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視線移到那個戴着面具的人，周凡發現他也是個機械改造人。
不過，他改造的比例和麪前自稱爲高級NADO調查員的“械”相比還是差上許多的，只是改造了一條手臂而已。
老老實實地跟在後面，周凡沒有做出多餘的行爲，就像是一個正常跟在領導後面的下屬一樣。
看得出來，這個老者在這個建築裏面的權限不小並且非常受歡迎。
這也讓周凡想要趁亂逃跑的想法更輕了。
即便他感覺自己此刻拿出空間裏所有的炸彈餘量說不準可以鬧翻天，但他沒有這麼做。
因爲，他不是埋在沙子裏只露出來的那條手臂，不是很想把自己的命給交代在這裏。
“啪嗒。”
在進入會談室後，門自動反鎖。
老人先前在外面老好人的模樣消失了，當社畜養出的究極察言觀色讓周凡感覺到氣氛又一次變得沉重了。
“說起來我注意到你還要怪我那急性子的乖孫女，若不是她腦子不好使丟了那顆我特製的閃光彈，說不定可能真的被你給毫無代價地混了進來。”
老者的鼓搗了一下手上的機械，不一會一道能量屏障就將整個房間完全包圍。
“這個房間的監聽設備和監控設備已經被我屏蔽，接下來我們的對話將會絕對保密，我保證將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隨着“械”跺了跺腳，這個房間四周的牆上出現了一整巨大的電子屏幕，上面是全副武裝的周凡在路邊閒逛時候路邊攝像頭的畫面。
這完完全全記錄了自己在餐廳殺死噬鬼那個時間段前數個小時的全部數據。
根據監控的視角，周凡甚至看到了不良少女們看到柳宵芸後商量着一起躲到小巷裏埋伏的全過程。
這身臨其境的感覺讓周凡彷彿回到了那個時間點一樣，如此恐怖的手段不得不讚嘆這科技的便利與偉大。
“你這個人就像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似的，不僅人口檔案庫裏沒有你的資料，甚至在昨天之前也沒有絲毫關於你的任何情報。”
他將周凡走在路上和脫下頭盔喫飯的場景逐幀分析，將周凡的臉不斷放大。
其實若是正常的盤問情況，“械”第一時間應該詢問的是周凡完全不合理的空間能力又或者是身上那身看起來就是下過大功夫的鋼鐵鎧甲從何而來。
不過，因爲天啓樂園極爲霸道的偉力，會自動地扭曲或隱藏契約者自己的裝備在外人眼中的效果。
因此，這個看起來實力就不弱的老者就和辣妹一樣認知被扭曲，自動忽略了這個方面，轉而關注起了周凡的身份問題。
“在這個世界裏面，爲了防備噬鬼的出現，所有的人在出生後的檔案都會每年自動記錄，但是——”
一束燈光照到了周凡的身上，答案不言而喻。
“解釋一下吧，你是誰？”老者的合成音中散發着一股淡淡的求知慾，他的身體除了心臟和大腦，其餘所有零件都已經被鋼鐵所替換。
這讓周凡絲毫不懷疑他的決心，對自己都能夠這麼狠，何況是對他這麼一個有嫌疑的人。
“我……這……”
周凡有些頭疼，這個問題開局就是王炸，直接戳中了他的死穴，把他給問住了。
身爲一個黑戶，他是被天啓樂園直接傳送到這個赫亨特橫行的世界的，怎麼可能之前就在這個世界留下過足跡。
這並不像他所經歷的第一個新手世界有着自動嵌入的身份，他這個戰鬥天使是被強行拉到這個本不屬於他的世界來進行任務的。
剋制住自己的表情，保持着外表的不動聲色，周凡在心中推翻一個又一個臨時想出來的藉口。
簡單的謊言一下子就會被識破，若是邏輯無法自洽，到時候戳穿後只會白白增加自己的不可信度，消耗老者對自己的好感度。
一個個理由被想了出來，隨後又被自己親手推翻，周凡感到不理解。
在天啓樂園如此之多的契約者中，他絕對不可能是第一個被這樣質詢過的人，他有點好奇他們是怎麼解釋的。
若是每到一個世界就要這樣去僞造一個身份，那也未免要浪費太多的時間在這種事情上面了。
總不見得被質問過的人都已經成了屍體，墳頭草都三米高了吧！
這種解決不了問題，就解決提出問題的人，絕不可能是天啓樂園的作風，這和它的利益相違背。
“樂園，可以僞造身份嗎？”周凡在心中默唸，表面上依舊雲淡風輕，開始拖慢自己的語言尾綴。
出人意料的是，樂園方面馬上給出了幾種選擇，從紋章裏蹦出了許多的選項，並且承諾了絕不可能被找出問題的回答。
【身份：路人男主角，費用：5000樂園積分。】
【身份：路人女主角，費用：5000樂園積分。】
【身份：赫亨特，費用：100樂園積分。】
【身份：NADO（已戰死）家屬，費用：100樂園積分】
【身份：赫亨特前家屬，費用：50樂園積分。】
【身份：已死赫亨特現家屬，費用：50樂園積分。】
【身份：新來的礦工，費用：5樂園積分。】
……
拋去前兩種意義不明，但應該是機遇和風險並存的選項，周凡在這下面還看到了一大排選項。
上到赫亨特民間專家，下到逃跑的精神病人，消耗的樂園積分會根據地位的高低來決定多少。
這一切就說的通了。
不然幾乎沒有契約者能夠加入赫亨特的陣營，總不可能爲了加入他們而真的成爲噬鬼。
這是天啓樂園對契約者的仁慈，但對一點積分都掏不出來的周凡而言就像是畫了一張美味的大餅。
能看不能喫。
周凡從未有一刻想要回到過去，抽死那個亂花錢的自己，他感覺自己就好像是那個大傻子一樣。
“你的樣貌從來沒有在任何場合出現過，也沒有任何整容機構能做到將一個人的整體外貌修正的如此自然，那麼你的身份呼之欲出。”
“你是不是想說只有噬鬼才能夠自然變換臉型？很抱歉，你猜錯了。”
周凡立刻打斷了老者接下來想說的話。
“我是60號紅河精神病院的病人，如果你翻16年前的檔案些許還能找到我。”周凡做了一個標準的騎士禮儀，接着說道。
“我是艾姬多娜麾下的榮耀騎士，我曾經發誓要踐行騎士的美德，摧毀世間的一切邪惡，讓正義降臨到每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