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國到北凌這麼遠的距離,她遭遇重重磨難走來沒有怕過。
獨自進入北凌皇宮面聖她亦沒有怕。
怎麼區區一根小小的銀針,能讓她怕成這樣?
孟姣:攝政王的母親,善戰女將軍,上陣殺敵手到擒來,可她還是怕毛毛蟲呀,這不就是一個道理。
百里重華:哦,原來如此,多謝夫人賜教。
孟姣:呸!誰是你夫人?
百里重華:誰應誰就是……
孟姣緩緩的睜開杏眸,看到自己還呆在百里重華的懷裏,她的臉浮上了一絲紅暈,像是打了胭脂般。
“攝攝政王,你可以把我放開了。”她的聲音有些結巴。
百里重華聽着孟姣軟軟的嗓音,擡手挑起了她的下頜,“本王的懷抱不舒適麼?”
孟姣緊抿着脣,垂着眸看向地面。
“真啞巴了?”
百里重華挑了挑眉。
孟姣:你才啞巴!
“不不不是,是是不合適。”
“本王收回剛剛的話,那個公主不是啞巴,而是結巴。”百里重華低笑道。
孟姣咬着脣不說話。
反正不管她說什麼,都說不贏他。
“吱嘎——”
“王……”
“老夫說你這小子怎麼不急着娶親呢?原來在此金屋藏嬌。”
伍逸來不及通風報信,長鬍子老者一眼就看到了百里重華懷裏的孟姣。
他捋着鬍子,渾濁的眼裏滿是笑意。
孟姣聽到聲音,攥着百里重華胸前的袍子,將臉埋在其中。
人可以丟,臉不能不要。
畢竟往後還要靠臉見人。
“外公……”百里重華無奈的喚道。
他斜眼冷瞪了下老者身後的伍逸。
他是喫乾飯的嗎?
怎會連一個古稀老人都攔不住?
伍逸:老將軍在戰場上殺的敵,比屬下喫的飯還要多,他能是一般的老人嗎?
接收到眸光的伍逸,頓時把頭垂得更低了。
嘴裏不停的唸叨: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臭小子,這可不關小逸的事,你要是不瞞着老夫,怎會有今日的事?”
老者看到百里重華瞪向伍逸,他回瞪了過去。
若不是他有先見之明,遣了僕人跟隨,他得何年何月才能見到他的外孫媳婦兒。
“外公說的是,一切都是孫兒的不是。”
老者一開口,百里重華就秒慫了。
伍逸內心:老將軍威武!
“今日是老夫唐突了,外孫媳婦兒莫見怪。”
老者驀地嗓音放柔。
孟姣一怔。
外孫媳婦兒?!
不會說她吧?
不管了,她鐵定不能丟臉。
孟姣死死抓着百里重華的衣服不放手。
老者沒有爲難孟姣,他對着百里重華說道:“老夫限你明日帶着外孫媳婦兒來見禮。”繼而又切換面孔,滿臉堆笑道:“外孫媳婦兒,外公先走了,咱們明日見。”
“小逸,咱們走。”
老者滿面春風的離去了。
孟姣聽到腳步聲走遠,這才鬆開了手。
“躲什麼,醜媳婦終要見公婆。”百里重華噙笑道。
孟姣揚起小臉,“誰是醜媳婦?”
不對!
自己纔不是他媳婦兒!
百里重華看着孟姣臉上的斑點變淡了些,他眯了眯眸,擡手用指腹蹭了蹭她的臉。
“你幹嘛?”
孟姣心虛了用手捂着臉,長睫不停地上下煽動,就是不敢看百里重華的臉。
完蛋了。
不會被發現了吧?
孟姣此刻的心境慌得一批。
依上次的經驗來看,百里重華最恨被人欺騙了。
雖然自己的本意,只是爲了迷惑北凌皇的眼,但是現在被瞞在鼓裏的人,卻是反派。
百里重華看到孟姣的反應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他雙手環抱着胸前,好整以暇的睨着她,“是你坦白,還是要本王親自揭開。”
孟姣脊背一僵,她支支吾吾道:“我我我坦白。”
臉上剛剛被百里重華用手蹭過的地方,白皙的毫無瑕疵。
那處的醜陋斑點消失的無影無蹤。
“其實,我不醜的。”孟姣小聲的說道。
她這話屬實是謙虛了。
原主的樣貌何止是不醜,在美女如雲的後宮,她的顏值也是屬於鶴立雞羣的。
只不過之前原主在冷宮長期喫不飽穿不暖,再燦爛的花朵,沒有水的澆灌,也會變得暗淡無光。
因此。
她的絕色也就沒有被人發覺。
後來孟姣來了,她會在原主的身上揚短避長,這樣在外人看來,她就是姿色平平。
“爲何要扮醜?”
百里重華不解的問道。
她身爲孟國公主,不會不知道百里煊的喜好,若是她投其所好,依她的容貌,在宮中博得一席之位也不是難事。
天下女子最嚮往的地方不就是金碧輝煌的皇宮。
孟姣咬了下上嘴脣的脣珠,眨着眼低聲道:“我不想入宮,更不想成爲北凌皇的妃子。”
她大膽的說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既如此,你又爲何會答應和親?”
孟姣擡眸,正視着百里重華的鳳眸,“攝政王或許沒有聽說過冷宮十九孟姣吧?”
“孟姣……”百里重華垂眸低喃:“這是你的芳名?”他猜測道。
他知道她是孟國公主,是小啞巴,卻一直不知,她的名字,她的遭遇。
“嗯。”
孟姣點了點頭。
從百里重華的眼神來看,她就知道,他一定不知道身份低如塵埃的孟十九。
孟姣長吁了一口氣,眼神望向窗外看着遠處。
“我是自出生就在冷宮生長的十九公主孟姣……”
孟姣將原主的前半生娓娓道來。
百里重華聽得眉心緊蹙,面色顯得愈發陰沉。
“攝政王還認爲呢,我有決定自己命運的權利嗎?”
最後,孟姣出言反問。
百里重華聽到她的語氣,心忽的一揪。
“從今往後,本王賦予你決定命運的權利。”
他的眼神異常認真。
孟姣一時之間看呆了。
【宿主,回神了。】
直到系統出言提醒,孟姣才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收回目光。
“攝政王以後還是不要說這種話,我會很容易當真的。”
孟姣把百里重華剛纔的話當做玩笑。
“你可以當真,本王從不妄言。”
百里重華不管孟姣怎麼想,他自顧自的說。
孟姣又因他的話恍了心神,有一種無以言表的情愫竄入她的心間。
翌日。
“奴婢/奴才見過公主。”
一大早,孟姣剛從房間出來,兩列整齊的隊伍就候在門外。
整齊有序的聲音將她嚇了一跳。
“你們……”孟姣嚥了咽口水,滿臉的疑惑。
隊伍中走出了一位宮女,她恭敬的道:“回公主的話,我們是王精挑細選過來伺候公主的。”
“啊!”孟姣眨着眼驚呼,她反應過來後連忙擺手:“不用了,本公主有人伺候。”
“公主殿下,您就留下我們吧。”
她拒絕的話一出,隊伍齊刷刷的跪地。
孟姣咬了咬脣,“你們這是幹什麼,都起來。”
“公主若是不留下我們,奴婢/奴才們便長跪不起。”
他們用起了苦肉計。
“這……”
孟姣左右爲難。
百里重華究竟在搞什麼?
她都迷糊了。
小德子咧着嘴道:“公主,不管怎麼說這都是攝政王對公主的心意,反正這院子也夠大,公主就留下他們吧。”
“謝德公公美言。”
“去吧,都各自忙你們的去。”
小德子擺起了太監總管的譜,趾高氣揚地擺了擺袖。
孟姣見他這副嘚瑟的樣,忍不住的抽了抽嘴角。
“小德子,你長本事了,都敢做本公主的主了?”
孟姣斜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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