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宋文魁 >第277章 熟悉的味道
    趙允讓的第六感再次爆發,總感覺哪裏不正常。

    柴詠笑話趙允讓,“錢是男人的膽,手裏錢少了,自然心慌,趙大人,喫杯水酒,好好睡一覺,明天繼續收購。”

    趙允讓猶豫中,點了點頭。

    第二日,趙允讓剛起牀,就得到了一個驚天噩耗,牙行裏出現了五萬匹絲綢。

    “什麼?五萬匹?”

    五萬匹是什麼概念?佔了整個大宋年產量的千分之一。

    整個大宋每年才產不到五千萬匹左右絲綢,再加上已經出口到國外的,大宋境內的絲綢數量應該不會很多,誰還有這麼大的魄力,一下拿出五萬匹?

    柴詠跑進來,笑着說道:“虛驚一場,是一個海商,本來打算從泉州出海,得知咱們這的絲綢三貫多錢,覺得運到海外有風險,不如賺上點錢就放手。”

    “確定是泉州的海商?”

    “確定,聽說泉州那邊的絲綢便宜一些,大概一匹在三貫左右,也比往年漲了不少。”

    趙允讓長長的鬆了口氣,“安排人告訴市舶司那邊,一個月之內,不準運絲綢進明州。”

    明州,就是後世的寧波,是大宋最爲繁華的海外貿易港口之一。

    只要沒有足夠的絲綢進入兩浙路,趙允讓感覺,絲綢價格肯定還會漲。

    然而,柴詠剛接下五萬匹絲綢,又有十萬匹絲綢進入了杭州。

    絲綢價格漲勢瞬間一滯。

    趙允讓顫抖着雙手,對柴詠說道:“立刻安排人去明州,從今日開始,切斷官道,凡是絲綢,一律不準進入杭州,通知下去,立刻開始出貨。”

    柴詠也慌了。

    如果只有五萬匹從海上來的絲綢,還說得過去,但五萬匹剛收完,又來十萬匹,傻子都知道,有人在喫兩邊的差價。

    如果讓邢家主持這次出貨,在切斷了杭州對外聯繫的情況下,可能趙允讓等人真的會成功,雖然不至於賺那麼多,但維持個不賺不賠還是有可能的。

    但趙允讓的手下,就沒有會做生意的主。

    趙允讓的手下一下放出去了一百萬匹絲綢。

    市場的反應很靈敏。

    “三貫錢,出貨一百萬匹,誰要啊?誰要啊,剛纔可是三貫三百文,這一批只要三貫。”

    剛纔還舉着鈔票要買絲綢的商人,瞬間偃旗息鼓,沒有一個人敢出手。

    叫賣了半個時辰,一匹絲綢都沒賣出去。

    就在趙允讓和柴詠想辦法時,牙行內再次出現五十萬匹絲綢,一次性喫下,兩貫五百文。

    這五十萬匹絲綢,成了壓垮杭州絲綢價格的最後一根稻草。

    無數絲綢商人開始向外出貨,趁着還有點賺頭,趕緊賣掉算完。

    市場上忽然之間出現了大量的絲綢。

    買家不如賣家多,說的就是此時的杭州城。

    大宋皇家銀行內,邢奇心疼的說道:“要是晚一會,這一百五十萬匹就賣出去了,可惜了。”

    黃旗呵呵笑着說道:“我家大人曾經說過,永遠不要賺最後一分錢,我當做至理名言,不就是少賺一點嘛,反正咱們又不虧。”

    “呵呵,是小老兒着相了,張大人所說,果然是至理名言。”

    兩個人喝着小酒,聽着小曲,全然不顧門外的哀嚎聲。

    凡是參與這場絲綢計劃的人,有一個算一個,要是能不賠錢,就算是高手了。

    邢青水進來說道:“父親,趙允讓趙大人正在四處找您,您看。”

    黃旗冷笑一聲說道:“哪涼快哪呆着去,告訴趙允讓,就說你父親去泉州了。”

    邢青水笑着說道:“是。”

    隨即,三人哈哈大笑起來。

    今夜的杭州城,又有幾人能笑得出來?

    趙允讓在驛館內大發雷霆,“我就說不能把邢家踢出去,這可怎麼辦?上千萬匹絲綢啊,這可怎麼辦?”

    柴詠哭喪着臉,“趙大人,您抓緊想辦法啊,否則,咱們可就血本無歸了啊。”

    “辦法?我有什麼辦法?邢奇那個老東西找到了嗎?”

    “沒有,說是去了泉州。”

    趙允讓只感覺天旋地轉。

    爲什麼短短一天時間,手裏的絲綢會成爲累贅呢?早上還價值幾千萬貫的東西,如今竟然只能賣一千多萬貫?連本錢都收不回來啊。

    “大人,怎麼辦啊,我把全部家底都投進來了。”

    趙允讓何嘗不是全部的家底?石元孫何嘗不是?趙允弼何嘗不是?

    錢,是趙允讓一系列計劃中最關鍵的一環,否則,他怎麼拉攏大臣?怎麼收買士子?

    這可牽扯到趙允讓一系列的計劃,萬一錢財打了水漂,他只能當個閒散的皇族成員,這一輩子也別想染指皇位了。

    趙允讓和柴詠一夜未眠。

    當天剛亮,絲綢價格已經跌到了一貫錢以下。

    大宋皇家銀行開始催促趙允讓增加抵押物,否則,半個月後,大宋皇家銀行將會強行處置抵押物。

    趙允讓慌得一批,爲何這一橋段這麼熟悉?

    當年,大相國寺是如此,如今,杭州又是如此。

    一想到這可能是張唐卿給他挖的坑,趙允讓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柴詠看着趙允讓滿頭大汗,疑惑的問道:“趙大人,不舒服?”

    趙允讓搖搖欲墜,帶着哭腔說道:“銀行催債,這一幕熟悉不?”

    柴詠的頭髮都豎了起來,他也想起了兩年前的那一幕。

    “怪不得啊怪不得,今年鎖廳試時,你動手收拾了張唐卿一頓,結果張唐卿一點反應都沒有,原來,他在這等着咱們呢,邢奇,邢奇,我們大人物之間的事情,你一介商人也敢參與?”

    柴詠二話不說,出門就喊自己的散直:“召集人手,把邢家圍了。”

    趙允讓大吼一聲:“胡鬧,嫌我們死的不夠快嗎?邢家以後慢慢收拾,當務之急是先把絲綢處理掉,咱們還要指望邢家幫忙。”

    其實,趙允讓有一點沒說,你以爲張唐卿沒準備後手?只要你敢動邢家,一個個的都別想跑。

    再說了,邢家肯定有人撐腰,如果趙允讓猜得不錯,大宋皇家銀行已經入股了邢家的絲綢作坊了吧。

    這一點,趙允讓真的錯了,大宋皇家銀行沒入股邢家絲綢作坊,但趙禎入了。

    有趙禎做後臺,誰敢朝邢家下手?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這可怎麼辦啊,趙大人,快點想辦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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