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一世人,兩兄弟。”
“矯情,我就不信你還讓我當這個提舉五房公事。”
張唐卿哈哈笑了起來。
確實,李文進不會繼續當這個提舉五房公事,按照張唐卿的計劃,政事堂也會像樞密院一樣,成立政事堂承旨司,同樣的正四品,也算給李文進提了一級。
政事堂的正四品,一旦出知外地,必定會再提一級,開封府知府不好說,但一路經略安撫使還是有可能的。
梁家門口已經掛上了白皤,門口白色的燈籠,讓人遍體生寒。
展昭跟對方的門子說了幾句話,門子飛快的跑進了府裏。
過了一會,李微之慌忙跑了出來,“下官禮部膳部員外郎李徽之,見過使相。”
“速速帶我去見梁大人。”
“是,使相請。”
梁家下人俱都換上了孝服。
梁固的遺體已經擺放在了正廳內。
梁固的兩個弟弟梁述和梁適正在旁邊守陵。
梁適看到張唐卿,慌忙上前:“下官淮陽軍左廂第五軍掌書記梁適,見過使相。”
張唐卿看了看梁適,問道:“我記得你是景祐元年的進士吧。”
梁適激動的說道:“是,下官是景祐元年進士。”
“能棄文從武,難得難得。”
“全憑使相栽培。”
“你大哥走了,我心甚痛,你們家屬要節哀。”
另一個聲音大聲喊道:“張唐卿,你少在這惺惺作態,如果不是你,我大哥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吐血而亡?”
梁適的臉色瞬間就變了,“二哥,慎言,大哥身子本來就不好了,怎麼能怪使相呢?”
李文進偷偷說道:“梁中丞的二弟梁述,因爲其父關係,恩蔭樞密院守闕書令史。”
張唐卿淡淡的說道:“梁令史,對於梁中丞的過世,我很難過,但本官自認沒有對不起梁中丞的地方。”
“如果不是你讓我大哥監督李徽之的罰俸,我大哥怎麼會吐血?”
“這中間有關係嗎?”
“你……,你認爲沒關係?你知不知道,你這是赤裸裸的羞辱我大哥。”
“爲何?御史臺的職責不就是督查天下嗎?”
梁述瞬間啞然。
有些事,不能擺到桌面上,就像李徽之彈劾王舉正之事,到底彈劾的目的是什麼?爲了不讓王舉正任尚書右丞?還是爲了順便把徐奭拉下來?
說不準梁固兩種心思都有,或者說梁固自己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他盯上了尚書右丞之位,想把王舉正和徐奭都搞下去,他可能就有機會。
但這些事無法放到桌面上說。
梁固出招了,被張唐卿一招監督就輕易化解,梁固自己打了自己的臉,心中懊惱,關張唐卿何事?難不成只能你出招,別人光捱打不成?
天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梁夫人何在?本官去拜會一下。”
梁適立刻說道:“我大嫂憂思過度,已然臥牀了。”
張唐卿想了想,人家都病倒了,要是再去打擾就不合適了。
“李提舉,請張觀大人過來幫着料理一下樑大人的後事,朝廷對梁大任的追贈,天亮時就會下來。”
“下官謝使相厚愛。”
張唐卿回到家時,聽到鄰居的公雞已經打鳴了。
張唐卿想了想,轉到了隔壁。
趙盼得知張唐卿過來了,慌忙起牀。
“官人才回來?”
“嗯,打擾你休息了?”
“沒有,白天睡的足足的。”
“清兒呢?”
“被我父王接過去了。”
趙盼命人給張唐卿準備點宵夜,張唐卿擺了擺手,“不麻煩了。”
趙盼這才伺候着張唐卿洗漱。
等趙盼倒了洗腳水回來,發現張唐卿已經和衣睡着了。
趙盼心疼的幫張唐卿蓋好被子,自己也沒了睡意。
不知道睡了多久,又是一陣公雞打鳴的聲音。
張唐卿緩緩睜開眼睛。
“幾時了?”
“卯時,時辰還早,官人再睡一會吧。”
張唐卿坐起來,無奈的說道:“一大堆事呢,哪有時間睡覺?”
趙盼慌忙給張唐卿穿鞋子,“再忙,也要睡覺啊,要不身體不就垮了嗎?”
“等忙過這段時間就好了。”
隨便吃了幾口糕點,張唐卿的馬車又向皇宮走去。
隨着梁固的死亡,王舉正的壓力更大了。
王舉正親自舉着要求出知外地的奏本,跪在了宣德門外。
百姓們紛紛對着王舉正指指點點。
張唐卿從馬車上下來,走到王舉正面前,居高臨下的問道:“爲何要出知外地?”
“下官犯了錯,名聲有瑕疵,因此自請貶爲知府。”
“你當知府是你家的?想當知府就當知府?再說了,我記得你曾經因爲你的正妻之事,而被貶過一次了吧。”
“是。”
“第一,家有悍妻,非罪,第二,一事不二罰,起來吧,回去好好當差。”
“什麼?”,王舉正擡起頭不可思議的看着張唐卿。
“回去好好當差,還要我再說第二句話嗎?”
“下官連值房都沒有,哪來的差?”
王舉正的太子賓客就是個閒職。
大宋連太子都沒有呢,哪來的太子的屬官?
“那就先回家等着,你閒不了多久了,光拿錢不幹事的情況一去不復返了。”
王舉正懵逼的回家了。
經過半個多月的醞釀,政事堂改革方案終於出爐了。
趙禎手拿張唐卿的奏本,嘆道:“這是朕即位以來,最順利的一次新政,張愛卿充分聽取了大家的意見,大家也根據實際情況,對不完善的地方進行了修改,翰林院衆人也曾集體商議,朕也提出了疑惑。可以說,這次新政,是結合了大家的意見的新政,每一個人,都是新政派。”
張唐卿笑道:“全靠官家信任,諸位相公鼎力支持,才能通過,臣謝過陛下,謝過諸位同僚。”
“哈哈,好,既然諸位相公以爲此舉甚好,那咱們就一步步來,文彥博,擬旨,封賈昌朝爲樞密使,封薛奎爲樞密副使,封龐籍爲樞密副使。”
“臣遵旨。”,文彥博一揮而就,書寫完了後,遞給了趙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