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店小二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孟姣找了個藉口,“好,謝謝你,把東西放門口吧,我馬上出來拿。”
“行,客官需要什麼可以再叫我。”
走之前,店小二不忘說了句。
孟姣等了一會兒,直到下樓的腳步聲完全消失,她纔將門開了一條縫。
仔細的觀察了一番,她從門縫中伸出一隻手,把酒從縫隙中拿了進來。
“給你。”孟姣把酒瓶遞給了男人。
男人沒有伸手接,而是反問:“這就完了?”
“不然呢?”孟姣也有樣學樣。
她是說了給他提供幫助,但總歸要有個度。
不然沒完沒了的,只靠他嘴上兩片肉說說就完事了。
男人沒有回答,而是當着孟姣的面開始解衣。
“你幹嘛?”
孟姣隨即轉身。
“治傷呀,不然我能幹嘛?”男人突然語氣曖昧道:“還是說,你想讓我.幹些什麼?”
“你!”
孟姣氣得在地上跺了跺腳。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氣死她了!
“去把燭火拿過來。”
孟姣感覺自己就像個傭人一樣一樣,被男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她一路揹着身端了盞蠟燭放到男人的面前。
“你自己看一下位置對不對?”
由於孟姣是背對男人的,她只能像瞎子一樣摸索着。
男人見她這副模樣,低笑了聲。
“左邊一點,再左,往右一些……好,正了。”
在孟姣失去耐心的前一秒,她手上的蠟燭終於放好了。
孟姣懷疑。
男人很有可能是公報私仇,故意的。
“有什麼不敢看的,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男人調侃道。
孟姣:那能一樣嗎?
你看我是我喫虧,我看了你還是我喫虧。
“你要害怕放下東西就走遠一些吧,省的等會別把你嚇哭了。”
孟姣聽到男人的話,鞋底抹油溜得飛快。
男人拿起一塊紗布,對摺了好幾下,放進嘴裏咬住。
做完第一步。
緊接着,他敲碎了酒瓶的瓶口,刺鼻的酒味瀰漫了整個房間。
孟姣捂着鼻,加快速度的逃離。
男人拿起匕首,先在火上烤了烤,直到匕首尖端變得漆黑,他迅速倒上白酒,匕首被刺激的滋滋作響。
“噗——”
他對着肩膀,直直的刺了下去。
劇烈的疼痛使得男人頭上冷汗直流,他硬是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孟姣都已經站到大門處了,匕首刺入血肉的聲音,還是傳進了她的耳內。
她按耐不住的偷瞄了一眼。
看着男人滿頭大汗的樣子,孟姣又折返而回。
男人正在聚精會神的挖着肩膀處的子彈。
一道陰影落在了他的身上,他微微擡頭,眼神閃過疑惑。
她不是怕這些嗎?
怎麼又回來了?
孟姣沒有說話,默默的走到男人身後,用衣袖替他擦拭着密密麻麻不斷往外冒的汗珠。
人體的汗液含有鹽分。
這要是滴在他的傷口上,無疑是在傷口上撒鹽。
男人感受到孟姣的善舉,心跳莫名加速。
除了她。
她是第二個不求回報,對他好的人。
哐的一聲,子彈順利取出,男人整個人猶如虛脫了一般。
“你還好嗎?”
孟姣見狀,趕忙去桌上倒了一杯水遞給男人。
她撿起地上的沙布,繞着他的肩膀,替他包紮。
這個過程免不了肌膚相觸。
孟姣全程是紅着臉完成的。
對於眼前的男人,她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孟姣也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感覺。
反正。
她就是沒有辦法,眼睜睜的看着不管。
“嗯。”
喝了水,歇了一會兒,男人恢復了一些,“我沒事,謝謝。”
這是男人第一次這麼正式的對孟姣說這兩個字。
孟姣有些訝異,她的眼神彷彿在說:你還會和人道謝,我怎麼覺得這比太陽打西邊出來,還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孟姣眼睫撲閃了幾下。
除了給他提供工具,她也沒有幫他什麼。
他這句謝謝,着實是把她嚇了一跳。
男人看向窗外,天際泛起了魚肚白,他朝着孟姣說道:“我該走了,昨夜有勞了。今日一別,若有緣相見,我會報答的。”
“不用了,不用了,你快走吧。”
孟姣連連擺手。
她巴不得儘快送走這顆定時炸彈。
男人看了孟姣一眼,動了動脣,最後不發一言,從窗戶跳了下去。
有了昨天的變故。
孟姣不敢再在這家客棧住下去了。
天一亮,她立馬去掌櫃的那裏辦理了退租手續,提上她簡陋的包袱,繼續尋找目標人物。
“呼~這隻系統一點線索都沒有給我,茫茫人海,這讓我怎麼找嘛?”
孟姣在一處屋檐下歇息,忍不住發起了牢騷。
這只不靠譜的隊友。
把她一個人丟下去找反派,自己又不知道跑到哪個旮旯角去了。
從她踏上邳城這條路開始。
系統就出奇的安靜。
一日孟姣有事找它,不得迴應,她這才知道,這隻系統又離崗了!
系統:宿主,這樣的情況真的不能怪我。
都是時空站,動不動把我拽去做免費的苦力!
某高層:系統,翅膀硬了,敢發牢騷?
系統:不敢不敢,我馬上去搬磚。
“哎呦~有沒有人?疼死我了。”
前面有一個大腹隆起的孕婦正捂着肚子哀嚎。
正值盛夏。
孕婦竟然還裹了件大衣。
孟姣聽到後,起身走了過去,“大姐,你怎麼了?”
她關切的問道。
孕婦一臉痛苦,“我肚子好痛,小姑娘,你能不能送我回家?”她懇求道。
“這……”孟姣遲疑。
不知道爲什麼?
她總覺得這件事有點怪怪的。
這個孕婦也是。
給孟姣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小姑娘,我家不遠的,穿過前面那個巷子就到了,這附近也沒有其他人,只能拜託你了。”
孟姣朝這附近看了看。
確實,每戶人家都是家門緊閉。
這個現象她踏出客棧的時候就發現了,偌大的邳城,一路走來,除了面前這位孕婦,孟姣沒有看到一個人影。
這就有點奇怪了。
孟姣陷入了糾結。
萬一只是自己太過敏感,豈不是害了這未出世的孩子?
孕婦見孟姣的表情有些鬆動,立即加大馬力,“小姑娘,你就行行好吧。我真的肚子好痛,我現在好怕我的孩子會出什麼事。”
她擠出了兩滴淚。
“行吧,但是要快一點,我還要趕路。”
孟姣鬆口道。
孕婦保證,“沒問題,你放心吧小姑娘,我不會耽誤你的事的。”
孟姣沒有注意到,她垂眸眼底劃過了一絲精光。
過了一會兒。
“大姐,怎麼還沒到?”孟姣看到越走越偏,她心裏不禁咯噔了一下。
這裏哪有住宅區?
“快了快了。”
那個孕婦一直用這兩個字拖着孟姣。
到現在,孟姣若是還察覺不出問題,那她就無可救藥了。
“大姐,不好意思,我不能再說你了。既然你說快到了,你就自己回去吧。”
她停下了腳步,不再往前。
“砰!”
孟姣剛轉身,一記悶棍打在了他的脖頸上,她頓時感到脖子一疼,隨即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不愧是林媽媽,這位可是上等的貨色。”
“看樣子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大概率是個雛,稍加調教,應該能賣個大價錢。”
林媽媽解下孕肚,丟給身後的小弟,吸了一口香菸,吞雲吐霧道:“走吧,把人帶回去。”
孟姣雖然陷入了昏迷,但聽力沒有完全喪失。
儘管他們的談話中沒有說明要把她帶去哪,但一聽就不是什麼好地方。
孟姣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