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皮膚隨着自己的呼吸上下浮沉,阿布戴爾身上的虛殼皮膚已經不再吸收屬於他的生命力也肯成爲他的戰力了,這也是他在這黑暗無比的地下能夠存活下來的原因。
但虛殼畢竟也是一個活物,也需要攝入能量和營養,因此阿布戴爾會一直狩獵怪物來餵養它那永不知道滿足和停歇的肚子,同時也爲了填飽他自己。
下水道中他一個人類能夠食用的食物還是太少了,因此阿布戴爾在一次戰鬥後讓虛殼與他的皮膚和消化系統已經融合在了一起,讓那些營養能二“人”共同分享。
但這樣在虛看來就很恐怖了,一個食物舉着一個同類在四處蔓延,然後獵殺自己成爲獵物。
“希望你能撐得住我接下來的攻擊,噁心的怪物。”
那些個自動吸收肉牆之母呼吸而出的能量而成的怪物沒有任何智慧,並且也不會有任何進化出智力的可能,不過作爲回報,他們的生命力十分頑強。
那些體型較小的怪物流出的血被阿布戴爾身上出現的肢體吸走,它在吞食它們的精粹。
這可以被叫做虛身體中流動的血,也可以被叫成維持身體所需的能量。
光的織網和扭動着的物質將它的皮肉縫合,就像織布人在破爛的毯子上縫補,阿布戴爾現在的樣子宛若一個瘋魔。
“吼!”
虛之守衛龐大的軀幹抽搐着,受傷的皮肉重新生長,新的肢體從軀幹上冒了出來,原來的弱點變得更加堅硬。無法復原的傷口裏鑽出了燃着黑焰的觸手,像鞭子抽打在地面一樣發出噼啪聲,這個傢伙是一個特殊種,居然學會了部分肉牆之母的能力。
不過這不會讓阿布戴爾感到害怕,甚至怪物越掙扎,他就越興奮。
他身上這個虛殼對肉牆之母肉體的渴望之情已經和他的大腦難捨難分,阿布戴爾深受其害。
堅固的岩石如蠟一般融化,再亙古不變的東西也會被它們分解。
一記抽打擦過阿布戴爾的膝蓋,他踉蹌着躲開,發現一部分虛殼盔甲被擊碎,化成了一團看不清樣貌的膿水漸漸消散。
阿布戴爾在下面看到了自己的皮膚,已經沒了生命的血色,就像在沙漠碎石下挖洞的盲眼爬蟲的皮膚。眼前的東西讓阿布戴爾噁心,但阿布戴爾不知道是因爲透着死亡的氣息,還是因爲阿布戴爾想起了曾經的自己。
複雜的思緒拖慢了阿布戴爾,讓他的動作露出了些許破綻,讓自己陷入了險境。
只有一瞬的不經意,就已足夠致命。那些虛和肉牆之母派出的獵殺者已經將阿布戴爾團團圍住。
轟隆一聲!地動山搖。
一個大阿布戴爾一倍的東西從阿布戴爾腳下鑽出,一口把阿布戴爾咬住,目標直奔他的頭顱。
它的利爪劃過阿布戴爾的前胸,它的尖牙在阿布戴爾頭頂咬合。阿布戴爾的面罩被它的牙齒刻下深深的印記,阿布戴爾向下望去,它長滿了牙齒的食道正在用力收縮,軟管一樣的舌頭正在尋找突入口。
一股口腔內的獨有惡臭味直衝他的鼻子,讓他感覺到噁心和反胃。
阿布戴爾用雙拳抵住它的身體,將它口中的火焰噴入其中,直到滿溢。它炸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團,阿布戴爾的外皮吞食着它在死亡時釋放出的能量。
這些對他身上的甲殼而言全部都是大補之物。
爪撓齒咬。
阿布戴爾翻滾躲開,雙手放出更多紅黑色的火焰,這些是他身上虛殼的另一個技能,會消耗能量放出火花,可以有效灼燒敵人,同時也能阻礙敵人的視線。
“來的好極了。”
阿布戴爾從他們的襲擊中跳躍扭轉,在屬於死亡的刀尖上翩翩起舞。單純的數量上是這些肉牆之母的守衛們佔絕對優勢,還有更多怪物在蜂擁着跨過深淵的邊緣。
甲殼、利爪和怒火的鼎沸洪流很快就淹沒了阿布戴爾。
效果顯着,哪有不嘗試第二次的道理。
阿布戴爾肩膀上的噴出愈發強大的奪命之火,但還是不足以抵擋它們。阿布戴爾不知道虛是否懂得憎恨,但阿布戴爾感覺這些怪獸一定在恨自己,還有自己的皮膚。
阿布戴爾在它們眼中是某種來自它們世界的東西,但同時又必須被消滅,這是他們出生而來就被賦予的使命,是他們即便死去也必須遵守的準則。
不知道它們認知中的阿布戴爾是否有別於地面上人們眼中的阿布戴爾,不過阿布戴爾眼中的他們和地面上人們眼中的他們絕對是一樣的。
這些怪物必須要死去。
它們把阿布戴爾包圍,阿布戴爾想起了那些兇惡動物防盜大型食草動物的場面。
但阿布戴爾決不是待宰的獵物。
阿布戴爾能反擊,他能夠殺光一切。
阿布戴爾以腳跟爲軸原地旋轉,用燃燒着的雙拳在阿布戴爾身邊畫出紫色火焰的圓環。
火焰讓它們後退,讓阿布戴爾有了喘息的空間。阿布戴爾看到了一條路,跳了上去。阿布戴爾在它們中間穿梭,身後留下殘破的屍體。
阿布戴爾的速度不可思議,基本連他身體的尾巴都摸不到。
阿布戴爾是真有尾巴的,他的虛之殼完全體張開後就像是一隻近地懸浮的大蝙蝠一樣。
在阿布戴爾眼中,那些怪物從阿布戴爾身邊一閃而過,呆若木雞。它們跟不上自己的速度,而阿布戴爾用雙手變成的火刃連續突刺,或是降下烈焰的暴雨,對它們展開屠殺。
然後阿布戴爾衝出來了,身後留下了一地的塵埃。
阿布戴爾轉過身,逃離肉牆之母旁邊那巨大的深淵。
速度沒有快到甩掉它們,而是剛好保持在它們前方,接下來他會讓這些製造出來就是爲了殺掉入侵者的無腦虛們體會一下風箏戰鬥的魅力,用智商去碾壓光這些廢物。
——————————————
阿布戴爾失去了時間感。
在黑暗中,很容易忘記時間,這並不像是光芒,越缺少什麼就渴求什麼。
時間在這個黑暗的地方沒有任何概念,非常非常空虛。
而更加可怕的是,阿布戴爾也沒有什麼能辨別時間的方法,只能在這黑暗鑄就的海洋裏隨波逐流,然後漸漸和他們同化,最後變成了他們中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