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恆雖然沒有見過白煙琅,但是對她一點都不陌生,在原主的記憶裏,這人就是個貪財好色忘恩負義的壞種。

    原主作爲沈家的正夫,雖然不得妻主喜愛,但也不至於過得那麼悽慘。但白煙琅一邊厭惡原主,一邊覺得原主沒討好巴結她,十分的不懂事。所以七分的待遇,生生降到了一分,簡直就是光明正大的要把人逼死。

    所以,顧景恆手上越發的不留情了,他不止要給沈流出氣,還要爲原主報仇。

    “砰!啪——”一下又一下的悶響砸在白煙琅的身上,她很快就躺在地上,沒了動靜。

    “白,白郎?白管家……”徐青跪爬過去,小心的探出手指——

    “啊!死了,人死了,殺人了!”他又驚又怕的叫嚷道。

    沈流一腳踹過去,不耐煩的說道:“喊什麼,沒見過死人嗎?”

    徐青身上一痛,頓時敢怒不敢言的住了嘴。要說他對白煙琅有什麼感情,那肯定是假的,他之所以哭,是因爲靠山倒了,他最後的希望也沒了。

    “行了,沒死,只是昏了過去。”沈流言語間還有些失望,不過這樣也好,如此輕易斷命,倒是便宜了她。

    “徐青,我看你對白煙琅這麼親近,不如干脆就嫁給她吧。”前世這兩人一直不清不楚,要不是那佔了她身子的小賊兒太會哄人,徐青怕是早就做了白煙琅的小侍了。

    “不,不行,家主,我,我是您的夫侍,怎麼能嫁給一個下人,我,我不要!”徐青已經嚇破了膽,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泣不成聲。

    沈流驚訝的一挑眉,“你原本就是我家的奴僕,身份比白煙琅還不如,你有什麼資格嫌棄她啊?而且,你不是早就把身子給她了嗎,要是不嫁,你是想賣身爲苦侍,還是被浸豬籠啊?”

    苦侍是最窯子裏最低賤的存在,往往活不過半年,跟浸豬籠不過是一個早死一個晚點死的區別。

    徐青見之前幾人的樣子,就知道自己的下場不會好,但臨到頭了,他還是怕了。

    “我,我嫁。”

    “好,我就喜歡識時務的人。”沈流滿意的點點頭。

    這時候,旁邊突然又冒出來一個人,他對着沈流連連磕頭道:“家主,我也願意嫁給白管事,求求您饒我一命。”

    緊跟着,又有兩個跪了過來,“我也願意,我也願意……”

    沈流一看,更樂了。

    徐青得了活命的機會,竟然給了其他幾人希望,宋氏兄弟和玉蓮全都跪求要一起嫁給白煙琅。

    這可真是太好了。

    “好啊,那就一起吧。”她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女人,不由得感嘆道:“白管事真是好福氣啊。”

    這時,她突然想起還有一人。可等她去找的時候,才發現不見了。

    “江寒卿呢?”

    “方纔還在這。”顧景恆沉聲說道。

    可遍尋了一圈,都沒看到那人的身影,沈流不由得懷疑道:“難道是讓江家人救走了?”

    “要去江家要人嗎?”顧景恆面色底下的臉色,極其的不好看,竟然有人能在他面前,堂而皇之的把江寒卿帶走。

    沈流搖搖頭,她沒時間在這事上繼續糾纏,“你讓人盯着江家,再多派些人去找,只要發現江寒卿的蹤跡,直接滅口,不必留情。”

    “好。”顧景恆毫不猶豫的點了頭。

    沈流見狀,神情不由得有些恍惚。最近也不知道是何原因,她看着顧知行總覺得像是見到了顧景恆似的,可明明這兩人的聲音,身形都不一樣,性格也是截然不同。顧景恆面上雖冷,但心是熱的,一向很心疼他。顧知行則不然,他嘴上說要嫁給她,行爲卻是十足的強勢霸道,有時候根本不像個男人。

    她一定是沒睡好,纔會生出這麼荒謬的想法。

    沈流甩掉腦袋裏的念頭,然後低聲交代道:“知行,麻煩讓你的人送他們去清涼山,那裏有一處隱祕的山洞,是我沈家世代藏糧的地方。裏面的東西你都可以拿走,只要每隔半個月,送一點喫食過去就行,若是忘了,也不打緊,反正我沒打算讓他們活着出來。”

    她絲毫不掩飾自己的狠心,甚至還有些故意的成分。

    可面前男人的眼裏,沒有任何波動,反倒給她出主意道:“何必這麼麻煩,我記得徐青幾人如今已經掌握了種菜的方法,乾脆給他們一些種子,讓他們自己種就是了。”

    沈流一臉詫異,隨即輕笑道:“還是你壞,不過我覺得不錯。”

    如果直接斷了食物,那幾人知道自己必死的情況下,說不定還會鼓起勇氣,提前結束痛苦。可若是給了他們一點生的希望,那他們就會一直苦苦的熬下去,這份折磨,絕對會讓人刻骨銘心。

    兩人談話間,決定了白煙琅和她三位新夫侍的命運。

    等做完這些事後,沈流不再耽擱,直接踏上了去往邊關的路。

    爲了趕路,她依舊跟顧知行騎的一匹馬。這種事一回生,兩回熟,她現在已經能夠自己找到舒服的姿勢了。

    夏怡人得了那麼多的錢糧不放心,所以決定親自回去一趟,爲了安全起見,她是跟着沈流一起走的。

    看着沈流跟面具男子親近的樣子,她心裏越發爲顧景恆覺得不值。

    “阿流,你,你到底是怎麼想的?”趁着修整的機會,夏怡人主動上前問道。

    沈流不明所以,“什麼?”

    “顧大哥……我聽說你們和離了,他們一家全都消失不見了。”夏怡人止不住有些難過道:“一開始我以爲你是逼不得已,才趕走了顧大哥,趕走了沈家哥哥和阿素,可是現在,你卻跟顧知行……你跟我說實話,你是真的有苦衷,還是喜新厭舊,舍了顧大哥就是要給新歡騰地方!”

    這話在她心裏憋了很久,今天總算說出來了。

    沈流看着夏怡人氣憤難當的樣子,欣慰之中,不由得有些悲涼。

    有人爲顧景恆和兄弟的鳴不平,可她心裏的孤苦,誰又知道,她又能跟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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