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時是熱熱鬧鬧的三人,現在只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
孟姣擡手握住了脖子上的口哨。
“霍爾,你再堅持一下,我很快就會去找你。”
這些天,孟姣沒有一刻停歇,像個陀螺一樣,轉個不停。
也只有這樣。
她纔不會去瞎想。
所有的準備工作已經一切就緒了,現在只差東風。
孟姣緊握了一下口哨。
她仰着頭,眺望遠處的山頭。
計劃一旦開啓,他們就要正式跟那個地方告別了。
孟姣還沒有和霍爾商量過。
也不知道他會不會願意離開?
畢竟。
他自出生到長大,一直待在火焰山。
自己現在讓他和她離開,確實是有點過於突兀了。
孟姣心中也不確定。
霍爾是否會同意?
她搖晃了一下腦袋,將不確定的方式暫時甩開。
“先不管了,走一步算一步。”
孟姣回到了家。
她邊上樓邊從口袋裏面翻找着家門鑰匙。
“孟姣,你把你姑姑他們弄哪去了?”
孟姣剛找到鑰匙,還沒擡頭,頭頂一道陰影將她半個身子遮住了。
孟父的聲音傳來,她聞言皺了皺眉。
孟姣擡起頭,眼神正視着他的目光。
紙包不住火。
他遲早是會知道的。
在做這個決定之前,孟姣就沒有打算要瞞着他。
既然現在他已經找上門來了。
那就索性和他開門見山的實話實說。
“我把菲亞姑姑他們送去母親那裏了。”孟姣聲音平淡的說道。
“你說什麼?”孟父的音量猛地提高了好幾度,“孟姣,你經過我這個父親的允許嗎?”
他憤憤的瞪着孟姣。
那個樣子,就像是一頭要將她吞入腹中的野獸。
孟姣沒有絲毫害怕,她聳了聳肩,無所謂的說道:“父親不是警告過我,說沒有我這樣的女兒嗎?也對,你從來也沒有把我當過你的女兒,準確的來說,我的存在讓你感到的只有恥辱吧。”
這一刻。
她將原主這麼多年受到過的委屈全部發泄了出來。
孟姣真爲原主感到不值。
這樣的父親,她還對他唯命是從。
孟父從來就沒有覺得自己有錯,哪怕到了現在,他依舊覺得自己沒有錯。
這種人已經無藥可救了。
孟姣也不打算和他在沾染上什麼關係。
這具身體的血緣關係,她沒有辦法改變。
但自己的態度,她還是可以做主的。
孟父被孟姣說中了心中所想,他開始惱羞成怒。
“我看是你這個不孝女這麼想纔是吧。”他反咬一口的說道。
反正只要自己不承認。
這些說出去不好聽的名聲就落不到他的身上。
說不定她還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便將這些髒水盡數潑到她的身上。
“你不要以爲你思想齷齪,就覺得所有人都跟你一樣。”
反正菲亞已經離開了這裏,自己也不需要看在她的面子上,和他維持所謂的父女感情。
本身他們之間,就不存在這種親情。
這是他種下的因。
而今自己對他的態度,就是他要收的果。
孟父怨不得別人。
若要怨,那她只能怨他自己。
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父親,這是我最後在尊稱你一聲父親,今天過後,我們所有的關係一刀兩斷,從此皆成陌路。”
孟姣在孟父氣的說不出話的時候,好意的提醒了他一句:“你小時候是怎麼對我的,我不說不代表我忘了,菲亞姑姑沒在這裏,沒有任何人能在說服的了我,你最在乎的無非就是那些權勢地位,你別再來惹我,你利用我得到的那些東西,就當我報答你提供一顆種子的恩情。倘若你還想在我面前擺出一個父親的姿態,不好意思,那我會將你所有的罪行全部抖落出來,如今你得到的一切,都會化成空。”
“你威脅我?”孟父磨了磨後槽牙,“就算天王老子來了,我也是你的父親,你的老子,你自己聽聽你說的這些話,有一句話是能聽的嗎?”
孟姣挑了下眉。
他們此刻站在樓道處,時不時的會有樓上的鄰居上下路過。
孟姣一直在刻意壓低着嗓音。
她不想把事情鬧大,讓人家看笑話。
但是孟父卻不這麼想。
既然他不在乎,那她就更不需要在乎了。
他不嫌事大,不嫌丟臉,自己還怕什麼?
“需要我將父親做的那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都說出來嗎?剛好可以讓外人評評理,到底是你做的事過分?還是我說的話過分?”孟姣直接反問道。
人都有好奇心,也喜歡聽熱鬧,這個是不分國界,不分性別,也不分年紀的。
看熱鬧的鄰居站在樓梯上,就等着孟姣爆出一些料。
聽到她這麼說,孟父的表情出現了一絲慌亂。
“你不知道家醜不可外揚嗎?”
他突然話鋒一轉。
“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全給我散了。”孟父暫時不敢惹孟姣,他把心中的火氣撒在了那些看熱鬧的鄰居上,對着他們開始撒潑。
周圍看戲的人也不想惹事。
遭到他的驅趕後,他們也就識趣的離開了。
孟父有折返回到了孟姣的面前。
他黑着一張臉,“你先開門,有什麼事,到裏面去說。”
孟姣輕蔑一笑:“怎麼?父親也會覺得丟人?”
“你!”
孟父擡起一根手指,指着孟姣的鼻子。
“呼~”他連着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把心裏的怒氣壓制下去了一點,“我現在不和你吵,我們有話好好說。”
“抱歉,我沒辦法和你好好說,還有,這裏現在是我一個人的地盤,我的家我做主,我不歡迎你。”
孟姣開口道。
她早就不想給他好臉色了。
以往是沒有辦法。
她不想讓菲亞難做。
於她而言,他們倆都是她的親人,俗話說得好,手心手背都是肉,菲亞也沒有辦法選擇任何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