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從後門進來的時候,發現後門並沒有被人發現過的痕跡。
孟姣那時還抱着僥倖心理,誤以爲酆琰還沒有回府。
她就興奮的奔向前廳,連衣袍都沒來得及換,就想去找軍師分享自己今日的喜悅。
沒成想,一下子就撞到了虎口上。
酆琰聽到孟姣軟軟的嗓音,扭頭向後看去。
他一看到孟姣身上的裝扮,眼眸眯了眯,“穿成這樣,到哪去野了?“
孟姣咬着脣,不敢轉身。
她還沒有想好要怎麼回酆琰。
自己肯定不能告訴他,她到了春晚樓。
如果如實告知的話,後果可想而知,她下次想要再出去,別說門都沒有了,估計連將軍府後門的那個狗洞都會被封起來。
“小紅,你說。“酆琰將眸光轉到了小紅的身上。
小紅嚥了咽口水。
她大氣都不敢喘的低下了頭,“將軍,奴奴婢.”
小紅嚇得直哆嗦。
她哪裏敢實話實說?
孟姣偷偷的瞧了小紅一眼,她咬着下脣。
小紅本來就怕酆琰。
要是在他的威逼利誘下,說不定他很快就要抵擋不住了。
“呼~“
孟姣深吸了一口氣,隨即又呼了呼氣。
“你就別爲難小紅了,有什麼事直接衝我來就好。
她仗義的拍了拍胸脯。
“小姐...小紅扭着頭,俯視的看着孟姣,眼裏充滿了感動之情。
沒想到小姐競然爲了她,敢正面和將軍剛。
她簡直太感動了。
小紅自小就覺得自己不幸,出生在一個極度重男輕女的家庭中。
直到進入了將軍府,這種心情立馬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她認爲自己能遇上孟姣這麼個主子。
絕對是上輩子積了德,此生才能和小姐相遇。
“將軍,你別說小姐,將軍要怪就怪奴婢,是奴婢沒有盡到看管好小姐的職責。”
小紅鼓足勇氣,朝着酆琰說道。
“小紅,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呢?“孟姣皺了皺眉。
“小姐,沒有看好你,肯定是奴婢的責任,小姐就不要爲奴婢開脫了。”
酆琰看着她們倆你一言我一語,他冷哼了一聲道:“怎麼,你倆是想當着本將軍的面,上演一場主僕情深的戲碼?“
他挑着眉,反問道。
他是該誇她們呢,還是誇她們?
至少她們主僕二人沒有出現內訂的情況,這一點是值得誇獎的。
小紅不敢挑戰主人的權威,她怯生生的低下頭。
“我們本來就主僕情深,幹嘛要演?“
孟姣不服的說道。
“好了好了,琰兒,你要怪就怪老朽吧。”
軍師走到孟姣和酆琰二人的中間,他面向酆琰,和他說道。
“先生。“酆琰蹙着眉,喚了他一聲。
他這偏心的也太明顯了吧?
“將軍,榮徽公主來了。“門口的小廝走進來稟報。
酆琰掃了眼孟姣,“去換回你自己的衣裳。”
丟下這句話後,他就朝着大門的方向走去了。
孟姣看着他的背影,氣呼呼的對酆琰做了個鬼臉。
“哼!就知道兇我,有膽怎麼不兇那個公主?看我好欺負。“
她皺着鼻子,小聲的嘀咕。
酆琰走在半道停了一下,他的眼尾餘光朝孟姣的位置瞥了一眼。
“將軍,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遵照你的吩咐立,馬回房把衣服換了。”
孟姣看到他停了下來,她心裏咯噔了一下。
完蛋了。
該不會是酆琰聽到了自己的嘀咕聲吧?
老天保佑,土地公保佑,千萬保佑只是自己多想了。
酆琰揹着身,都能想象出孟姣此時的緊張。
他脣角漾出了一抹極淡的笑。
看門的小廝不小心看到了酆琰臉上的表情,他以爲是自己大白天見鬼了,趕忙擡手揉了下眼睛。
等他再次睜開眼看過去的時候,酆琰恢復了正常。
應該是自己看錯了。
小廝見到那張無比熟悉的面癱臉,在心中嘀咕了一聲。
他應該相信天上會下彩虹雨,也不能相信將軍這張臉,會有豐富的表情。
與此同時。
孟姣回到了自己的閨房,她扯下頭上的發冠,丟在梳妝檯上,腮幫鼓的高高的。
剛剛還好好的,這是怎麼了?
她不解。
孟姣吐了口濁氣,她擺了擺手道:“沒什麼。“她拿起面前的檀木梳,側身遞給了小紅,“小紅,你把本小姐打扮的美美的。
就算寧悠是公主,自己也絕不能落於下風。
“是,小姐。”
小紅雖然不太懂孟姣要做什麼。
但她知道,自己是小姐的奴婢,自然就要聽小姐的話。
她接過梳子,細心的替孟姣梳理着髮絲。
“小姐,你就交給奴婢吧。“小紅打着包票道:“等下小姐出去,一準亮瞎將軍的眼。可能將軍一高興,他就不會怪罪小姐了。”
她一想到這個可能,立馬就像打了雞血似的,滿身都是勁。
孟姣附和的說道:“說的也是,還是小紅你聰明。
***前廳。
“悠兒見過軍師。“寧悠跟在酆琰的身後,來到了軍師的面前。
她絲毫沒有端着公主的架子,反而是朝着面前的老者福來福身。
表情及姿態,像極了敬重家中長輩。
兩年前。
她經過多方門路打聽到了鎮國將軍府這位軍師對酆琰的重要性。
起初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寧悠還不知道他們的關係。
所以。
那個時候她以爲,他只是酆琰府上一位普通的下人。
後來知道了二人之間的牽絆,寧悠也就不敢漠視軍師了。
她對待酆琰府上的僕人,都是非常和善的。
其目的,就是想讓他們覺得他是一位好相處的公主,將來也會是一位對他們寬容的主母。
取得了這些下人的好感,他們再不時的在酆琰的身邊說一些自己的好話。
在潛移默化下,說不定酆琰也能對她產生好感。
“公主的禮老朽可萬萬不敢受。”
軍師雙手作揖道。
這位公主心裏打什麼主意,琰兒那個木頭看不明白,自己可是一清二楚。
說實話。
他是存有私心的。
公主雖然身份尊貴,或許她嫁入將軍府,能對琰兒的仕途產生一定的幫助。
更何況她出身皇家,還願意自降身份,只爲了追隨將軍。
但就是不知道怎麼的。
他就是覺得他們倆不是那麼匹配。
除去這一點,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經過這兩年的相處,軍師愈發對孟姣疼愛有加。
他是不願意把她嫁出去的。
雖說她和琰兒的年齡相差有點大。
但有一句老話說的好,男子大才會疼人。
琰兒是他看着長大的,他的性子是悶了一點,那是他的心中無人。
如果說他們有緣,姣姣亦能走進他的心裏的話,他肯定會判若兩人。
其實。
當他第一次見到孟姣的時候,就那一眼,他當時就確信,他們的相遇是天註定。
既然是天定的緣分,軍師是不願意看着他們錯失彼此的。
“琰哥哥,是不是悠兒不討喜?“
寧悠看到軍師對她疏離的模樣,她用起了宮中白蓮的那一套,咬着下脣,嗓音透着委屈。
他不過是一個軍師,自己可是堂堂公主。
她對他行禮,完全是看在他是酆琰先生的份上。
他竟然還不領情?
真是氣煞她也,要不是爲了在酆琰面前留下個好印象,她哪裏需要受這等氣?
孟姣從房間出來,站在前廳門口,恰好聽到了寧悠的話。
她微皺了皺眉。
不管是在哪個世界,哪個時代,白蓮是一如既往的令人討厭。
“知道自己不討喜,不來不就好了。”
孟姣撇着嘴,小聲的低喃了一句。
她這話也只能說給自己聽了。
寧悠好歹是一國公主,不說其他的,她的權利對付自己還是綽綽有餘的。
在任務沒完成之前,孟姣可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姣姣見過公主姐姐,姐姐今日怎麼有空會來府上?“孟姣走上前,說話的語氣就像是一個小主人一般。
寧悠心中有點不舒服,她不動聲色的勾了勾脣,“本宮是來找琰哥哥的。“
她故意加重了最後那幾個字。
噁心人誰不會?
別說自己還比她年長兩歲,就光是比成長經歷,孟姣在她面前,只能算小白。
孟姣眨了眨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