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雯的墳墓,孤零零的坐落在樹林的邊緣地帶。
周雯的身份決定了,她沒有權力享受風水最好的墓地,能讓周雯葬進張家老林,已經是族裏格外開恩了。
張唐卿把陳明輔的腦袋放到明堂正中間,給周雯點上了一炷香,“終於給你報仇了,你能安心了嗎?如果安心了,就讓香菸直升天際,如果還是不安心,就來一陣微風,把香菸吹散。”
令人驚奇的事情發生了,四周真的沒有了風,一炷香菸,直直的飄上了天空。
“雯兒,那就當你安心了,你放心進康,爹爹會親自帶着他,你也知道,爹爹多疼愛進康,至於咱們的寶貝閨女茜兒,你柔姐姐親自帶着,等她長大了,我親自把她送出閣。你現在那等着我,再過幾十年,我就來找你了。”
“哦,對了,你父親你也放心,我會安排好。”
張唐卿說完,挖了個坑,把陳明輔的腦袋埋了進去,讓陳明輔在陰間,也要向周雯謝罪。
張家村的祖墳,平白的添了十幾座新墳。
張唐卿拿着香,一炷一炷的插過去,插好香,總要說一句給他們報仇了。
剛插完,天空中下起了瓢潑大雨。
張唐卿沒有接展昭遞過來的傘。
老林外面,有人戰死的人家,得知張唐卿給大家報了仇,還親自給亡者上香,衆人慌忙過來施禮。
張唐卿整理了一下衣衫,微微的彎下腰,“唐卿謝過父老的護佑之情,請受我一拜。”
“使不得,使不得啊。”,衆人紛紛躲避着張唐卿的禮。
頂着大雨,張唐卿回到家,心裏所有的壓力都釋放了。
張桂山站在屋門口,領着張進康,擔心的看着張唐卿。
張唐卿跑到張桂山旁邊,“爹爹,我回來了。”
“唐卿,你……”
張唐卿接着彎下腰,一把抱住張進康,“兒子,走,跟爹爹洗澡去。”
周彩蓮在後面大聲喊道:“唐卿,你渾身上下都是溼的,不要抱進康。”
而張進康則咯咯的笑了起來,張唐卿沒有搭理兩公母,抱着張進康去了後院。
王柔輕輕擦了擦眼淚,原來那個相公又回來了。
家裏再溫馨,張唐卿也無法住下去了。
當得知張唐卿斬殺陳家幾口之後,開封府每天一道金牌,令張唐卿火速進京。
再不進京,張唐卿要被人噴成篩子了。
開封府的大街上甚至流傳一種小道消息,說張唐卿每次出征,總要自污一下,要不回來後,不好交代。
百姓們天然的把張唐卿連殺幾人的事情,歸結爲自污。
相公都自污了,你們這些缺心眼的還要彈劾他幹啥?
當張唐卿連殺三人的戲碼在茶館的說話人嘴裏說出來時,有福建路的商人,直接跪倒在張家門口,鄭重的向張家磕了頭。
衆人不解,忙問原因,商人才將陳家在福建路的所作所爲一一道來,當真是聽者有淚,聞者傷心。
慢慢的,開封府的風向變了。
當包拯押解着陳公輔等人進京時,無數百姓自發的到街上迎接陳公輔一家子,不過,迎接的方式很特別,是臭雞蛋和爛菜葉子。
“就你能,我們都是酒囊飯袋不成?”
“四師弟,你總算說了句實話。”
“你!”,在嘴巴上,折繼祖最弱,他就辯白不過三位師兄。
龐之乾嘩的一聲打開摺扇,笑道:“四師弟,決定了?要入武學院?”
折繼祖低下了頭,“我想進,可師父同意嗎?”
曹佾說道:“想去就去,師父不會阻攔的。”
“可我是師父的弟子。”
曹佾也有點拿不準了。
大宋文魁的弟子,竟然是上武學,傳出去是不是很搞笑?
可折繼祖當真不是讀書的苗子,在國子監學了大半年時間,算學方面,也就勉強會了乘法口訣,其他的,簡直是擀麪杖炊火,一竅不通。
龐之乾說道:“孔聖人講究有教無類,所以孔聖人三千弟子,有文人,有農人,也有武將,我想師父不會不同意的。”
“希望如此吧。”
曹佾淡淡的說道:“希望如此吧。”
天武軍比張唐卿早回到開封府。
本爲大家讓劉美打頭,以應付朝廷的郊迎慶典,但劉美不同意,最後還是李綱自告奮勇打了頭陣。
畢竟李綱的身份最特殊,他是進士出身,如今又有破升龍城的大功,他打頭倒是合適,得到了大家的認可,除了姚寶以外。
姚寶最看不慣李綱的嘚瑟樣,天武軍牽制住了越李國十幾萬大軍,你李綱撿了個便宜,現在倒是風光起來了?
不過,姚寶也知道,即便不讓李綱打頭,最後也不會落到他身上,因爲還有一個孫沔呢,誰讓人家是文官呢?
大典最重要的活動,就是敬獻戰利品。
當一個高一寸,寬約兩寸的玩意,被姚寶和種世衡擡着,放在趙禎面前時,趙禎的心臟快跳出來了,一百斤的狗頭金啊,當真是聞所未聞。
呂夷簡等文官們,集體傻眼了。
當初,三司不想出出征的錢糧,所以,讓趙禎出了,並約定好,假如賺錢了,都歸趙禎所有。
打仗還有賺錢的?當時呂夷簡也好,夏竦也罷,都不相信。
但今日的景象,容不得他們不相信。
幾百個箱子,聽說裏面裝的都是黃金白銀,價值妥妥的超過了兩百萬貫。還不說李綱從越李國皇宮帶回來的寶貝,很多都是價值連城。
還不說十幾個金礦和兩州之地五百年的租約。
賺大發了。
可再眼紅,呂夷簡也不敢向趙禎要,因爲當初約定好了,確實不好反悔,如果是別人,反悔就反悔,可對方是皇帝,就不能隨便反悔了。
最後一項,則是越李國李佛瑪的奏本。
“微臣代越李國國主李佛瑪上本,請官家御攬。”
趙禎早就知道了奏本的內容,聞言,還是一陣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