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墜上的字雖不是說很難。
但對一個五歲的小孩子,還是有點難度的。
孟姣想了想,裝作不認識。
“裴。”
小男孩抿了抿脣,面無表情道。
這個玉墜是他母親臨終時交給他的,裴是他的母姓。
“小哥哥,你好厲害哦,怎麼難得字你都認識。”
孟姣睜着大大的杏眸,眼神中滿是崇拜。
她咬了下上脣的脣珠,“小哥哥姓裴……”她靈動的瞳孔在眼眶轉了一圈,“我有一種預感,小哥哥將來定會成爲一方梟雄,裴梟這個名字怎麼樣?”
孟姣仰起小臉,認真的道。
小男孩喃喃:“梟……裴梟……”
他狹長的眸子微垂,眼波流轉。
是天意嗎?
兜兜轉轉,他終究還是和那個人扯上了關係……
“小哥哥,往後我就叫你裴梟哥哥了。”
孟姣見小男孩沒有牴觸,彎了彎眸道。
裴梟看着眉眼彎彎的孟姣,心中劃過了一絲異樣的情愫。
“裴梟哥哥,姣姣以後也有哥哥保護了。”
孟姣圍着裴梟轉圈圈,軟軟的奶音傳入他的耳膜,那張萬年寒冰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暖流。
“姣姣。”裴梟斂下眸子,低聲道。
原來。
她叫姣姣……
“裴梟哥哥,你叫我嗎?”
孟姣長睫撲閃了兩下,歪着腦袋的問。
她好像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裴梟否認道:“沒有。”他眼神閃爍的移到別處。
那麼沒種的事,他可不能承認。
幾天後。
“五小姐,六小姐還沒有起牀,你……”
“你還知道我是五小姐,敢攔我不想在孟家待了!”
“什麼事?”
孟姣聽到門外的嘈雜聲,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穿着睡衣走了出來。
“你就是孟姣,一個小屁孩而已,我還以爲你長的有什麼特別?”
祖母竟然把府中最好的院子分給了這個外來女。
她討要了好幾次都沒能如願。
這個小屁孩一來,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享受祖母的寵愛。
她產生了強烈的不甘。
孟姣擡起頭,一位穿着洋裝的少女一臉怒容的訓斥她房內的僕人。
她疑問的望着少女,“你是?”
僕人回道:“六小姐,這位是五小姐。”
“五小姐?”
孟姣重複了一聲。
她定了定神。
原來她就是孟嫣,那個讓原主的生命定格在五歲的人。
“你是孟嫣堂姐?”孟姣明知故問。
孟嫣高傲的擡起下頜,“我纔不是你姐,你不要亂叫。”
孟姣:搞得誰想當你妹似的……
“我告訴你小不點,祖母是我的,你不要和我搶,還有你現在住的這間院子,識相的立馬去和祖母說,你不喜歡這裏,搬到別的地方去住。”
孟嫣居高臨下的瞪着孟姣。
孟姣無辜的眨了眨眼,“孟嫣堂姐,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她硬從眼眶中擠出了兩滴假到不能再假的眼淚。
照劇情來說,孟嫣雖然可惡,但她性子直,甚至有點蠢,很容易就被人教唆。
難的是她背後的人,孟嫣的母親,也是孟家的五房太太,五夫人。
孟姣的腦子裏涌現了那張一臉精明的臉。
想起第一次見面時,五太太的表情看不出一絲異樣。
她確實善於僞裝。
“你說對了,我就是不喜歡你。”
孟姣的激將法很見效,孟嫣一副盛氣凌人的姿態。
她回想起母親對她說的話。
“嫣嫣,你六房那個短命的叔叔在外有個女兒,她可是你祖母的親孫女。
將來那個老婆子準會把一切都留給那個孩子,包括你夜思夢想的那間正院。”
五太太很清楚怎麼拉起自家女兒的仇恨值。
短短的幾句話,孟嫣立馬氣的夠嗆。
在她心裏什麼都可以讓,唯有兩樣,堅決不可以!
祖母的寵愛還有那件象徵身份地位的院子。
母親說過。
有資格住進那間院子裏的人,就是祖母放在心裏的人。
孟嫣的童年並不像表面上這麼光鮮亮麗。
其實。
她父母的個人生活非常的混亂,她並不是不知情。
父親嗜賭如命又愛流連花叢。
母親與他本就是家族聯姻,沒有多少感情。
兩人都是相互算計着對方。
對於孟嫣。
五房老爺嫌棄她是個女娃,並不怎麼重視她。
而五太太覺得孟嫣不夠聰明,不配做她的女兒。
她把她當做上位的工具。
知道孟老夫人思念遠在國外的孫女,她就教自己的女兒,工於心計。
孟嫣小時候是在孟老夫人身邊長大的。
論非草木,孰能無情。
孟老夫人對孟嫣也是盡心盡力,知道她的父母不靠譜,想着她也是孟家的一員,不但沒有棄她於不顧,反而悉心教導。
本來一切都好。
誰料經過五太太一番煽風點火,本就患得患失的孟嫣,在孟姣還沒有到來的時候就仇視上了她。
所以。
當孟嫣得知孟姣回來後,立馬請假從學校趕了回來。
剛進家門,她就聽到了那間小院祖母給了新來的孟姣。
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火急火燎的就想來找孟姣算賬。
“你是什麼人?不準傷害她!”
裴梟剛從外面進來,就看到孟嫣憤怒的靠近孟姣。
他隨即走到孟姣的身邊,張開手將她護在身後。
他對視上孟嫣的眸子,毫不畏懼的與她對視。
裴梟早就決定了,在孟姣賜予他名字的那一刻。
他就在心裏暗暗發誓。
孟姣叫他一聲哥哥,他就會永遠保護她,絕不容許任何人欺負她。
“裴梟哥哥……”
孟姣看到裴梟到來,立即戲精附體,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的望着他,“我是不是很討人嫌?”
裴梟扭頭,就瞧見孟姣皺在一起的小臉。
“誰說的,你不要聽他胡說,你沒有討人嫌,大家都很喜愛你。”
“那裴梟哥哥呢?你喜歡姣姣嗎?”
孟姣聽到他的話,眼眸純潔的盯着裴梟。
不等裴梟回答,被人忽視的孟嫣怒視二人,“孟姣,你夠了!”
她還在呢。
他們過不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