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宋文魁 >第218章 省試開始
    “可是同知貢舉張觀喜歡西昆體,兩人風格相左,這可如何是好?”

    “關鍵就在於度上,不能讓兩位知貢舉都不喜歡,又不能只讓一位喜歡。”

    張唐卿回想了一下晏殊後世的評價,說道:“晏殊的詩詞構思很巧妙,比較注重表達心理活動,沿襲了晚唐、五代詞柔靡哀婉的遺風,多抒寫酒足飯飽之後的娛賓譴興和描寫男女相思、離情別緒等主題。但是這種婉約風不適合出現在科舉試題中,所以我建議,不要過於追求晏殊的風格,但又要讓晏殊看着舒服。”

    “是極是極,晏學士乃是有道君子,只要我等能突出寫詩做賦的才能,晏學士必定不會黜落我等。”

    李文進遺憾的說道:“哎,年前那次文會,要是能讓晏學士指點一下就好了。”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還是趕緊溫書吧,別詩賦上勝出,但在帖經和墨義中落了下乘就麻煩了。”

    沒日沒夜的苦讀,確實非常消磨人的意志,好幾次,張唐卿都想把書扔掉。

    但是,不中進士,張唐卿的仕途也就到頭了,除非再出現像是《天聖字典》之類的大功,並且也只是漲散官,對差遣官一點幫助都沒有。

    畢竟宋朝講究非進士不美官。

    年味,在張家以外越來越濃,大宋的風流才子你方唱罷我登場,但在張家,則是一片寂靜,哪怕張進安哭兩聲,都要被人嫌棄。

    即便是王紅又生了個閨女,張桂山父子也只是看了一眼,取名張娟,就繼續皓首窮經。

    時間的流逝,並不以人的意志爲轉移就停止或者加快。

    天聖八年正月二十日,庚午科科舉考試正式拉開了帷幕。

    一大早,王蓉把張唐卿喊起來,和鎖廳試時一樣的程序,考箱內備好了各種喫食和用具。

    張唐卿打着哈欠出了東跨院。

    張桂山也在何歡的服侍下,收拾停當。

    父子倆互相打了打氣,“唐卿,放鬆心理,如果這一科中不了,還有下一科,你還年輕,千萬不要有壓力。”

    張唐卿看了看緊張到打擺子的張桂山,咱爺倆到底是誰有壓力?好像你的壓力比我大。

    張唐卿有心給張桂山減輕一下心理壓力,“爹爹,你說,萬一我中了會元,你只是第二名,這可怎麼辦?”

    張桂山笑罵道:“沒個正經,不管咱爺倆誰中了,對咱家來說,都是好事,哪怕你得了狀元,爹爹吊在末尾,爹爹也高興。”

    “爹爹,要不我要是中了會元,讓給你吧。”

    “瞎說,國家掄才大典豈能兒戲?莫要惺惺作態,走吧。”

    張家前院,將近二十個舉人,人人手中提着一樣的考箱。

    在這一點上,張桂山非常滿意,這個兒媳婦太會做人了,等青州府落地的舉子回去,肯定會傳揚張家父子的慷慨,張家的名聲,就這麼建立起來了。

    張桂山隱隱之中,已經有了這幫人領頭人的潛質。

    從張家步行到貢院,僅半柱香時間即可。

    等張唐卿一行人抵達貢院門口時,已經有了上千名舉子等在貢院門口。

    從天不亮就開始進場,一直持續到中午纔會結束,所以,大家都會提前過來排隊,提前進入貢院,收拾一下自己的號舍,也有充足的時間再睡一覺。

    好在張唐卿等人起的早,排的比較靠前。

    “石介兄,咱倆又挨着了。”

    石介扭頭看到是張唐卿,輕聲說道:“看來咱倆緣分不淺,讓我能挨着你這個文曲星,咱也沾沾文氣。”

    “哈哈,石介兄,子不語怪力亂神。”

    周圍人都笑了起來。

    忽然,有人問道:“張大人,你聽說了嗎?今科錄取人數要少很多。”

    張唐卿一愣,最近他一直在家苦讀,並未關注過時事政治。

    “沒聽說,爲何要減少錄取人數?”

    “聽說是因爲宮裏一位老皇妃過世,太后娘娘下的懿旨,今科錄取不超過三百人。”

    (備註,這一科只錄取了249人,比以往少了一兩百名進士,騎驢不知道原因,就安上了這個情節,劉娥爲了悼念她的侍女而決定減少錄取人數。)

    張唐卿忙問道:“老皇妃?可是姓李?”

    “好像是,宸妃的弟弟叫李用和,聽說剛剛進京。”

    張唐卿一驚,李宸妃過世了?有機會安慰安慰趙禎這個小夥伴。

    這一次,張唐卿沒有好的待遇了。

    鎖廳試時,因爲官身的關係,搜撿人員還比較剋制,但這一次卻是無差別對待。

    進門登記身份後,就是禁軍搜身,連頭髮都要打散,防止有夾帶行爲。

    王柔給張唐卿準備的喫食和用具被人隨意的扔在桌子上,糕點被人掰開揉碎,檢查是否有夾帶。

    張桂山也好不到哪去,一樣的待遇,不過,張桂山已經參加過好幾次省試,還算是輕車熟路,並沒有表現的不耐煩。

    而周圍人並沒有得到這樣的遭遇,起碼喫食一類的東西,禁軍會仔細放到一邊,防止沾染了污垢,只有張桂山父子的喫食,被人隨意的丟棄在桌子上。

    搜撿張唐卿的兵丁瞪着眼睛,看着張唐卿問道:“怎麼的,不服氣?”

    張唐卿冷眼盯着兵丁,“你讓我服氣什麼?”

    兵丁噗嗤一笑:“吆喝,終於碰到不服的了,老子專治不服氣。”,兵丁說完,對身後之人說道:“大人,他夾帶紙片。”

    兵丁一說完,一張薄薄的紙片,輕飄飄的落在了張唐卿的考箱內。

    科舉考試有規定,禁止片紙入貢院,哪怕是一張白紙都不行。

    “禮部閱試之日,皆嚴設兵衛,薦棘圍之,搜索衣服,譏呵出入,以防假濫焉”

    “官置衣,爲之更之”

    就是說,除了搜檢以外,還要穿上官方準備的服飾,防止衣服內有夾帶。

    張唐卿搖頭苦笑道:“這一兩年,本官太低調了,低調到有人以爲可以隨意拿捏我,跟劉美說,等我出去後,就是他傾家蕩產之時。”

    兵丁本來無比囂張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絲恐懼。

    張唐卿問道:“報一下姓名,好讓本官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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