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佾鄭重的跪倒在地,嗚咽道:“學生遵命,定不負先生教誨。”
“好了,鋪好最後的木板。”
曹佾顫抖着雙手,把最後兩塊木板放到船上,接過夥計遞過來的釘子,使勁砸了進去。
“浮橋建成了,浮橋建成了。”,衆人歡呼起來。
龐富趕着一輛裝滿貨物的牛車過來,笑着說道:“此車乃是運往開封的銀州小米,重五百斤,請問過橋費用幾何?”
龔絞拿出算盤波拉了一下,喊道:“貨物過橋費五十文。”
龐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五十文錢,遞給了龔絞。
龔絞交給了龐富一張紙片,只要把紙片交給對面的人員,對面就會放行。
衆人一聽,一車五百斤的貨物,竟然只收費五十文?這麼便宜?
要知道,在以前擺渡時代,五百斤的貨物至少要兩個時辰才能過河,船家收費至少要百文左右。
何況還要加上搬運貨物的費用。
只見龐富牽着馬車上了引橋。
馬車引起了浮橋的劇烈晃動,很多人擔心的看着龐富。
龐富一點反應沒有,繼續向浮橋上走。
馬車上了浮橋,支撐木板的船喫水深度增加了很多,但慢慢被其他船平攤了重量,浮橋兩邊的鎖鏈緊緊拉住浮橋。
浮橋開始劇烈的晃動起來,但並沒有散架。
兩盞茶時間後,龐富終於走到了對面。
衆人爆發出一陣歡呼聲,太神奇了。
折繼宣和折繼閔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把一堆船組裝起來,就能成爲橋?這是不是意味着以後再也不存在天塹了?
府州距離黃河也不遠,也需要這種浮橋。
“二弟,這真是個好辦法,要不我們回去也造一座?”
“大哥,府州生鐵幾乎都供應銀州了,我們哪來這麼多生鐵?”
折繼宣忽然覺得張唐卿太黑了,把府州的生鐵拿來建銀州的浮橋。
忽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了過來。
種世衡一看對方的架勢,立刻說道:“大人,好像是天使。”
張唐卿遙望過去,一隊禁軍簇擁着一個熟人而來。
猛地見到開封府熟人,張唐卿哈哈大笑起來,“永叔,我在這。”
歐陽修慢慢放慢馬速,等馬兒停下來,才跳下馬,哈哈笑着朝張唐卿跑來。
“明峻,想死我了。”
“永叔兄,弟弟也想你們啊。”
兩人緊緊擁抱了一會才鬆開對方。
“你怎麼到銀州來了?”
“我來宣旨。”
“宣旨?”
“對。”
“你一個祕書省教書郎,宣的哪門子旨?”
“哈哈,上個月左遷了。”
張唐卿一愣,也哈哈笑了起來,“恭喜恭喜。”
“全賴明峻你安排的好,目前我是尚書左司郎中,審官院掌書。”
尚書左司郎中,正六品官位,尚書省都成了擺設,何況尚書省的左司郎中,也只是個職官而已。
審官院掌書,相當於審官院的三把手。
“不錯啊,有實權了。”
“全賴趙知院提攜。”
“其他幾個同年呢?”
“晚間再說,先讓我宣旨吧。”
“可是銀州上下的封賞旨意?”
歐陽修笑道:“誰說不是呢?你可是給政事堂找了個大麻煩。”
“怎麼能叫麻煩呢?我可是爲大宋開疆拓土了。”
“哈哈,就是因爲開疆拓土,政事堂才覺得麻煩。”
張唐卿不禁莞爾。
歸根結底,還是張唐卿太年輕,進入官場時間太短,不好封賞。
上一次大戰,就讓父親升了一級,順便給媳婦的敕命夫人再加了一等,這一次,還是封賞張桂山?政事堂或者說趙禎的面子上掛不住。
張唐卿的職官已經是正五品的中大夫,集賢苑校理,再升一級,可就是從四品了。
二十冒頭就升任從四品官職,有點駭人聽聞啊。
張唐卿都有點好奇,這次準備給我什麼封賞?
衆人一聽竟然是封賞旨意,大喜,等了一個月時間,終於等來了賞格。
歐陽修在最高處站定,從隨行人員手中接過了詔書。
“白詔!”,劉美驚呼。
白詔,是說歐陽修拿出來的詔書紙爲白色。
詔書或制書所使用的顏色有區別,只有針對高級官員時,纔會用白色詔紙,次一級的用黃詔紙,一般的用黃表紙。
以前,張唐卿只接到過黃詔紙寫的制書,從來沒接到過白詔紙。
“門下,制曰:……”
制書內容很長,一百多個字,但歸根結底的意思只有一個,冊封張唐卿爲益都縣開國伯,食邑五百戶,實食二百戶。
劉美本爲承恩侯,承恩侯的爵位相當於給予皇族的特殊禮遇,這一次,劉美被封爲太原縣開國侯,食邑八百戶,實食三百戶。
開國伯,位列大宋十二級爵位體系之第十級,開國侯,則是第九級。
食邑,和唐時的食邑不同,張唐卿的食邑只不過是名義上的食邑,張唐卿可以從每戶食邑中,每月拿到二十五文錢,也就是說,張唐卿每個月增加了五貫錢的俸祿而已,他沒有管理食邑的權力。
在大宋龐大的薪酬體系面前,五貫錢,根本不值一提,唯一不同的是,張唐卿的品級增加了兩級,開國伯相當於正四品官職。
當然,宋朝的爵位不值錢,一般到了六品就會有爵位,很多人也不當回事,給不給的,大家也不會強求。
自大宋立國以來,被封爵位者不知凡幾,但能與國同休的爵位不過有三,其中王爵一,公爵二,其他爵位,都不不能世襲。
與國同休的王爵是安定郡王,乃是太祖皇帝趙匡胤的兩個兒子繼承,一直奉祀太祖皇帝,不至於讓太祖皇帝一系絕脈。
兩個公爵,其中一個就是和張唐卿有仇的崇義公柴詠,另一個是孔家的文宣公。
除了這三個爵位外,其他的都不世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