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做出了她最大的退讓。
她必須要謹記魔尊所言，好好看着公主。
公主身份是尊貴。
可魔尊畢竟是公主的父親，地位肯定在她之上。
自己小小的一個魔婢，當然只能聽命於最厲害的那一位。
***
魔殿。
“既然匡塵帝君猜出來了，那本尊也就不賣關子了。”孟堯直截了當的問道：“本尊想問帝君，對姣姣是師徒之情，還是男女之愛？”
匡塵回道：“即是師徒之情，亦是男女之愛。”
千年前，他找孟姣的執念，更多基於前者。
後來他們有了凡界的那段經歷。
他也更懂自己的心，知道了他對她不止只有師徒之情。
他想要與她長相廝守。
“那你打算怎樣安排她？繼續用師父的名義，讓她無名無份的跟着你，還是要她捨去自己魔界公主的身份，去到誰也不喜魔族之人的天界？”孟堯接着問。
“孟伯父，請你給我一點時間，我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匡塵從不輕易許諾。
這也是他第一次在孟堯的面前沒有使用帝君的自稱。
孟堯微愣了一下。
他倒沒想到匡塵會做出承諾。
兩人都是各界至尊。
他們比誰都清楚，自己許下的承諾代表着什麼？
看來不是自家那個丫頭太過自信了。
他們兩人確實是兩情相悅。
姣姣無條件的相信匡塵對她的感情。
孟堯長吁了一口氣，“本尊可以同意你和姣姣的事，但我有一個條件。”
“還請孟伯父直言。”
匡塵聽到孟堯鬆了口，面無表情的臉上有了一絲喜色。
他畢竟是姣姣的父親。
如非必然。
匡塵也不想和孟堯鬧到很僵的地步。
只要他能退步，別說一個條件了，就算是十個條件，自己也是滿口答應的。
孟堯開口道：“你先別急着高興，說不定等你聽完本尊提的條件，你或許就明白了，什麼對你是最重要的。”
男子無外乎權勢地位。
更何況匡塵還是天界至尊的帝君。
他這把交椅，可不是那麼容易能登得上的。
“你也知道，本尊只有姣姣這一個女兒，魔界亦只有她一位公主。”
孟姣說到此，停頓了一下。
魔界。
“師父……”
“咳咳。”
孟姣看到匡塵下意識的迎了上去，孟堯在她旁邊掩嘴咳了一聲。
他伸手拉住了她的後衣領，像拎小雞一樣，把孟姣拎了起來。
這丫頭是當他這個爹不存在嗎？
他在這裏她竟然還想對旁的匡塵投懷送抱。
他要沒在場。
她是不是就要掛到他身上去了？
“爹爹，你快放我下來。”孟姣雙腳懸浮在半空，扭頭嘟着脣道。
爹爹怎麼能搞偷襲呢？
趁她不注意就把她拎起來。
她現在又不是三歲的奶娃娃，他還這樣。
自己不要面子的嗎？
“孟伯父……”
“不敢當。”
匡塵剛開口，正想給孟姣說幾句話。
孟堯沒給匡塵好臉色，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靈兒。”
“魔尊，奴婢在。”
孟堯朝後喊了一聲，靈兒立即走上了前。
“把你家主子帶回公主殿，記住，你要是沒看好，讓公主跑出來，那你就沒能力伺候公主，本尊會給你尋別的去處。”孟堯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是看向孟姣的。
很顯然，他的這番話其實就是說給孟姣聽的。
靈兒一直在她身邊伺候。
孟姣也早已習慣了她的照顧。
她肯定也不希望突然之間身邊再換個人。
“爹爹！”孟姣鼓着腮幫。
她聽懂了孟堯話裏的意思。
他拿她沒辦法。
他是在警告孟姣，反正她不聽話，他就拿靈兒開刀。
“公主，咱們回去吧。”靈兒縮了縮脖子，怯生生的對着孟姣說道。
孟姣皺着眉。
雖然他答應了自己，他們不會交戰。
但他現在要把她支開，他們兩個人獨處，就讓她心裏非常沒底。
孟堯看了孟姣一眼，“還沒到你該知道的時候。”
“爹爹……”
“姣姣，你就聽魔尊的話，先回去吧。”
匡塵朝孟姣扯出一抹安撫的笑。
孟姣咬了咬脣，“爹爹，不要忘記你答應我的。”
她聽到匡塵都這麼說了，只好看向孟堯說道。
“放心吧，你爹爹我好歹也是魔界至尊，說出的話自然是一言九鼎。”
孟堯回道。
“公主。”
靈兒看到孟姣一步三回頭，不厭其煩的跟在她身後，一遍遍的提醒她。
孟堯很有耐心的等到孟姣的聲音完全消失在他們眼前。
他這纔將眸光投向匡塵。
孟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跟着本尊來吧。”
他轉身，把手背在身後，走在前面。
匡塵什麼也沒問，默默的跟着孟堯的步子。
他們相識不是一兩日。
他自然也明白，孟堯會叫他前來，自然不是爲了戲耍他而來。
他還特意把姣姣給支走了。
想來這件事情，與她有關。
他們兩人雖然同爲一界至尊，立場不同。
但都有一顆在乎姣姣的心。
孟堯作爲一個父親，他不願意自己的女兒和神界的人糾纏在一起。
其實匡塵是能理解的。
倘若他們倆的位置調換一下，他是孟堯。
換位思考。
他亦是不能接受的。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魔殿。
“匡塵帝君請坐吧。”孟堯進到魔殿，徑直坐到了主座，“帝君可知本尊今日請你來的緣故？”
“本君不知，但本君猜想魔尊此番意圖，應該和姣姣有關。”
匡塵開口道。
孟堯眼眸閃了閃，“不錯。”他並未否認，而是很痛快的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
另一邊的孟姣在自己的寢殿中，像只熱鍋上的螞蟻走來走去。
“公主，你都來回走了好一會兒了，要不歇一會兒再繼續吧。”
靈兒謹遵魔尊的命令，寸步不離的跟在孟姣身側。
孟姣往哪邊她也往哪邊。
腦子都轉的暈乎乎的。
“靈兒，你就讓我出去看一眼，我保證不會讓爹爹知道的。”孟姣停了下來，她轉身對着靈兒商量。
她真的非常想知道，孟堯和匡塵現在在幹什麼？
靈兒堅定的搖頭，“不行！”
魔尊的話，她不能不聽。
孟姣瞪了靈兒一眼，“靈兒，你到底是我的人，還是爹爹的人？”
油鹽不進，好賴不聽。
她到底做了什麼孽，才攤上了這麼個丫頭？
靈兒不受孟姣的激將法影響。
她頭腦清晰的回道：“靈兒身爲魔族之人，那便既是公主的人，也是魔尊的人。”
靈兒的回答哪個都不得罪。
“你不讓我出去，我就不跟你說話，你別跟着我。”
孟姣又開始了來回走動模式。
虧自己掏心掏肺的對她好，她竟然都不跟她穿一條褲子。
“公主走公主的，靈兒跟靈兒的。”靈兒也學孟姣的樣子。
她一點都不擔心公主不跟她講話。
靈兒依舊跟在孟姣身後，來回踱步。
“靈兒，你別跟在我後面晃，晃的我頭疼。”
“公主，靈兒是在你後面，又沒在前面礙公主的眼，公主怎麼會頭疼呢？”
孟姣看靈兒像條尾巴一樣，緊隨其後的跟在她身後。
這一下換她不耐煩了。
靈兒眨巴了下眼，一臉無害的開口道。
“呼～”孟姣被靈兒打敗了，她呼了口氣：“好了，我不來回走了行了吧？你也別跟着我。”
“不行。”靈兒輕輕搖頭，“靈兒必須謹遵魔尊的命令，與公主寸步不離。”
不論孟姣說什麼，靈兒依舊堅持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