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的瞳孔……
是他!
百里重華亦注意到了孟姣那雙靈動的杏眸,他狹長的眸子半闔,眸光晦澀。
他垂眸,濃密的羽睫在眼瞼下落下了一扇剪影。
百里重華再次看向孟姣的視線中,帶着顯而易見的探究。
拒絕的話被他吞入腹中。
他急切的想要知道,她是誰?
他爲何會對她產生熟悉感?
還有這雙小鹿般乾淨的眸子,他彷彿似曾相識。
這些疑問他都要把它解開。
百里重華重新組織語言,“臣謝陛下厚愛。”
百里煊見百里重華答應的這麼爽快,眼裏的詫異都來不及收斂。
“咳咳……”百里煊用咳嗽掩飾他的情緒,“皇叔能想開,朕心甚慰。”
在他的違心下,孟姣跟着百里重華離開了皇宮。
出了宮門。
百里重華停在了一輛豪華的馬車前。
“王。”
刀疤男從馬車上跳了下,走到百里重華的身邊,自然的接過他手中的玄色披風。
孟姣聽到這道粗曠的聲音,就猜到了來人是誰。
她把頭壓的低低的。
“這位是?”
刀疤男注意到了躲在百里重華寬闊背後的孟姣。
百里重華淡淡道:“陛下賞賜的孟國公主。”
“啊!孟國公主?她……”
刀疤男驚訝的脫口而出,幸好在緊要關頭剎住了牙關。
他打着呵呵和孟姣打招呼:“公主好,屬下的腦袋小時候被門夾了,偶爾會抽下風,剛剛沒有嚇到公主吧?”
孟姣:“……”
他不能找個好點的藉口嗎?
怪不得人家說四肢發達的人頭腦簡單,看他這魁梧的身材,她也猜得到他的智商了。
孟姣眨巴着眼睛搖了搖頭,“沒有。”
“上車。”
百里重華長腿一跨,撩開簾子進到了馬車內。
孟姣看了看馬車與地面之前三尺的高度,再瞧了瞧自己的腿。
像他那樣,她做不到。
“公主殿下,屬下幫……”你吧。
刀疤男都沒有機會說出後面兩個字,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撩開了簾子,將骨節分明的手指伸到了孟姣的面前。
“謝……謝謝攝政王。”孟姣舔了舔脣,小聲道。
兩人進入馬車後,刀疤男吁了一聲,馬車開始移動。
百里重華靠在馬車壁上,閉目養神。
孟姣偷偷的用餘光打量起他。
百里重華的膚色比一般女子都還要白皙。
微風吹過馬車窗口的簾子,他的皮膚在光的照射下,顯得吹彈可破,細小的絨毛清晰可見。
長而密的睫毛就像兩把小小的刷子。
薄薄的雙脣有着櫻花般迷人的淡粉色。
這等容顏,就是女子見了,都會心生妒意。
如果不是脖子上那顆不明顯的喉結,說他是女子也不爲過。
孟姣對反派的評價男生女相雌雄莫辨。
打量完百里重華的長相後,孟姣的眸光一路往下。
他穿着一件深紫色的朝服,腰間只是簡單的掛着那枚他曾經送給過她的玉佩。
看到玉佩,孟姣的表情是百思不得其解。
她根本都不知道玉佩是什麼時候不見的?
在孟姣看着他失神的時候,百里重華幽幽的開口:“看夠了沒有?”
“啊?哦,看夠了。”
孟姣先是一怔,後面反應過來百里重華問的是什麼,她不好意思的垂下頭,抿着脣小聲道。
好丟人……
偷看人家直接被抓包了。
“誒,攝政王,可不可以停一下?”
孟姣從馬車窗口看到了驛站,她連忙叫停。
“嗯?”百里重華疑惑的皺了皺眉。
孟姣摸着鼻子解釋:“我的人還在裏面。”
她不知道該像百里重華怎麼介紹霍珏。
畢竟。
兩國有過明文規定,和親公主進入了和親邊界,送親的侍衛就必須離開。
孟姣也是怕實話實說,會給霍珏招來麻煩。
百里重華沒有回話。
就在孟姣覺得沒希望的時候,他對着駕車的刀疤男開口:“伍逸,停一下。”
“是的,王。”
孟姣眨着眼,眉眼彎起的軟軟道:“攝政王真是個好人,謝謝了,我馬上就回。”
她對着百里重華拍了一通彩虹屁,而後提着厚重的裙子,就想要下車。
“就你那腿的長度,你能下的去嗎?”
百里重華打擊的聲音,澆熄了孟姣頭頂的熱火。
是哦。
反派說的沒錯,這高度,她確實不敢下。
見孟姣停住,百里重華出着主意道:“你坐好,本王讓伍逸進去通知你的人。”
孟姣咬着脣想了想,隨後點了點頭。
“攝政王說的是。”
伍逸按照百里重華的吩咐走進了驛站。
趁着這個空檔,孟姣找上了系統。
“系統,你事先知道之前在孟國的那位北凌使者就是反派嗎?”她問道。
系統誠實的搖了搖頭,【不知道。】
孟姣想起了剛剛伍逸見到她的神色,她隱隱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來。
“系統,你升級後有回溯查找的功能嗎?”
孟姣想要知道,在孟國,想要對付她的人,會不會是反派?
【完整的我可能查不到,不過線索應該還是可以的。】
系統也不敢完全做保證。
孟姣輕輕嗯了一聲:“那你去查一下。”
她的話音剛落,伍逸出來了,他的身後跟着霍珏和小德子。
孟姣探出頭,等候。
“公主!”小德子風風火火的靠近馬車。
走近時,他不敢再前進了。
如此豪華的馬車,一看就非常珍貴。
自己可不敢碰,萬一碰壞了,那就是賣了他也不夠賠的。
“公主,這是……”
霍珏對視上孟姣的杏眸,表情有着不解。
孟姣長話短說:“此事說來話長,日後再細談吧。”
由於百里重華就在身後,她不敢多說什麼,只能偷偷對着霍珏使個眼色。
攝政王府。
“籲~”
“王,公主,到了。”
馬車停在了一座精緻碩大的府邸前。
伍逸控制住馬車上的繮繩,他將馬車停穩,朝着簾子內開口。
一路都在緊閉雙眸的百里重華睜開了眼,“下車。”
他的眼裏清明一片,絲毫沒有睡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