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說了不要打擾我嗎?”
虛空眉心微擰。
無緣不是剛離開嗎?
怎麼又回來了?
這前後都沒過一盞茶的時辰。
無緣委屈巴巴的開口:“虛空師兄,不是我,太子駕到,明智師叔讓我通知師兄去主殿覲見。”
“太子……”
虛空啓脣喃喃。
他要是不出現,他都要忘了這個人的存在。
“好,我知道了,你先過去,我收拾一下便來。”
無緣點了點頭,“好。”
屋外的腳步聲再次漸行漸遠。
虛空轉過身,看着襁褓中的小嬰兒,她嗦着自己的大拇指,做着吮吸的動作,進入了睡眠。
新生兒多數都是在深睡眠中度過的。
孟姣同樣逃不過。
她暫時還無法控制這具身體的作息,睡着的時間永遠比醒着多。
爲此。
孟姣有問過系統。
不過它說這是正常現象。
系統告訴孟姣,初生嬰兒都是靠睡覺長身體的,她現在就等於是剛出生的嬰兒。
同樣是需要靠睡眠來儲存身體的能量。
“小東……小姣兒,你且在這裏睡,我去去就回。”
虛空本來想習慣性的說出習慣的稱呼。
隨後想到小狐狸已經有了姓名,再繼續叫她小東西不太合適。
他就硬生生的迫使自己改了口。
起初是不大習慣。
多叫兩遍,倒也覺得挺可愛。
孟姣在睡眠中,感覺到了有人靠近自己,但她的眼皮太沉重,無論怎麼使勁都睜不開。
試了兩次之後,她就放棄了。
繼續在夢中與周公幽會。
虛空出門前,將長榻裏側的被子抱了出來,捲成長條放在了牀沿上。
他擔心自己不在,小傢伙會滾下來。
孰不知這個舉動其實是多此一舉。
新生兒壓根就不會翻身,自然也不會有他所擔心的事發生。
不過這也怪不了他。
虛空沒有過這樣的經歷,也是在摸索階段,倒是可以理解。
做完一切,他安心的帶上了房門。
穿過長廊,虛空走進寺廟的主殿。
還未進去,他遠遠就眺望到了殿中有一抹明黃色的身影。
那人長身而立,站在佛殿上,面向佛像。
他身邊的侍從掃到了虛空的身影,對着他耳邊耳語。
劉泓轉了轉身。
虛空上前,“貧僧參見太子殿下,殿下千歲。”
他雙手合十立在脣邊,身子微躬,脊背挺得直直的。
“虛空法師不必多禮。”劉泓虛擡了擡他的手,“本宮身處深宮,亦有耳聞。法師現在是名動天下的佛子,可謂是實至名歸。”
他的嘴角掛着溫潤的淺笑,笑意未達眼底。
虛空靜靜的聽着,沒有回話。
“虛空能有今日,皆是仰仗皇恩浩蕩。”明智走上前,替虛空打着圓場。
“方丈大師不必緊張,本宮和虛空法師乃是舊相識了。”
他故意咬重了後面的三個字。
相識他承認。
但是舊相識……虛空認爲,他們的關係還不至於到這個地步。
明智眨了眨眸。
他看到虛空並沒有出言解釋。
也就認爲劉泓的話不假。
他竟然和太子相識,並且還是舊相識?
怎麼先前沒有聽虛空提過?
“方丈,無緣小師父,本宮有些事,想要與虛空法師交談,不知二位?”
接下來的話,劉泓沒有繼續往下說。
“太子,老衲突然想起,前殿還有事沒有完成,貧僧先走一步。”
活了大半輩子都明智又如何會聽不懂他的話中話?
太子既然這麼說了。
不就是不想要第三個人在場?
無緣摸了摸腦袋。
奇怪。
師叔剛剛還說自己今日都沒事,怎麼又突然有事了?
明智跨出兩步,發現無緣還立在原地。
他轉身,“無緣,你隨老衲一起,過來幫一下老衲。”
無緣這個榆木腦袋。
非要別人把話說在明面上。
怪不得他之前會那麼評價自己,原來不是謙虛,而是有自知之明。
他確實挺無緣的。
還是師兄看人的眼光高,無緣這法號倒與無緣挺契合的。
無緣:師叔,你在繞口令嗎?什麼無緣又無緣,他聽的都懵了。
“啊?哦哦,好。”
無緣提着僧袍,快步走向明智。
兩人退下後。
虛空直接開口問:“太子殿下把貧僧留在這裏,是有何吩咐嗎?”
“沒什麼事。”劉泓搖了搖頭,“本宮就是有些無聊了,想與虛空法師閒聊兩句。”
虛空知道他的本意不在此。
但劉泓不說,他亦不挑明。
兩人各懷心思。
“法師請坐。”
“謝太子殿下。”
劉泓扭頭看着炎奕吩咐道:“炎奕,你去準備兩盞茶過來。”
炎奕抱着拳應道:“是,主子。”
“光閒聊也很無聊,虛空法師沒有別的事了吧?能否陪本宮下盤棋?”
劉泓指了指他身側的棋盤。
他是太子。
虛空就算是不願,也得裝裝樣子。
“能與太子殿下下棋,是貧僧的榮幸。”
劉泓伸手指了指棋子,謙讓的說道:“法師先選。”
“太子先吧。”
“法師先。”
“太子先。”
“法師先。”
……
炎奕一進來,就看到兩人謙讓的畫面。
他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統共就是黑白兩子,他們二人有必要推來推去嗎?
太子溫潤如風,肯定是白子適合他。
剩下的黑子,不就有了人選。
多麼簡單的一個問題,這二人卻弄得這麼複雜。
他是真的不明白。
炎奕搖着頭,表示不理解。
“既然太子殿下如此謙和,那貧僧便選吧。”
虛空選擇了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