準集團往來密切,一會又要進宮拍一下劉娥的馬屁。

    當寇準倒臺,呂夷簡進了一步,成爲參知政事,也盡心盡力的伺候丁謂。

    後來,王曾當了宰輔,又盡心盡力的輔佐王曾,但和劉娥的關係,又更進一步。

    呂夷簡總是爲自己的左右逢源找理論根基:“我要保留有用之身,靜等官家親政,如此才能不負先帝所託。”

    而萬花樓內,衆人已經癡了,每人十幾首詩詞做下來,已經徹底點燃了觀衆的情緒。

    而李韻臉色已經開始發白,萬綺紅變成了花癡。

    別人不知道,李韻可是知道,柳永爲了今天,準備了好幾個月時間,所以,最近幾個月,柳永沒有做一首詩詞,就是在等機會,徹底把張唐卿踩在腳底下。

    可讓李韻沒想到的是,張唐卿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竟然毫不費力的跟着十幾首詩詞。

    柳永需要時間,需要思考的時間。

    李韻看着柳永額頭的汗嘩嘩往下掉,心疼的幫柳永擦了擦汗。

    “柳郎,可否歇一歇?”

    “不用,再等我一盞茶時間,再等我一盞茶時間。”

    張唐卿百無聊賴的和萬綺紅聊了半天,直到聊得打哈欠,才站起來說道:“本官困了,要回去睡覺,最後一首,送給淺吟低唱柳三變。”

    張唐卿說完,自己走到屏風前,狂書下了後世辛棄疾的一首《醜奴兒》

    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爲賦新詞強說愁。

    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張唐卿寫完,活動了一下脖子,擡腳準備下臺階。

    萬綺紅忽然大呼一聲:“張郎。”

    張唐卿回過頭,對萬綺紅說道:“去年,本官曾經承諾過你,只要你參加開封府花魁比賽,就專門爲你寫幾首詩詞,如今,這些詩詞送給你,算是履諾了,回見。”

    萬綺紅紅着眼,看着張唐卿邊打哈欠邊往萬花樓外走去。

    人羣中,不管是文人也好,女相公也罷,紛紛給張唐卿讓開道路。

    官場上的不如意,使得柳永思想上出現了迷茫。

    爲了我所做之詩詞,得到了女相公和無數士子的喜愛,卻得不到官家的認可呢?

    柳永越迷茫,就越想在青樓中尋找靈感,作出了越來越多的詩詞。

    但是他越做淺吟低唱一類的詩詞,越感覺迷茫。

    直到聽到了張唐卿說,少年時,爲賦新詞強說愁,自己不就是這樣嗎?在家鄉有了點才名,開始四處遊學,有時候,爲了寫出一首詩詞,確實有點強說愁的滋味。

    自從快到不惑之年,柳永才發現,有時候,詩詞表達不出自己所有的想法,不正是欲說還休嗎?

    好詩詞當真是能活死人而肉白骨,能讓人幡然悔悟。

    柳永忽然大聲喊道:“好一個爲賦新詞強說愁,好一個爲賦新詞強說愁,老夫白活了幾十年啊。”

    柳永說完,主動向張唐卿去的方向拱手作揖。

    張唐卿把柳永自以爲傲的青樓詩詞打擊的體無完膚,同時,也把柳永打醒了。

    “張大人,後年,可參加大比?”

    張唐卿聽到了,微微轉過頭,笑着說道:“詩詞你不行,經義文章,你也不行,要是不服,咱們比比。”

    張唐卿說完,跨身上馬。

    張唐卿回去睡覺了,可卻讓整個開封府成了沸騰的熱水,無數得到信的士子,向萬花樓趕來。

    趙允讓從來沒有這麼喜歡過張唐卿。

    雖然張唐卿給萬花樓帶來的客流量,還不足以彌補週記印書坊上的損失,但是,回來一點是一點。

    趙允讓遠遠的看着張唐卿的馬消失在街道的盡頭,喃喃的說道:“如果你不和趙禎聯手做生意,咱們倆一起的話,必定會所向披靡啊,哎。”

    趙允讓對於臨淄周家的怨念更深了,如果不是臨淄周家,趙允讓怎麼會主動招惹張唐卿?從而把張唐卿推到了趙禎的懷抱中。

    這就是大人物的一貫尿性,錯都是別人的,自己永遠是對的。

    此後的幾天,青州會館閉門謝客,如果青州會館敢開門,估計士子們能把會館的門檻踏破。

    而張唐卿完全沉浸在了經義當中,有時候,丁茂林和種世衡兩個人也會提供一點意見,實在是搞不清楚,還有趙師民可以問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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