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姣目送至閔夜的身影消失在盡頭,她才從雜草堆內站起身。
蹲的太久,腿有點麻,孟姣彎着腰,纖手握成拳在膝蓋上面敲了敲,緩解不適感。
其實她感覺到了閔夜已經發現自已站在巫山上。
但他們都很有默契的沒有點明。
既然閔夜下定決心要走,她就不該擾亂他的決心。
是故她沒有選擇當面送他。
聰明如閔夜。
想必他也猜了出來。
“公主,你的腿可還好?要不要靈兒替你揉一揉?”靈兒點了下頭,看到孟姣在捶腿,仰着頭問道。
孟姣搖頭道:“不用,好多了,我想回去了,我們走吧。”
“嗯。”
靈兒點了點頭,跟在孟姣身後隨行。
“你去送阿夜了?”
“爹爹,你嚇我一跳!”
孟姣前腳跨進魔界魔宮,孟堯就無聲的從一旁走了出來。
孟姣看着突然出現的魔尊老爹,被嚇了一跳。
她安撫的拍了拍胸脯,呼了口氣,嬌嗔道。
孟堯睨了孟姣一眼,“你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就被嚇到了?”
因爲閔夜的離開,孟堯心裏產生了極大的落差。
阿夜那麼好的一個孩子,最後被逼到遠走家鄉,他也是不忍心。
都是這丫頭。
她要答應了他的提議,他們倆成婚,這不就是皆大歡喜的好事嗎?
明明他們都是魔界人,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她非認定那個匡塵。
雖然說匡塵確實通過了他的考驗,但在他的心裏,他依舊是希望自已的女婿可以是阿夜。
畢竟是從小看到大的人。
他清楚閔夜的秉性。
匡塵現在是對她還不錯。
可是人心易變,誰知道日後他會不會後悔?
孟堯眉心緊蹙。
爲人父母的就是這樣,爲子女一輩子操心。
“爹爹,我每天活在你眼皮子底下,能做什麼虧心事?”孟姣道。
“罷了罷了,回吧。”
孟堯擺了擺手,反手背在身後,向前走去。
孟姣眨了眨眼,腦子裏滿腦子的問號。
“靈兒,爹爹怎麼奇奇怪怪的?”
她扭頭看着身後的靈兒問道。
靈兒說道:“公主別多想,或許是今日護法大人離開,魔尊心中傷感。”
“你說的對。”孟姣點頭認同。
是夜。
匡塵近期一直神神祕祕的早出晚歸。
這天他依舊是天黑透了纔回來。
到了魔界,匡塵便聽聞了閔夜自請離開的這件事。
他知道閔夜與孟姣小時候有一段交情,怕她自責是因爲自已,纔會讓他離開,匡塵一回來,就去找了她。
“姣姣,我都聽說了,你沒事吧?”匡塵隔着門,敲了敲門框。
“吱嘎——”
“師父,你回來了。”
孟姣聽到匡塵的聲音,連忙打開了房門。
匡塵點了點頭,“嗯,回來了。”
“師父這些天在忙什麼?”
匡塵伸出修長的手指,用指尖輕點了一下孟姣的鼻子,“先保密。”
“又保密……”
孟姣撅着嘴,嘟囔了一聲。
“姣姣,閔夜突然離開,你真的沒事嗎?”匡塵盯着她的臉,認真的看了看。
孟姣聳拉着肩,“師父,抱抱我。”她眨了眨眼眸,對着匡塵張開了手臂。
她可以在任何人面前裝作無所謂,藏起自已的情緒。
但在匡塵面前,孟姣不想僞裝。
匡塵按照孟姣的要求,長腿向前一邁,伸出有力的手臂,摟着她盈盈一握的細腰,將人帶入了懷裏。
“心中實在難受就發泄出來。”他的大長安撫的摸着孟姣如瀑布的長髮。
這麼說他心裏是有點喫味的。
畢竟自已心愛的女子爲旁的男子難受,換做誰,心裏都會不好受。
但比起他不好受,他更不希望孟姣難受。
倘若兩人非要一人不好受,他是男子,就由他來承擔。
畢竟千年前。
是他的疏忽纔會弄丟了她。
自已在姣姣的世界缺失了千年之久,而他缺失的這些年,那個叫閔夜的魔界護法,卻是一直陪在她身邊。
他的徒弟,他清楚。
姣姣是個重情重義的人。
他們相處了這麼久,就算沒有男女情,她只將閔夜視作親人。
親人離去,不說難過亦是正常。
孟姣搖了搖頭,“沒有,我不難受,閔夜哥哥能想開,我爲他感到高興。”
她沒有藏着掖着,而是當着匡塵的面,很自然的說了出來。
她對閔夜是有感情。
但那隻能算作是兄妹情,親情,無關乎男女之情。
她只是有點不習慣。
明明兩人一起長大,孟姣在這個世界呆了這麼久。
她與閔夜的相處是最多最久的。
她是希望他能見證她的幸福。
不過除此之外。
孟姣更希望,閔夜能走出困住他的囚籠,好好的過好他的餘生。
她祝福他。
“姣姣不難受就好。”匡塵將下巴抵在孟姣的發頂上,幽幽的嘆了口氣。
“你不高興?”
孟姣仰起頭,看着匡塵堅毅的下頜線,小心翼翼的問道。
他的那一聲嘆息雖然很小聲。
可在寂靜的夜裏,孟姣依舊是聽到了。
孟姣怕匡塵誤會,她開口解釋:“師父,我……”
“噓。”
她剛動了下脣,溫熱的脣瓣上一涼。
匡塵伸出修長的手指,立在了孟姣的紅脣上。
“姣姣無需解釋,我懂你。”
他懂她亦相信她。
孟姣把頭埋進匡塵的胸膛,纖細的手緊摟着他精瘦的窄腰,趁機在匡塵的腰窩上摸了兩把,腦海浮現凡間的一些事,內心開始心猿意馬。
一些事情一旦經歷,就像和尚沾了酒肉,再想守戒,可就難了。
孟姣在匡塵懷裏像條蛇一樣扭着身子,溼漉漉的眼眸如同小鹿一般,她煽動着眼睛,仰頭道:“師父,如此良辰美景,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