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施主,你快出來!”
無緣的聲音由遠及近的傳到了房內,亦傳到了孟姣與虛空的耳內。
“你……你先穿衣服,我我出去了。”虛空結結巴巴道。
孟姣點頭道:“好。”
她正糾結怎麼和虛空說讓他出去?
畢竟。
現在不比以往。
自己可做不出當着他的面穿衣服這種事。
等虛空轉身,孟姣看到了他耳廓變得通紅。
孟姣眨了眨眼。
他是害羞了嗎?
“咚咚咚——”
“師兄,虛空師兄,你在嗎?”
虛空剛帶上房門,院外就傳來了無緣的敲門聲。
他長腿一屈,邁步走向了院門。
“吱嘎——”
“虛空師兄,小施主來師兄這裏了嗎?”
無緣看到虛空,便迫不及待的發問。
他的眉心攏在了一起,一臉的焦急。
相國寺的每個角落自己都找了,都沒有那位小施主的影子,他實在是沒地方找了。
在明智師叔那裏得知,虛空師兄就在寺內。
無緣抱着最後一絲希望,來到了自己之前與師兄一起住過的小院。
一路上他也想過最壞的結果。
那等待他的,就是師兄的眼刀了。
“嗯。”
虛空點了下頭,並未說太多。
“呼~”無緣懸着的心終於放下了,他鬆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道:“嚇死我了。”
他朝虛空身後看了一眼,“虛空師兄,小施主是在裏面嗎?我得進去好好和她說道說道。
她明明答應過我,會在原地等我,怎麼能出爾反爾呢?害我嚇得半死。”
無緣絮絮叨叨的說了一通。
言畢,他就想邁腿進入小院。
“吧嗒——”
“師兄?”
虛空趕在無緣動作之前,反手把背後的院門帶上了。
無緣眉心一擰,傻眼的看着他。
師兄怎麼關門了?!
“小姣兒睡了。”虛空面不改色道。
無緣眨了眨眼:“所以呢?”
小施主睡了和自己想要進去,而且沒有衝突吧?
師兄卻把他拒之門外。
這也太可疑了吧?
無緣睫毛微顫,仰視着虛空,眸底夾雜着一絲打量。
虛空鎮定自若。
無緣看不出異常。
虛空睨視無緣,淡淡道:“你下腳就沒個輕重,萬一把小姣兒吵醒了呢?”
無緣:“……”
他實屬無語。
我真是服了。
我就算下腳再重,難不成還能把地踩塌了?
還把小施主吵醒。
這等不可思議的事也虧師兄想的出來。
“虛空師兄,你不要每次都這樣殺人誅心好吧。”
無緣實在忍不住了,呲着牙道。
“我只是實話實說。”虛空脣瓣抿了一下。
無緣抽了抽嘴角。
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反正你也無事,那邊與我一同去藏經閣整理卷宗吧。”
無緣:“師兄,我趕了一天的路了,沒有精力!”
“去了你就有了。”
虛空不理會他的嚎叫。
***
藏經閣。
“咕嚕嚕~”
“虛空師兄,我餓了。”
無緣摸着自己的肚子,有氣無力的癱坐在地上。
虛空專心致志的理着手上的佛經,斜視了他一眼,“忍着。”
“這哪忍得住?”無緣抗議道:“常言道人有三急是忍不了的,肚子餓就是其中的一急。”
就算是剝削奴隸的地主,也沒有讓人餓着幹活的道理。
“是嗎?”
虛空不以爲然的挑了挑眉,“我沒有聽過,那邊不作數。”
“師兄,還要多久我們才能回去。就算一頓不喫,我總得安寢吧?”
他就不相信了。
他要在這裏整到天明!
“安寢?”
“嗯吶。”
無緣猛點頭。
“哦。”虛空摸了下鼻子,“你沒有房間,沒法安寢。”
“什麼?師兄說什麼?”
無緣掏了掏耳朵,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他怎麼會沒有房間呢?
他也不過是離開了相國寺短短兩個月,師叔應該沒有那麼狠心,就把他的住房資格收回了吧?
“我奉聖上旨意,閉關譯經,你的房間被我用做書房了。”
虛空緩緩開口,話音裏沒有絲毫的難爲情。
“虛空師兄,你這樣做真的好嗎?”無緣眼神哀怨的瞅着他。
好歹是他住過的房間,他還手握着暫時的居住權呢。
一句招呼都不跟他打。
師兄欺負人,他要回安城,回去普淨寺讓住持來評評理。
“無緣,你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聖上,皇上不下旨,我就不需要奉旨譯經,自然也就不會去動你的房間。
所以,歸根結底,源頭在陛下的身上。”
虛空的一番話,聽得無緣一愣一愣的。
師兄果然夠剛!
他真是什麼話都敢講?
自己活在天子腳下,哪裏敢去怪罪聖上?
除非他活夠了。
“師兄,你不會真讓我在藏經閣待一夜吧?”
就算不回之前住的小院。
這偌大的皇家寺廟,難道就找不出一間房?
“你不要再磨蹭,趕緊去把那一排的經書整理好,什麼時候理好了,什麼時候出去。”
虛空擡起修長的手指,指了下無緣面前的一排書架。
“好嘞,師兄且看,我一定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
無緣一邊說着,一邊從地上爬起來。
聽到可以從枯燥的藏經閣出去,他立馬覺得渾身充滿了勁。
虛空瞧了眼被激勵出幹勁的無緣,無奈的搖了搖頭。
一直到月亮高掛。
藏經閣被整理的有條不絮。
無緣直接累癱了,他倚靠在書架上,一動都不想動。
虛空合上手中最後一本佛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