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一幫漢人能拿我們怎麼樣?只要進了山裏,他們就是待宰的羔羊。”
“陛下,還是小心爲上。”
儂智高知道不可能改變父親的想法,只能匆匆吃了幾口,就去了營中。
忽然,一個像猴子一樣的人忽然出現在了儂智高身邊,“太子殿下,高平州急信。”
“怎麼了?”
“大宋軍隊將於三月初三進山,預計三月初八抵達廣淵洞,高平州得到大宋廣南西路行軍道大總管的命令,要求高平州出兵協助。”
“什麼?”,儂智高渾身發抖,廣淵洞及其周邊的幾個洞,可戰之兵只有八千人左右,如何抵抗十五萬大軍?
儂智高二話不說,拿着高平州的信,就去了儂全福的房間。
大戰的陰雲,籠罩在了廣源州的羣山之上。
就在天武軍準備進山之時,無數百姓自帶乾糧,自帶弓箭,站在進山口處。
將士們看着幾百百姓,非常緊張。
劉美不解的問道:“什麼情況?”
孫沔忽然驚呼道:“百姓們要和將士們一起進山,天啊,古書上寫的,百姓們簞食壺漿,以迎王師,不過如此啊。”
陳昇之也敢動了,輕聲吟誦道:“以萬乘之國伐萬乘之國,簞食壺漿以迎王師,豈有他哉?避水火也。如水益深,如火益熱,亦遠而已矣。”
劉美不悅的說道:“我說陳御史,能不能別拽文?”
張唐卿笑道:“雖然百姓們不是迎王師,但比迎王師更加可貴,百姓們希望大宋天兵能戰勝邪惡的儂全福,所以,他們都自帶乾糧,協助王師出征,此可謂天下軍愛民,民擁軍之表率。”
“軍愛民,民擁軍,張相總能發出振聾發聵之言,我們大軍幫百姓們修了幾個月路,而百姓們回報以性命,可歌可泣哇。”
這幫文官們,從來沒有享受過被百姓們擁戴的感覺,沒想到,這種感覺竟然非常好。
天武軍都統制餘靖忙問張唐卿怎麼辦。
張唐卿說道:“百姓們要給大軍出征盡一份力,咱們就接着,只要保護好百姓們即可。”
天武軍進了山,過了半個時辰,天平軍從另一個方向進了山,靜江軍和永興軍也進了山。
廣源州內,除了張唐卿、劉美和所有的文官以外,其他武將全部進了山,他們要觀摩一下大軍如何配合作戰。
劉美無奈的撫摸着白髮說道:“張相有一首詩,可憐一書生,要老夫說,應該是可憐白髮生啊。”
張唐卿淡淡的揮了揮手,一身灰色服飾的邊勤過來。
“你們的任務不是攻城拔寨,而是斬首、刺探,清除儂全福安排的眼線,記住了嗎?”
“末將記住了,定會將儂全福一家斬草除根。”
張唐卿笑道:“不可能,這一次,是有目的的出征,最主要的是保存實力,記住了嗎?”
“去吧,等你回來的時候,開封的旨意應該到了,到時候,咱們給邊老大人風光大葬。”
一說到邊豐,邊勤又想哭。
張唐卿拍了拍邊勤的肩膀說道:“去吧。”
看着將士們都鑽進了深山,劉美才問道:“你真覺得高平州敢違背您的命令?”
“即便不敢明着違背,也不可能盡心盡力幫咱們,儂全福一家子,肯定能逃出包圍圈。”
“那您爲何不補上這個窟窿?”
“補?爲什麼要補?高平州自己送上把柄,本官爲何要補?”
“您想吞併高平州?”
張唐卿搖了搖頭說道:“屬國之地,怎麼能納入大宋版圖呢?不過,也不能讓高平州逍遙,我總要想法子解決一下,要麼夷爲平地,要麼高平州的知州,由咱們大宋派遣。”
“什麼?”
這是張唐卿第一次表露他的目的,衆人實在搞不懂,越李國對大宋如此恭敬,爲何張唐卿卻看不上眼?
張唐卿偷偷湊到劉美的耳朵旁邊說道:“廣源州附近,盛產黃金,尤其是廣淵洞附近,黃金產量最高,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劉美的眼睛,比牛眼還要大。
此刻,劉美終於明白了張唐卿的算計,什麼爲冤死的大宋百姓報仇,什麼爲廣源州百姓修橋鋪路,這些只不過是幌子而已,他真正的目的,是看上了廣源州的金礦,或者說,高平州也有黃金礦?
張唐卿沒一句實話啊,他一切的行動,都帶着目的性,沒有利益的事情,張唐卿從來不會做,這個奸商!
劉美忙問道:“唐卿啊,咱們兄弟能不能參一股?”
張唐卿盯着劉美,不說話。
劉美自己覺得不好意思了,訕笑着說道:“當我沒說,當我沒說。”
“黃金白銀和銅礦,都不要沾手,否則,遺禍子孫,別說我沒告訴你。”
“明白明白,剛纔被豬油蒙了心,你連大宋銀行的股份都不敢留太多,我還能比你能?聽你的,準沒錯。”
張唐卿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大軍一進入茂密的森林中,狄青就接受了當時和陷陣營對抗的經驗教訓,立刻將大軍化整爲零,以兩千人爲一組,互相交替掩護前進。
雖然拖慢了整體行軍速度,但在遭到長其國斥候襲擊時,果然能有效的壓制住長其國斥候,把傷亡減小到最低程度。
加上當地百姓對森林有天然的嗅覺,再加上邊勤從旁協助,大軍纔沒有受到多少損失。
一個白天時間,才越過了一個山頭,不得不說,望山跑死馬。
在廣源州獵戶的帶領下,大軍在一個山坳處安營紮寨。
“尊貴的將軍,這裏的水可以直接飲用。”
狄青笑道:“還是燒開了再喝吧,萬一儂全福在上游投了毒,咱們就麻煩了。”
廣源州的獵戶很明顯不以爲然,他們直接蹲在水邊,就準備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