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到底掌管家族多年,她比王春淼更能沉住氣,當即她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沈小姐,你不用陰陽怪氣,我既然已經來了,那就是要解決問題的。說吧,你想怎麼樣?”

    沈流最討厭跟這種滑不溜秋的老狐狸打交道,一句話能藏八百個心眼兒。她懶懶的回道:“你女兒私底下做了什麼你不會不知道吧?把我的人全須全尾的放回來,再賠了我家鋪子的損失,我可以考慮把王春淼還你。”

    王母早就猜到了原因,但現在聽對方說出來還是覺得憤怒,“沈小姐,你若是覺得春淼行爲過火,大可以讓人來找我。可你竟爲了幾個下人把我女兒折騰成這個樣子,你是存心跟我王家過不去嗎?”

    “對啊。”沈流大大方方的承認了。她好不容易豎了個死敵,怎麼能輕易放過。

    “沈流!”王母動了真火,“春淼是王家嫡女!”

    “沒錯!”沈流一拍手掌,頓時沈風牽着一溜兒被綁的女子走了出來。

    “王家主,你女兒金枝玉葉,我拿她出氣確實有點過分了。所以,我請了幾位旁支的小姐過來,她們身份低賤,跟我家那幾個夥計倒是匹配。”沈流認真的摸了摸下巴。

    “伯母救我!”

    “伯母我的胳膊要被勒斷了,我不想待在這,我要回家!”

    “該死的王春淼!你自己作死爲什麼要連累我們。你等着!我一定會把這件告訴我娘!”

    一個個女郎哭得稀里嘩啦,好不可憐。

    王母腦袋嗡的一聲,眼瞼控制不住的瘋狂抽搐。

    這些被沈流“請”來的女子雖是旁支所出,但各個身份不俗,現在她們因爲女兒受罪,怕是回去之後不會善了,沈流真的給她出了一個大難題。

    可惡!

    “沈流,你的條件我都答應了。”王母說完,又氣又心疼的罵道:“死丫頭,還不快說你把沈家的夥計藏到哪去了!”

    王春淼耷拉着腦袋不出聲。她本以爲老孃來了就能輕鬆解決沈流,卻沒想到她娘這麼慫。

    “快說!”

    “娘!你怕她一個孤女做什麼?沈流都把我欺負成這樣了,你趕緊給我報仇啊!”王春淼忿忿不平的吼道。

    “蠢貨!”王母眼前陣陣發黑,她從前怎麼不知道自家女兒這麼愚蠢。就算是報復她也得先把人救回去,否則豈不是投鼠忌器,處處被人掣肘。

    “娘!你是不是帶了護衛,你快讓她們進來給我拿住沈流,我要親手斷了她十根指頭!”王春淼發瘋一樣的怒吼着,可沈流腳步剛動,她就嚇得縮起了脖子。

    “呵。就這點膽量還敢挑釁我?”沈流不想再繼續浪費時間,她對着王母說道:“王家主,我給你半個時辰,要是半個時辰之後我看不到自傢伙計,我就切斷她們每人一根手指,聽清楚了嗎?”

    “清,清楚了。”王母當家做主幾十年了,她何曾被這麼威脅過。可對方人質在手,她不得不聽。

    “大石,把春淼院裏的丫鬟小廝全都抓起來,嚴刑拷打,務必問出那些人的下落。記住,要快!”王母急急的吩咐道。

    王石得了命令去了。

    天色漸晚,王母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就在月光即將升起之時,王石帶人回來了。

    “小姐!”

    “家主!”

    沈傢伙計叫什麼的都有,她們一個個上前回話,看着精神倒好。

    沈流見人數沒少,於是關切的問道:“可有被欺負,身上有傷嗎?”

    一邊王石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在這時,負責押運米糧的孫大娘道:“小姐,我們半路遇險,那些人對我們拳打腳踢,小六子的胳膊都被打斷了,要不是您救的即使,怕是小命都要被搭上了。”

    王石臉一黑,心道:完了!

    她是在地窖裏找到沈傢伙計的,一衆人灰頭土臉,又被餓了幾天,她雖然讓他們換了新衣服,又給了喫食,但時間太緊,身上的傷根本來不及遮掩。

    沈流的眼神迅速冷下去,她雖不是什麼大好人,但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極其的護短。

    現在王春淼動了她的人,那就要付出代價。

    “王家主。”

    輕飄飄的三個字一出口,王母后輩就是一涼,“沈小姐還有何事?”

    “我想跟你做個交易。”沈流一邊翻看着夥計身上的傷,一邊慢悠悠的說道:“這件事我可以不計較,但必須有人爲傷人贖罪。”

    沈流在心裏記下傷痕數量,然後繼續道:“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帶走王春淼,把那些旁支女郎留下給我做個伴兒。要麼把王春淼留下,女郎跟你走。”

    “選吧。”那把華麗的匕首再次出現。

    王母臉色劇變,她驚惱道:“你休想,我王家人一個都不能少。”

    “看來是都要留下了。”沈流無所謂的微微一笑。

    “你!你就不怕我去報官嗎?”這話說出來王母自己都覺得可笑,她們這些家族什麼時候把縣令放在眼裏過,可她實在是被逼急了。

    來硬的,沈流手裏有人質,有護衛,她不敢。

    來軟的?媽的!這小娘皮根本不喫!

    “沈流,你還有什麼條件儘管提,只要我能辦到都可以。”王母再次無奈的低了頭。

    “王家主,你覺得你們王傢什麼東西是我沈家沒有的嗎?”沈流霸道而直率的說道。

    王母語塞,但她不甘心,於是再次開口道:“聽說沈小姐常去樂坊聽曲兒,我可以做主把王家在安遠的所有曲樂班子送給你。”

    這下一直在旁邊當背景板的顧景恆不樂意了。他家妻主剛把那幾個糟心的夫侍休了,打算安心跟他過日子。這姓王的老太皮什麼意思,要上趕着給他送綠帽子嗎?

    “阿流,別跟她廢話。這些人你想留就留,我倒要看看誰敢不同意!”

    “啪——”上好的茶杯生生被捏碎,瓷片散落一地,而顧景恆的手毫髮無傷。

    王母看着倒抽了一口涼氣,她現在只慶幸自己沒一時衝動直接帶人打上門。就她府裏那些養尊處優的護衛,怕是根本不夠人家一把手收拾的。

    “阿恆,怎麼能仗着武力欺負人,我們要講理。”沈流眉眼彎彎的轉過頭,“王家主,你選好了嗎?”

    “這……”王母是左右爲難,一邊是親生骨肉,一邊是族內貴親,她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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