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勾脣,真可憐啊。
生病的時候,沒有一個人真心想要他活着。
現在活過來了,有利用價值了,這些人又開始對他百般討好了。
“你就是張義的唯一的徒弟啊。”謝老爺子看向她,蒼老的目光裏還有些感慨。
雲卷落點頭:“這次的治療,是師父讓我來的。”
“是這樣啊,看來他還是沒忘記當年的情義啊。”謝老爺子低着頭,語氣裏還有些哽咽,看得出來他很懷念當年。
雲卷落微笑:“情義算不上,畢竟我是收了治療費,纔給你治的病。”
謝老爺子擡頭:“治療費?”
謝長風的臉色變了變,他連忙開口:“爺爺,這次來我正要說這治療費的事情呢。雲小姐當時趁着你生病的時候,直接開出了七個億的天價治療費。”
所有人都驚了。
七億?
謝老爺子臉抽了幾下,七個億?
“沒想到張義這麼多年過年,還這麼記仇,竟趁着我病重的時候,趁火打劫。”
謝老爺子剛剛醒來沒多久,也知道自己之前病的糊塗,這一聽,怒火瞬間上來了。
張義自己不來就算了,找了個小女娃來給他看病,開口就是天價。
雲卷落冷笑,她算是看出來了,爲什麼謝長風這個鬼樣子。
原來是基因遺傳。
“老爺子,如果老師是記仇的人,就不會讓我來替你治病。況且你的一條命難道還不值這七個億?”
謝老爺子冷哼一聲:“你一個小女娃都能治好我,就說明別人也能。你開價七個億,就是在趁火打劫。小小年紀,胃口倒是很大。”
雲卷落勾脣,精緻的眉眼透着幾分狠戾:“所以你們今天找我來,是來興師問罪了?”
謝老爺子眉眼一冷:“七個億屬實是獅子大開口,念在我和你老師多年交情的份上,也不用你還全部的錢了,退六個億回來,就當給你老師的養老錢吧。”
這話說的十分刺耳,像是在施捨什麼東西。
雲卷落秀眉冷戾,一雙眼睛帶着幾分冷色:“沒想到謝家這麼齷蹉,我救你一命,你給我珍金,分明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卻被你說的是應該的。”
“你們謝家和我非親非故的,我爲何要給你白看病?”
謝長風勾脣,一副勝利者的姿態:“所謂醫者仁心,你趁機要錢難道不是有損醫德嗎。”
去他妹的醫者仁心。
她可沒有。
謝老爺子冷笑一聲,看向謝長風。
謝長風輕咳了一聲:“雲小姐,雖然你有陸宴洲撐腰,但是趁着我爺爺病重敲詐勒索,實在是不好看。”
雲卷落挑眉。
所以今天這個局,是他們爺孫兩個特意設計的?
少女輕笑了一聲,撫上掌心,拍了好幾下。
“謝家的臉皮真讓人不敢怠慢。”雲卷落勾了勾脣:“你以爲,這樣就能讓我喫下這個啞巴虧?”
“雲小姐,這裏可沒有人讓你喫虧。”謝長風冷笑,“我知道你和陸宴洲關係不一般,但要在你和謝家之間選一個,你覺得舉足輕重的你和他交情不淺的謝家,他會選擇誰?”
陸宴洲那樣的身份,斷不可能爲了一個女人得罪謝家。
雲卷落只覺得他們好笑,三言兩語就想威脅到她。
“你以爲我不靠陸宴洲,就無法在南都活下去?”少女冷笑,看向他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笑話。
“虧你還想進軍京都,憑你這點三腳貓功夫,還沒去,就被扼殺了。”
看來上一世是因爲某種原因,謝長風才能破釜沉舟。
如今看來,他真是蠢到了極點。
這種人,很難相信他居然擠掉了京都四大之一的葉家。
嘖。
“你!”謝長風臉色鐵青,表情變了又變:“陸宴洲居然連這個都和你說了。”
“他從來不和我說這些。”雲卷落冷聲開口:“是你自己無意間說出來,如今倒是怨上別人了。”
京都的水有多深,她心裏知道,就憑謝長風這種做法,他上一世能擠進世家圈子裏,一定是有人在背後幫他。
“任你巧言令色也無用。”謝長風冷笑,一雙眼睛透着幾分嘲諷:“你做過的那些骯髒事,南都可沒少傳。對待自己的親生父母都能如此狠心,甚至還想要吞奪雲老爺子留下來的遺產。”
他早些日子就把雲卷落的底給摸透了,之前她在雲家裝的乖順柔弱,後來攀上陸宴洲後,就變的目中無人,手段惡毒。
先是對付自己傾慕的人,後來又對付自己的父母。
這樣的人,他也沒必要手下留情,那些錢,也不能好了她。
少女低低笑出了聲,精緻的眉眼閃過一絲狂色,目光狠戾了幾分:“說起狠心來,我可不如謝先生。當時因爲自己的事業,寧願自己的爺爺躺在牀上等死也不願意救他。如今卻在這裝模作樣,讓人看了噁心。”
客廳裏的人頓時臉色各異,向謝長風投去了隱晦不一的眼神。
他們就說這小子沒那麼孝順,救老爺子也不過是因爲覺得老爺子還能幫他,否則按照他那性子,絕不可能掏出七個億。
謝長風臉色變的極爲難看:“雲卷落,你簡直就是滿嘴胡話,我要是真不想救爺爺,會掏出七億給你嗎!少挑撥離間。”
雲卷落勾脣,精緻的眉眼帶着三分譏諷。
“哥哥纔不是這樣的人。”旁邊的謝小芝一直沉默着,這會站了起來,趾高氣昂的看着雲卷落:“定是你用了什麼手段,讓爺爺昏迷,所以那麼多名醫無法救治,你一來爺爺就醒了。”
衆人心驚不已。
“我們就說一個小丫頭片子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本事。”
“準是看見老爺子生病,故意使的手段。”
三言兩語,就挑起了所有的憤怒,更顛倒了這件事情的黑白。
雲卷落冷笑,如今爭執下去也毫無意義,她開口道:“這麼說來,得報警纔行,免得我這救人一命的事情,變成了作惡,那事情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