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李綱大跌眼鏡的是,對方本來正在海戰,看到忽然殺出的開封號,雙方竟然停戰了,然後,雙方開始列陣,朝着開封號駛來。
李寶不確定的問道:“都檢點,他們想包圍我們?”
李綱冷笑道:“如果我沒猜錯,對方一半是佔婆人,另一半,不是廣南東路陳懿兄弟或者葉氏,就是福建路的陳公輔,應該是他們劫掠了商隊,分贓不均,纔打起來了。”
“就指望他們十幾艘戰船,就想圍剿我們?”
“他們看咱們的船是新的,又不大,就起了歪心思,當真是膽子肥了,連官家的戰艦都敢劫掠。”
李綱立刻大聲喊道:“火炮,準備戰鬥,雙弦接站,記住了,不準跳幫,再說一遍,不準跳幫,誰敢跳幫,老子把他扔到海里餵魚。”
本來已經把刀子伸進嘴巴里叼着的將士們一聽,紛紛放下刀子,開始準備牀子弩。
對方的艦隊開始想佔據上風位,有的船是划槳,有的船和大宋的船一樣,是葉輪,開封號兩邊各有七八艘戰艦,開始形成包圍圈,並逐漸的縮小。
張唐卿看着對方不過十來丈長的戰艦,徹底無語了,要知道,開封號比他們大了至少三倍啊,他們怎麼敢?
觀摩團紛紛拿了小馬紮子,坐在甲板上,對着對方的戰艦指指點點,甚至要嘲笑一番,好像他們現在不是處在戰場上,而是在看戲。
劉美大聲喊道:“李綱,要是讓對方霍霍了我們,你直接跳海吧。”
李綱把身上的衣服一脫,露出了黝黑色的皮膚,聞言,哈哈笑道:“公爺,就是讓一支箭射到船上,我也跳海。”
“老李,少吹牛。”
“我比你懂,要是沒信心,我敢讓樞密院被人一鍋端了?”,李綱說完,又哈哈笑了起來,“孃的,讓你們看看什麼叫鋼鐵艦,撞過去,加速撞過去。”
慢慢的,雙方的距離只有八百步左右了。
“牀子弩,準備。”
“牀子弩準備,標高三,三箭,點火。”
甲板上,弩箭頭瞬間被點燃了,冒出了黑色的煙霧。
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傳來,而後接着就是一陣翁翁的聲音,只見二三十支弩箭,朝着八百步外的海盜船飛去。
因爲距離太遠,大部分箭都落到海里去了,只有四五支插進了對方的船身上,不過被對方立刻就撲滅了。
呂正臣大聲喊道:“要想洞穿他們的甲板,至少再五百步距離之內,否則沒用。”
李綱對牀子弩不熟悉,聞言,立刻讓人停止射擊。
前方,一艘海盜船正衝着開封號駛來,他們的目的是截斷開封號的去路。
船更近了,更近了,大家都能看到船上的人了,可爲什麼開封號不改變航向?
船更近了。
海盜們慌了,因爲他們看到了船首伸出了一塊奇怪的凸起物,凸起物冒着寒光,等近了才發現,首部非常窄,並且,是鐵的。
船首像一把手術刀一樣,輕鬆的切開了木板,然後重重的把兩艘海盜船壓進了海里。
帶火的弩箭,深深的扎進了海盜船的船舷上、或者船樓上。
兩三隻海盜船瞬間停了下來,大火開始蔓延。
海盜們看到,開封號的船舷上,被打開了一扇一扇的小窗戶,然後,火炮筒子冒了出來。
海盜們想嘲笑一番大宋海軍,難道他們不知道,火炮根本就不能上船嗎?難道他們不知道,火炮後退的力量,會把甲板震碎嗎?
他們來不及嘲笑了,一顆黑色的鐵球,從窗戶裏飛出來。
鐵球打在甲板上,甲板上立刻就露出一個黑窟窿,黑窟窿的底部,是洶涌而來的海水。
“密封艙完全沒用了。”,海盜們絕望的想到。
大宋時代的船,已經有了密封艙的概念,就是把船體分成了一個一個的獨立小倉,每個倉都能做到密不透水,如果船舷被打穿,只要把旁邊的小倉關閉起來就能保證不露水。
可一顆炮彈從甲板貫穿到底部,怎麼密封?
類似的情況,還發生在其他海盜船上。
最恐怖的是,軍艦兩側能同時發射火炮,這是個什麼樣的怪物啊?
一個多時辰之後,李綱滿意的點了點頭。
將士們紛紛咒罵不已,船都被打沉了,財貨怎麼辦?軍功怎麼辦?
一個士兵大聲指着僅剩的一艘海盜船說道:“快看,他想跑。”
李綱冷笑一聲說道:“跑?哪裏跑?打旗語,告訴他們,如果不落帆收漿,一個不留。”
旗語打出去了不過一會功夫,對方的船上落了帆,收了漿。
張唐卿淡淡的說道:“把他們的首領帶過來,本官有話要問。”
遠處,一支艦隊朝着這邊駛來,從旗號上看,是泉州水師。
張唐卿淡淡的說道:“告訴泉州水師,讓他們打撈落水海盜,蒐集落水的財貨。”
一會功夫,一個五十多歲的人被提留到了甲板上,“草民是福建路的商人,路上被海盜劫掠了,幸好天兵來了,否則,小老兒一船人都要餵魚了。”
張唐卿淡淡的道:“行了,別說瞎話了,說實話,說不準還能留你一條性命。”
“小老兒說的就是實話。”
張唐卿看了看還在水裏掙扎的海盜說道:“提溜上來幾個人一問就知道真相,說實話吧,第一個字要是不是實話,直接扔到海里餵魚。”
“張相……”,孫沔驚呼道,“此舉有違天和。”
張唐卿淡淡的說道:“放過海盜,纔有違天和。”,隨後,張唐卿大聲說道:“你們都給本相記住,以後,在戰場上給敵人留情面,就是犯罪。”
張唐卿又看向了對方:“說吧,我等着。”
“小老兒確實是……”
張唐卿淡淡的揮了揮手,展昭立刻帶人,把老頭綁了起來,嘴裏塞進了一塊破布。
海盜掙扎着,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大宋官員,一言不合就殺人啊。
無論他怎麼掙扎,都被展昭綁好手腳,扔進了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