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城主,我等敬重你的決定,但你也不要太過分了。我們可不是什麼閒人,可以在這裏一待就是半個月。
“是啊,鋪子裏的賬還等着我回去看呢。”
“我家妻主還懷着孩子,我不能再繼續留下來了。”
“放我出去,我們要出去!”
許雲看着圍在門口的衆人,簡直是焦頭爛額,她想採取強硬的手段,可現在暗地裏有一夥,或者不止一夥人對她虎視眈眈,她怎麼敢在這時候得罪本地的豪強,她要坐穩城主之位,少不得要他們的支持。
“衆位稍安勿躁,請聽我一言。”許雲站在臺階之上,雙手往下壓了壓道:“請再給我半天時間,晚飯之前,我定給大家一個交代。”
許雲都這樣說了,雖然衆人心中依舊不滿,但也沒有把人往死裏得罪。
沈流倒是覺得無所謂,其實這許家住的挺舒服的,她一點都不着急走。
似是發現了她的鎮定,許雲竟主動上前道:“沈閣主若是有事,可以現在離開。”
這個女人雖然表現的一直很安靜,但她就是不放心。要是真的留不住人,她希望沈流是第一個走的。
“那多多謝許城主了,只是我家小侍受了重傷,還請許城主行個方便,爲我們準備一輛馬車。”沈流笑呵呵的拱了拱手。
“你要帶他一起離開?”許雲不悅的沉了臉。
“當然,他是我的人。”沈流故意做出一副堅定的模樣,然後果不其然聽到對方女人道:“不行,你可以走,他必須留下。”
江寒卿身上絕對藏着大祕密,她絕對要把這人攥在自己手裏,但他是沈流的夫侍,她根本沒理由留人,除非真的跟沈流結仇。
但在已經四面楚歌的情況下,許雲絕對不想再添一個敵人,於是她試探的問道:“沈閣主知道,我二姐跟江公子兩情相悅,已經定了婚事,不知你可否割愛?”
娶別人的小侍爲正夫,這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奇恥大辱,就是許雪本人站在這裏,都不一定會同意。
但許雲必須這樣做,因爲她還不想跟沈流撕破臉。
沈流對江寒卿早就失去了興趣,她只是想要找一個理由,能夠光明正大的留在許家。現在聽到許雲這樣說,她立刻回道:“如果二小姐能夠平安歸來,那我願意把江寒卿送給她,可若是見不到人,那我就只能把他帶走了。”
“三天,我給許城主三天時間。”這個期限倒是跟許雲給手下人的如出一轍。
許雲能怎麼辦,她只能硬着頭皮答應,“好,希望沈閣主能夠說話算話。”
“自然。”沈流答應一聲,然後在人羣散去,周圍一片寂靜的時候,上前一步道:“許城主,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之前在審問江寒卿的時候,他似乎提過什麼鳳,什麼佩的,你知道那是何物嗎?”
許雲原本神情懨懨,可當她聽到沈流說出那幾個字後,整個人登時清醒了。
雖然意外之下,許雲已經表現出了足夠的應變能力,但沈流離她極近,又是有心盯着她的模樣,所以瞬間就抓到了異樣。
看來之前的猜測沒錯,許雲果然知道那枚九鳳玉佩,而且那東西很可能就在她手裏。
心裏有了成算之後,沈流面上並沒有露出分毫,而是繼續淡笑着說道:“我只是聽他失去意識的時候唸叨了幾個字,估計是二小姐送他的定情信物吧。”
“對,很有可能。”許雲打着哈哈道。
沈流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而是轉身又進了江寒卿的房間,此時她以妻主的身份,能夠光明正大的出入此處,連許雲都說不出半個不字。
“你,你又來做什麼?”江寒卿已經能夠開口說話了,只是身上依舊動不了。
“當然是來看望你。”沈流走到牀邊,不着痕跡的在傷處按了兩下,嘴裏還不忘說道:“那藥果然神奇,半顆就能讓人起死回生。”
江寒卿現在的狀態足以用這四個字形容,原本血淋淋的傷口全都在慢慢癒合,她如此力道之下,棉布上都未見血跡。
但不流血不代表不疼,江寒卿倒吸了數口涼氣,然後才忍辱道:“沈流,你想問什麼就直說,我可以全部告訴你。”
“我真是來看你的,不過既然你主動提了,倒是可以隨便聊聊。”說着,她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後悠閒的聞着茶香道:“你可知道許雪在哪?”
“我說過了,那天所有的事我都不知情。那神祕男人只讓我待在許府,親近許家人,其他的什麼都沒說。”江寒卿欲哭無淚道。
“那你跟那邊平時是怎麼聯繫的?”那晚時間緊張,所以顧景恆下手太重,很多細節她根本來不及問。
江寒卿也不瞞着,他實話實說道:“都是那邊找我,有時是信鴿,有時是黑衣人。”
“這話不老實。”眼瞼向下,不敢看她,擺明了是說謊的徵兆。
江寒卿心裏一緊,狼狽的承認道:“如果發生緊急情況,我也會主動聯繫他,只要……只要把問題寫下來,丟進後花園的枯井就行了。”
沈流想過許多種可能的聯絡方法,就是沒想到這個。
枯井?
她猛地想起,在江寒卿之前住處的主臥後面,也有一口枯井。
所以,那神祕人很可能擁有一整個以枯井爲入口的地下城。
怪不得他們能夠悄不聲息的帶走許雪,又能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潛入宅子,守株待兔。
沈流眉頭緊鎖,看來她還是低估了神祕人的實力,這樣一個隱在暗處,不知是敵是友的人物,還真是棘手啊。
不過現在最着急的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