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玉可不幹了,“滾蛋,想跟老子搶功勞?”
天雄軍副統制張忠也笑了,“我說老王,這點小功勞你也看在眼裏?讓你姐姐吹吹枕邊風,啥樣的功勞沒有?”
王石一下拉下臉來,“張忠,你什麼意思?咱們熟歸熟,當心老子揍你。”
“去你孃的蛋,你都敢跟老子們搶功了,還不興我罵你兩句。”
王石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他最討厭別人說他靠裙帶關係升遷,偏偏他拿石玉和張忠毫無辦法,因爲他們都是從鎮戎軍系起來的,早在張唐卿剛到銀州的時候就認識了。
“nnd,你們跟着老狄最早,結果一個個混的,還不如人家焦用,我鄙視你們。”,王石說完,咬着牙齒出了房間。
當時石玉、張忠、李義和劉慶,是最早跟着狄青的人,後來這四人被張唐卿看上後,開始獨自領兵。
但狄青後來提拔的焦用,如今都是天平軍權知都統制了,可張忠、李義和劉慶,還在副都統制的位子上不動彈。
歸根結底,這四人的出身,決定了他們升遷很難。
石玉是因爲戰功赫赫,當年曾經帶着一支偏軍拿下了西夏的西平府,所以,纔有機會獨掌一軍。
張忠恨得牙癢癢,可他又沒法反駁王石,因爲他說的是事實。
石玉說道:“老張,不必搭理這小子,咱們沒法和焦用比,焦用一直跟着狄將軍,戰功立的多,加上讀書也不比咱們少,所以才升遷的快。”
張忠說道:“我知道,只是王石這小子就是欠揍。”
邊勤看着三人玩鬧,心中微微有點羨慕,他也羨慕這種不懼葷腥的咒罵,可他的身份決定了,他不能和別人過度的交好。
“邊將軍,讓您見笑了。”
邊勤輕輕笑了笑說道:“無妨,三位將軍都是真漢子。”
“不知道邊將軍準備怎麼拿下這段長城?”
“我們不擅長對陣,但我們擅長偷襲、暗殺等工作,石將軍就等着看吧。”
到了約定的日子,石玉換上了一身黑色的衣服,跟在御林軍身後,悄悄潛入了深山之中。
張忠帶着天雄軍,慢慢進山,等御林軍拿下一段長城後,他們纔會殺將進去。
從花塔子鋪進入大茂山,急行軍三個時辰後,終於抵達了飛狐口南邊的一段長城。
如今,飛狐口長城已經失去了他本身抵禦外族的功能,徹底變成了遼國境內的普通關隘,所以,並不受遼軍重視。
即便御林軍已經經歷過非人的訓練,六個小時的山路,還是讓將士們邁不動腿了。
石玉一屁股坐到地上,說道:“邊將軍,是不是讓兄弟們歇息一個時辰?”
邊勤看了看天空,說道:“再有三個時辰天就要亮了,咱們必須在天亮之前拿下那段長城,否則天一亮,遼軍增兵,咱們很難站住腳。”
“可你看看兄弟們,實在遭不住了。”
“喫點東西補充體力,休息一刻鐘。”,邊勤說完,貓着腰,向前方不遠的長城城牆摸過去。
這處城牆位於大茂山深處,原本和另一段城牆相連,但因爲年久失修,部分城牆坍塌了,遼國對防禦性的城牆並不重視,再加上已經成爲遼國境內的城牆,他們就更不重視了,所以,坍塌的那一段長城並未整修。
所以,長城在這一段成爲一個新的起點。
城牆上,大概有兩千人的軍隊駐紮,此刻,箭樓內鼾聲如雷。
城牆上,還有遼軍在巡邏,有明哨和暗哨,明哨打着火把,暗哨則隱身在黑暗中,不易被人發現。
邊勤看了一下現場,確定前期的偵查沒出錯誤,制定的方案很合理,才慢慢回到了大軍旁邊,扯開羊腸口袋,抓起一把炒麪就塞進了嘴巴。
炒麪確實是好東西,如果有充足的時間,大家會燒上一鍋熱水,把炒麪拌成麪糊糊喝下去,那才叫一個美。
“石將軍,您在這等着吧。”
石玉艱難的搖了搖頭,說道:“你們能行,我也能行。”
“您沒有受過專門的訓練,末將怕會出問題。”
“你看不起我?”
“非看不起,而是術業有專攻,我們的行動必須保密,才能打對方一個出其不意,如果石將軍一個不注意製造出了聲響,末將怕功虧一簣,到時候,可就要您天雄軍的兄弟們拿命去填了。”
石玉瞪着牛眼,盯着邊勤。
邊勤毫不示弱的頂了回去。
邊勤邊盯着石玉,邊揮了一下手,又攥了一下拳頭,御林軍立刻開始自動分成了戰鬥小組,一組一組,按照固有的節奏鑽進了樹林深處。
等將士們都走完了,邊勤才和剩下的人,一起鑽進了樹林。
石玉打了個寒蟬,邊勤的目光太可怕了,毫無波瀾,毫無生氣,和死人的眼睛一樣。
等將士們都走光了,石玉才發現只剩了他一個人,“孃的,山裏有老虎啊。”
御林軍像貓一樣,慢慢靠近了長城的城牆。
他們黑色的衣服成了最好的保護色,和黑暗的樹林連爲一體。
石玉跟在後面不遠處,定睛看着御林軍的作戰方式。
只見邊勤幾個動作做下來,將士們立刻從揹包裏拿出一條飛爪。
就在遼軍換防的這一刻,邊勤手一揮,一千御林軍,同時扔出了飛爪。
爲了防止飛爪落牆的聲音太大,引起守軍的注意,邊勤模仿狼叫的聲音,嚎了一嗓子。
這一嗓子差點把石玉的心臟嚇出來。
邊勤一嚎完,整個大茂山的狼,都跟着嚎叫起來,聲音此起彼伏,爲御林軍的夜襲提供了掩護。
石玉見到一個御林軍沒踏穩,從一丈多高的城牆上摔了下來。
本來以爲他會嚎叫起來,但讓石玉喫驚的是,掉下來的兄弟一聲不響,只在地上來回的打滾,藉以減輕自己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