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鳥挑起一撇彎眉,掃了一眼名單上噬鬼正常的照片,在腦海中回想了一下他在突擊中幹了什麼,隨後發出一個自信的笑容。
“哦哦想起來他了,我在外圍架着狙擊槍時候偷偷溜出來的小傢伙居然還是條大魚。”她一邊說,一邊翻了一個白眼,手上的蝴蝶刀轉出一個漂亮的弧度釘在哈克諾的桌子上。
“我會完成任務的,你和金胖子說一聲讓他乖乖準備好功勳就行。”吹兩句又不會掉肉下來,何況白鳥還真的有一點信心能敲出來信息。
她可從來不打無把握的仗。
正當白鳥把鑰匙領了準備上路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手被人拉住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的哈克諾。
哈克諾搖搖頭說:“聽好了白鳥,我不想再去叫外科醫生了。不能用暴力去讓他屈從,這是金監獄長要求的命令。”
“那胖子人呢?”蔚問。“見個面打個招呼都不想?好歹也是我爺爺的學生呢!這麼敷衍我——”
“監獄長追着一條線索去了X大廈,好像是關於一個伊普賽龍級別的噬鬼。”哈克諾說。“他說他相信你能自己一個人處理好這樁事,讓NADO得到想要的情報。你說對嗎?”
“自然如此,我可是大名鼎鼎的白鳥,沒有什麼事情能難得倒我!”蔚一邊說,一邊煞有介事地走向牢房。“如果有,那就是錢沒給夠!啊對了,犯人在哪個房間。”
“六號。別忘了,他不能受傷,要用溫和的手段把情報逼出來!你知道爲什麼的!”
白鳥點點頭說:“行,行,我一直很有分寸的。”
得益於貪喫鬼那個代號爲“催眠師”的傢伙,一切以暴力爲手段逼供貪喫鬼據點位置的噬鬼都會當場被預留的手段清除記憶,因此貪喫鬼的據點一直都很難找。
白鳥走到六號間門口,打開了插栓。一般情況下都會有另一名守衛把守牢門,以防噬鬼衝擊手無寸鐵的心理諮詢師,不過現在人手緊張被支援到其他地方去了。
反正就算這個虛弱的噬鬼暴走了,白鳥的實力也足夠殺他四五個來回了。
“你好啊,能說說關於貪喫鬼的情報嗎?”
這個噬鬼她今天第一次見,卻好像已經很熟了一樣,這是白鳥獨有的個人魅力,不過看這個噬鬼別過頭去的樣子效果不佳。
德瓦基坐在牀上。說是牀,其實就是一塊草草切割過的大石頭。他背靠着牆,緊緊抱着膝蓋縮成一團,身體不住顫抖的樣子是被打了一針阻斷藥劑。
他的一條胳膊蜷縮在身側,眼睛裏一直散發出警惕的光。他聽到腳步聲,擡起了頭,不好的回憶涌上心頭。
“抓我的那個二代重立體機甲的駕駛員?”
“沒想到你居然能認出我來,”白鳥一邊說,一邊像小姑娘一樣行了個禮。很明顯在這個抓自己的人面前,德瓦基不會流露出任何表情。
不過他的小動作出賣了他,白鳥全部都看在眼裏。
“我什麼都不會說的,反正我死定了,早點把我殺了,你們看着也不礙眼,雙贏的局面。”
“讓你那麼輕鬆的死也太便宜你了。”用手比劃出一個架設狙擊槍的姿勢,看得德瓦基心驚膽戰。
被抓起來後就單獨隔離的他不知道外面現在是什麼情況,也不知道爲什麼他被抓起來後沒有被處死,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沒有被暴力逼供。
他是個很有骨氣的噬鬼,在那時只是暈了過去才被抓獲的。
“爲什麼不殺了我?”
他只是一個伽馬級別都沒到的小噬鬼,在NADO的記錄裏怕是都已經殺了上千萬了,一無所知的他自然不知道爲什麼自己還活着。
“不要打岔,”白鳥一邊說一邊舉起了她的蝴蝶刀,鋒利的利器往他的喉嚨處挑撥,不過沒有劃開任何傷痕。
她向德瓦基展示了蝴蝶刀的各個角度,漂亮的保養讓它在牢房的白熾燈下格外耀眼。“高度自定義,我的父母留給我的唯一物品,你覺得好看嗎?”
“呵呵,醜的要死。”德瓦基的臉上泛起一陣恐懼,但他依舊硬懟了回去,他現在就盼着面前這個殺星能給她一個痛快。
或者是把他暴揍一頓來緩解他無處釋放的壓力,這當然不是他渴望受虐,而是之前白鳥給他的印象過於深刻了。
呆在白鳥身邊的每一分鐘都是煎熬,他至今不會忘記白鳥狙擊槍一下一個好友的樣子,德瓦基在看到白鳥後一下子回想起了那段被他自動屏蔽掉的記憶。
“我的鋼刀比你這把小刀鋒利百倍。”
注射過阻斷藥劑的德瓦基每說一個字都會很累,但在這個抓捕他的女人面前,卻依舊硬撐着自己。
“沒有那個機甲你什麼都不是!”
“沒關係的,你是第14個說我的蝴蝶刀難看的噬鬼了。”白鳥說着,兩步走近,將德瓦基提到了半空中,然後露出了一個笑容。
剛剛的短暫接觸讓她看出了德瓦基的戰後創傷綜合徵了,這可真是意外之喜。
德瓦基癱倒在地,驚恐地喘着粗氣。“NADO一直都在扮好人,突然就派你來了?什麼情況?”
“派我來就說明跟你好好說話不起作用,小朋友,”白鳥一邊說,一邊開始用言語慢慢摧毀他的心理防線。
“我們來聊聊你爲什麼不抵抗到底,而是暈倒在外面這件事怎麼樣?”
很快,他堅持不住,完全破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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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鳥用一根手指戳了戳自己的下巴,似乎是在思考要不要再打一拳。然後她笑了,這個表情給德瓦基帶來的恐懼遠遠超過了鐵拳本身。
“我們假設一下,如果貪喫鬼裏有一個說法,說這幾年來你一直在出賣同夥,你說會不會很難看。”
“什麼?貪喫鬼絕對不會信這個東西的。”德瓦基又痛又怒,聲音發顫地叫道。“你們沒有證據怎麼能憑空污人清白!”
他的情緒已經被白鳥誘導崩潰,理性和邏輯已經所剩無幾。
“都說是假設啦,”白鳥笑得很瘋狂,“不過噬鬼我該認識的都認識。如果我放出話去說你是我們NADO的污點證人,並且給你一張特赦證件,許多人都會信的吧?”
“拿到了特赦證,你吃了幾碗粉還重要嗎?”
“惡魔!你這個惡魔!你們怎麼敢!”德瓦基的聲音有點顫抖,白鳥知道她的四倍功勳已經拿到手了。
“你終於開竅了,早點這樣何必呢?”白鳥說道,“回答我的問題。只要你乖乖配合,我們可以賜予你一個仁慈的死法。”
此乃謊言,但是德瓦基決定抓住這最後一根,敵人給出的稻草,“貪喫鬼”對待叛徒的72種刑罰他可不想體驗。
德瓦基的肩膀沉了下來,白鳥的笑容就宛若一個惡魔,陷入恐懼的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餘地了。
“好吧,我會回答你的問題,只要你能夠放過我。”
“很好。”白鳥將甚至都沒有開機的手機放了下來,露出了一個心理諮詢師特訓的微笑。“很大的進步呢,我們就先來說說貪喫鬼那個玩寶石的傢伙在哪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