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嫣然不知道是你。”她聲若蚊蠅。
顧嫣然雙頰通紅,耳朵發燙。
要不是一次偶然之下,她看到了一歲的小表弟撒尿的場景。
自己可能就不會意識到,剛剛膝蓋處的物什是何物。
現在一想起那一幕。
顧嫣然就面紅耳赤,膝蓋也跟着變得滾燙。
劉泓眼神微微躲閃,有些不好意思,“咳咳……”他輕咳了兩聲,繼而啓脣道:“本宮無事,顧小姐不必惴惴不安。”
他的聲線溫潤,如春風般沁人心脾。
顧嫣然聽着劉泓的嗓音,忐忑的心漸漸安定了下來。
在她的印象中。
太子一直是一個如沐春風的人。
小時候的他,偏居一偶,獨來獨往。
明明是個溫潤如玉皇家公子,他卻安靜的讓人會忽略他的存在。
“顧小姐往日不是總喜歡待在三皇弟身側嗎?今日怎麼也跑了出來?”
劉泓想要將剛剛那件事掀過去,他故意轉移話題道。
“不要提他!”
顧嫣然鼓着腮幫,憤憤道。
一改剛剛的柔弱形象,雙手攥成拳。
“太子殿下,我不是針對你。”她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一臉歉意。
劉泓摸了下下頜,“沒關係,本宮知道。”
看她滿眼氣憤的樣子,應該是和楚王發生了口角。
不過他從不是多管閒事的人。
更沒有破壞別人關係的嗜好。
“天色漸晚了,本宮派人送顧小姐回相府。”
劉泓眺望了眼西下的夕陽。
顧嫣然咬着下脣,悶悶的道:“我還不想回去。”
父親就在接風宴上。
自己適才不顧一切的跑了出來,他肯定已經知曉了。
這時回去。
免不了被他和母親盤問。
顧嫣然現在本來就心煩意亂,她沒有多餘的精力去面對他們二人。
“那顧小姐請自便,本宮就先行一步。”
爲了她的清譽着想,劉泓便要離開。
“太子殿下,你能不走嗎?”顧嫣然眼含希翼道。
她不想一個人。
劉泓腳步一頓,聽到她低柔的聲音,他停了下來。
他聽出了顧嫣然嗓音裏的孤單。
劉泓好似想到了幼時的自己。
那個時候,母后剛剛離世,父皇從小就不喜歡他,更別說會給予他父愛陪伴他。
所以。
缺少父愛的劉泓性子就顯得膽小懦弱。
宮中唯一疼愛他的人離開了,從此劉泓就獨自煢煢。
宮人雖然對他不錯。
可終究不是自己的親人,沒有辦法感同身受。
再大一點。
劉泓也就習慣了這種模式。
各宮皇子就會在一起議論他不合羣,或者說他仗着自己身爲太子,不將他們這些皇弟放在眼裏。
對於這些話,劉泓的處理方法就是充耳不聞。
“算了,嫣然不該……”
“好。”
他輕啓薄脣。
顧嫣然聽聞,眸色愕然。
她本來是不抱希望的……
看來,這就叫意外之喜。
***
相國寺。
“虛空師兄,你回來了。”
無緣估摸着時辰,早早的等在了寺門口,一看到虛空乘坐馬車回來,他殷勤的踱步到虛空的身邊。
“師兄,你今日這裝扮,指定迷倒了一大片閨中小姐吧。”
貌似潘安的容顏搭上赤色的袈裟,宛如從畫中走出的妖治和尚,令人心神一蕩。
虛空看着無緣的眼睛,微蹙着眉,抿了抿脣開口:“無緣,你是不是犯什麼錯了?”
以往,他只要做了錯事,需要讓自己兜底的時候,就會朝他獻殷勤。
“哪……哪有。”無緣的眸子一閃,他做了個吞嚥的動作,“師兄,你這樣子說,到時候給相國寺的師兄弟們聽到了,他們還會以爲我多麼差勁呢。”
他裝成一副幽怨的樣子,斜視的盯着虛空。
氣勢一定要大。
這樣子心虛的就是師兄了。
虛空:哪需要人家以爲,這根本就是事實好不。
“沒犯錯就好,這說明你長進了。”
虛空此話,如同殺人誅心。
無緣:……
我不犯錯就叫長進?!
師兄,你這話也太侮辱人了吧?
“無緣,你替我把身上這件袈裟交給明智師叔。”
虛空進到寺內,脫下了身上的赤色袈裟,露出了裏面樸素的僧袍。
據說這件袈裟,還是先帝御賜給相國寺上一任方丈的,後來就作爲了每一任方丈的傳承,代代相傳。
這次的接風宴,皇帝同樣邀請了明智方丈。
他用近日身體不適的理由推脫了。
等到傳召的宮人走了,明智就派了寺中的小和尚,端了一件袈裟給虛空。
虛空本想拒絕。
明智早已料想到了,就讓他代表相國寺出席這次的接風宴。
既然是代表了國寺,那出去肯定是要華麗一些。
如此,虛空纔算無法反駁的接受了。
虛空把袈裟給了無緣,又給他指派了功課,他便向着自己的住所走去。
小傢伙一個人待在房間內半天了,不知道怎麼樣了。
想到孟姣,虛空加快了腳步。
“吱嘎——”
“小姣兒,餓了吧?”
虛空從袖口掏出鑰匙,開了鎖,直奔裏屋的牀榻。
孟姣已經醒了。
她乖巧的在牀上喫着自己的手指。
孟姣自己也不喜歡這個習慣,就算是自己的手,放在嘴裏她同樣嫌棄。
可是沒辦法。
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動作。
也是後來系統告訴孟姣,喫手指是嬰兒感知這個世界的主要方式。
因爲這個階段的他們是不會說話的,感知能力非常薄弱。
孟姣雖然不是普通的嬰兒。
但她的身體,卻有着普通嬰兒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