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輪迴樂園之天啓騎士 >第一百六十四章 阿布戴爾之死
    一羣自稱爲聖徒的劊子手走出了那位溝通者的房間,臉上的笑容和手上沾滿的鮮血就像是真正的怪物一樣。

    阿布戴爾看着他們的樣子,心中不禁有些悲涼,就連那些爲了活命不得不狩獵的噬鬼們都比他們要仁慈,而更可悲的是——他已經抽不了身,完全被套牢在這噁心無比的組織裏了。

    哪怕只在這裏呆了一兩個月不到,並不愚蠢的阿布戴爾也從外面隱約浮出水面的黑暗看清楚了這個自稱爲“救苦救難聖所”組織的本質。

    這些傢伙是徹頭徹尾的邪教徒,做的事情甚至比噬鬼還要惡劣,是真正的人型噬鬼,而且不出意外的話,這種暴行還要持續許久。

    因爲噬鬼喫人的特性,所以城市中絕大部分無法破獲的失蹤案件全部都會推到他們的身上,讓那些可以僞裝的噬鬼們全部背了黑鍋,因此在這個年代,高智商的心理變態會如魚得水。

    “願你們在天之靈能夠回到主的懷抱,前往那永遠寧靜的天國。”

    將自己買來的十字架偷偷放到那些被活活放血而死的無辜者胸口,身穿白衣的阿布戴爾將屍體搬到擔架上放到了車裏,跟着那些邪教徒來到城市邊緣的火葬場中。

    在邪教徒眼中,殺人並不算什麼,阿布戴爾明白接下來纔是真正的大戲。

    ——那些邪教徒至今爲止依舊能如此猖狂的關鍵,那個讓人一眼就難以逃離的瘋狂……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走到這一步也是我咎由自取。”

    將滿身是血的屍體放了下來放到事先準備好的臺子上,看着臉上依舊充滿錯愕和恐懼的死者,阿布戴爾的愧疚之心就止不住劇烈跳動,不過他的臉依舊冷漠。

    在這個教團,並不需要質疑,只需要相信,臉上不能流露出任何悲傷的感情。

    除了狂熱和虔誠,就只有對鮮血的興奮。

    今晚的“佈道”地點和以前一樣是火葬場,空氣中和往日一樣瀰漫着刺鼻的煙霧味道,這是爲了掩蓋下面的惡臭。

    因爲在這火葬場的正下方,則是一個……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只能說是一個黑色洞,通向這洞穴的深處,是某種永不停歇的、鮮活的……難以形容的空無,一切東西丟下去後都會陷入沉寂。

    除了隱約的吞噬和啃噬聲,什麼東西丟下去都不會傳回來任何動靜。

    根據以往的祭祀,在祭品狩獵到的接下來一整天裏,這些邪教徒會一直以一個固定的節奏往洞裏扔那些剛被宰殺的雞鴨牛羊,然後在最後丟下那具已經基本放血完成的人類屍體。

    當然如果沒有狩獵到祭品人類,有時那些邪教徒也會自己往洞裏跳,去完成每十天都需要完成的指標。

    不僅對別人狠,他們對自己也狠。聽那些還有些理智的邪教徒所說,去年他們間最強大的祭祀就親自跳了下去。

    根據阿布戴爾聽到的說法,這個瘋狂的邪道祭祀已經持續了數十年,死在這個洞裏的活人已經不下三百人。

    “願肉牆之母庇護她的子民,讓地下天國重新降臨到人間。”雙手做出一個奇妙的姿勢,阿布戴爾用雙眼看向這個深不見底的洞穴。

    作爲祭祀的迴應,這個外露在地面的洞會逐漸變大,這樣就可以讓更多的邪教徒把更多的動物和更多的人扔進去,讓它繼續長大。這種可怕的循環可以一直持續下去,到最後這個外在開的口變得巨大無比,能裝下某種更加龐大的東西。

    比如說,整個NADO的分部。

    “比如說整個本州市。”阿布戴爾嘀咕了一聲。不過就算是讓整個本州市,連帶港口和周邊全都翻進去,也可能幾乎只能擦到邊緣。

    他早些時候曾瞥見過這個洞的內部。方圓大到不像是真的,然而……

    誰也不知道它就在這,反正他天塌下來有高個子去頂,管我什麼事?阿布戴爾暗自想道,他並不蠢,也不會把這話說出口,因爲看不慣這些噁心的行徑冒着自己身份暴露的風險進行舉報。

    他不可能,也不會冒險惹惱這幫人。他可想要長命百歲,好好活到壽正終寢。

    “還有五天,我就能把錢攢完離開這個城市了。”阿布戴爾喃喃自語,手上祭祀的動作越發標準。

    身爲一個外來者,他並不屬於這個城市,但他也不能回家。

    說句難聽的,長時間沒有往家裏通過電話的他甚至不確定自己的家還在不在。他也不能往回去,只能繼續一路向北。即便北邊NADO的掌控力度更小,噬鬼活動也會更加頻繁,過去就是純粹賭自己的命夠不夠硬。

    不過,阿布戴爾也只能一直逃下去。只要他停下腳步,身後的噬鬼追兵就會找到他,然後殺了他。

    因爲他在去便利店買便當的時候見義勇爲殺了一頭身份尊貴的無能噬鬼。

    不過正當他這個擡屍人和其他人一起做完第一輪禮拜準備離開休息的時候,一個人靠了過來,打破了他的獨處時光。

    “你是來看先知的嗎?”一個人問他。在那個人襤褸的斗篷之下,他的皮膚在詭異地波動。阿布戴爾還看到他嘴裏有幾顆牙齒在自己動,異常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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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前面這個傢伙突然掀開斗篷,變成那些喫人的噬鬼把它吞進肚子裏,阿布戴爾都能夠理解。

    “是,我是肉牆之母的信徒。”阿布戴爾答道。

    他知道,能夠來到這裏的邪教徒都是參加過他們的傳教的自己人,碰到人只需要硬誇就可以了。

    那個人大笑起來。

    “我能感受到你和許多人一樣,對教團還不是絕對虔誠。反正都一樣。”他指了指自己的臉,他的臉在夜色中微微發亮。“別擔心,我的朋友。快了,很快了,你會懂的。先知會讓你看見。”

    入夜時分的繁星帶着黯淡的睡意,不知爲何比以往顯得更近。

    在夜空中,人們手中拿着一盞盞簡易的燈籠圍着火葬場。火光之下是砂石地板,地板下面是那個慢慢擴大的洞。

    洞之外呢?自由。阿布戴爾幾乎已經聞到了自由的味道。

    洞的另一頭肯定還有路。

    在那條死氣沉沉的灰色海岸線上,在本州市北部的海角,總得有個走私者的港口,或是有個碼頭讓比爾吉沃特的漁船中途靠岸吧?阿布戴爾可以搭上一條船,在海的另一邊重新開始,然後把追兵甩掉——

    “別想了。”那個面孔破裂的人用威脅的口吻說。阿布戴爾擡頭看去,十幾雙破碎的眼睛全都閃着光,正回頭盯着他。“你想東西太吵了。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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