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輪到他說話,李超然說,“這麼說吧,手藝什麼的我不能保證都懂。但有我在文玩不會流失的,反而全世界好的東西,我都會發現,都會匯聚到我們手裏。”李超然說。
柳照領微微拍手。
張家園任何一個人這樣說,柳照領都能當頭棒喝。你誰啊,二十來歲的小子,就敢在柳老面前說大話。柳老可是張家園鑑定界首屈一指的人物,藏品成百上千。
還是華清大學的客座教授,連國內考古界的疑難問題都要找他諮詢。
可是李超然說話時,柳照領只感覺熱血沸騰。李超然樣貌就是幹大事的人,況且有真本事,似乎是真有可能做到。
柳老拍拍扶手,“好好好。以後你叫我老柳,我就叫你小友,咱們平輩論交。”
“啊?”柳照領臉色震驚。
李超然竟然能老爺子的認可。
而且,老爺子要跟他平輩論交!
柳老向來是嚴師的角色,張家園能入老爺子法眼的年輕人,就沒幾個,更別說是平輩論交。
李超然是頭一個。
“爺爺不行。”柳盈盈突然說。
“怎麼了?”柳老問她。
“那我跟他差着輩兒了。”柳盈盈嘟起嘴,可愛中帶着一股怨氣。
李超然說,“我叫你叫妹,你叫我叫叔,咱們各論各的。”
“去你的。”柳盈盈忍不住擡手要捶李超然。
“哈哈。”衆人聞言大笑,房間氛圍瞬間活潑。
柳老說:“今天遇到小友真是開心,廢寢忘食啊。我可是真的餓了。”
柳照領連忙催員工送飯。
柳盈盈說:“今天跟李哥去喫涼麪,還挺好喫的。”
“嗯!你洋大餐喫多了,換換咱們的美食也挺好。”柳老說。
這時,幾個員工進入房門,分發盒飯發給衆人。
兩犖兩素一湯,很是樸素。
柳照領說:“我們先喫飯,你們喝茶。盈盈給李哥泡茶。”
柳盈盈在房間右側的茶盤斟茶,茶是雨前龍井,市面要2000塊一斤。
柳盈盈衝好,拿着茶碗給李超然,“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麼鑑定的。”
柳盈盈沖茶時想起這茬,忙又追着問。
柳老已經喫完盒飯,他說,“盈盈你不要勉強人家。但凡高人定有過人之處。”
柳老見多識廣,還不至於被李超然嚇到。只覺得自己家孫女求知心切,還要在江湖上多加鍛鍊纔行。
倒是李超然彷彿什麼都不在意,雲淡風輕的,成熟的不像是二十來歲。
柳老飯飽,隨意地坐在沙發上,笑呵呵地。
他脖子上掛着的暗紅色木佛珠露出領口。
李超然的app有顯示。
“民國修士念珠,假。”
李超然疑惑,坐直身體,盯着柳老的脖子。
柳老注意到他的眼神,“小友看上老夫的沙發?”
李超然說:“沒,我不是沙發,我看您的念珠呢。”
“哦?有什麼問題?”柳老摸着珠子。
柳盈盈說:“我爺爺專門從藏地求來,可以延年益壽。”
“不至於,小友也要相信老夫的眼光。”柳老哈哈大笑,不以爲意,“珠子我瞭解,如假包換。是卓音法師隨身之物。”
App不至於出錯,柳老又堅持己見。
李超然不再堅持,掠過這個話題。
柳老說:“聽說你手裏有不好少東西,什麼時候給我開開眼。”
李超然說:“很快,我打算幫盈盈辦好民間藏品展覽,就在四天後。”
柳老跟柳盈盈交換眼神,柳盈盈面露難色。
柳老沉吟,“盈盈覺得如何”
話出口他又問李超然,“是四天後就可以,還是說一定要固定日期。”
李超然看手機,“那天是星期日,我只能週日讓我的藏品重見天日,別的時間都不行。”
柳老奇怪道:“老夫在張家園,時間也不短,還是頭次聽說藏品必須要擇日現世。”
“我當然也不想,能早點拿錢誰不樂意啊。但跟文玩打交道,您也清楚有些規矩要遵守。”
“如此,一定要週日?”柳老問。
李超然說:“也可以其他時間,最近的日期就週日。過了週日可能要等一段時間。”
幾人都無法理解李超然說的。但李超然能撿漏玉扣,又能發現瓷碗,絕不是個普通人。
高人自有高明之處,他們混在古玩界的,見過的怪事,聽過的故事都很多。
李超然的規矩並不算什麼。還有些人買寶貝前要去寺廟燒幾柱頭香,那才叫真壯觀。
柳老、柳照領、柳盈盈三個人交換意見。
三人沉默,不作聲。
房間內有點安靜,柳盈盈也沒說話。
坐在李超然旁邊的柳照領說:“不如就改到週日。”
他們的民間藏品展,時間還沒定。因爲沒有找到合適的藏品。
柳盈盈說:“提前到週日會不會太倉促。”
柳照領託着下巴,“倒沒什麼,只要把請帖發出去就行。憑我們的人力物力,辦個展很容易。”
柳老搖搖頭,“還是要從長考慮啊,咱們現在做事不能倉促,畢竟張家園多少雙眼睛看着咱們呢。”
柳老說的也有道理,他們現在是張家首屈一指的大家族,事情沒辦完美難免讓人笑話。
李超然把茶喝個底掉,他說:“你們柳家就是不同,連茶都好喝。”
柳盈盈說:“那你以後來我們公司上班,天天喝茶。”
李超然擺擺手,“我可沒喝茶看報的福氣,我也不打擾你們。你們先忙回頭有事找我。”
柳老此時略做沉吟,他說:“按理說不應該麻煩小友,但這也跟盈盈的展覽相關,所以有事要麻煩你。”
李超然說:“柳老儘管說,只要是盈盈的事,就是我的事。”
柳老哈哈大笑,“盈盈看來你交了個好朋友啊。”
柳盈盈被他倆二人轉,說的臉紅,她說:“爺爺你就笑我吧。”
柳老說:“你這貴客借我用用。”
“但凡有能幫到的,我必盡力而爲。”李超然看向柳老,不知道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