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不到立後的時機,但封妃絕對不能委屈了她。
端木佳瑩既然已經是南靈國的人,本就不適合再爲美人之位,左右至少要擡爲嬪。
如今封爲妃,也不過是賣南靈國一個面子。
更何況,有她做陪襯,更顯得小姑娘的冊封禮隆重。
端木丞答應端木佳瑩的事情已經做到,自然也不會替她考慮許多面子這般事情。
總之,此次可謂是除了端木佳瑩外無人傷亡,皆大歡喜。
……
蘇曈兮如今才知道當宸妃是一件這麼麻煩的事情。
要提前熟背冊封禮上的儀式不說,當天還被桑茶等人寅時就從牀上拽了起來。
蘇曈兮倚靠在椅背上,無可奈何地任由一羣人圍着自己嘰嘰喳喳,一會兒討論畫什麼風格的妝容,一會兒討論配什麼樣式的耳環髮簪。
折騰了不知道多久,身邊終於安靜了下來。
然後就聽到一聲整齊的——
“參見皇上。”
嗯?
蘇曈兮猛地睜眼,就對上司煜帶着笑意的眼眸。
司煜已經穿好了吉服。
不是尋常所見一水兒的明黃色,今日朝服中添加了硃紅的顏色,恍惚間竟有幾分婚服的影子。
不知是睡得迷糊了還是怎麼,蘇曈兮腦海中一時有了新婚之夜,新郎挑起新娘的蓋頭,四目相對的畫面。
“你……怎麼來了?”蘇曈兮怔愣地發問。
嬤嬤說的流程裏沒有這一項啊。
“我來給你描眉。”
司煜聲線溫柔乾淨。
桑茶聞言,十分驚喜地擡了一下眼眸,隨即乖覺地帶着所有人出去了。
“你會嗎?”
小姑娘狐疑地問。
司煜已經用修長的手指捏住了蘇曈兮的下巴。
眉毛處微微發癢,蘇曈兮不由自主地往後仰。
“別亂動。”
司煜墨綠色的眼眸專注地看着蘇曈兮的眉毛,白皙的手指近在眼前,聲音清潤。
“好了。”
男人的手終於放開了小姑娘。
蘇曈兮迫不及待地照銅鏡。
鏡中的女孩蛾眉皓齒,美目流盼,嬌豔欲滴。
小姑娘表示很滿意,眉眼彎彎地看着司煜,聲音嬌俏:“司煜,你畫得好好呀,你教教我吧。”
男人並未答話。
外頭的嬤嬤已經開始催促了:“娘娘,吉時快到了。”
司煜牽着蘇曈兮的手往外走。
坤寧宮中早就張燈結綵,紅彤彤的燈籠十分喜慶。
司煜陪着蘇曈兮一起聽完封妃的聖旨,兩人的吉服均用紅色做配色。
禮儀嬤嬤不合時宜地就想到郎才女貌,天作之合這幾個字。
司煜不願讓其他人破壞了他精心準備的冊封禮。
爲了禮部上奏說按規矩要禮拜太后一事,他連着貶謫了三位禮部官員,這才作罷。
甚至連冊封爲平妃的端木佳瑩,都沒能解了禁足。
他就是要明晃晃地告訴衆人蘇曈兮在他心中的地位,免得有些不長眼的衝撞了小姑娘。
因此,冊封禮的主要內容就變成了受命婦朝拜。
蘇曈兮並未誕育龍嗣,不過十五六歲就位列妃位之尊,風光太盛,總不免招人嫉恨。
一些命婦本就是抱着挑釁的態度來的,但進門便瞧見司煜陪着宸妃坐在上首。
一時間全盤皆亂,只能硬生生憋出幾句吉利話。
坤寧宮表面一派祥和,永福宮可謂是兵荒馬亂。
內殿裏杯盞碎了一地,無人敢進去伺候。
一個身量高挑的太監卻旁若無人地推門而入,聲音陰沉:“平妃娘娘何必如此動怒?他們本就不把您放在眼裏。”
聲音一出,本就處於盛怒中的端木佳瑩可謂是癲狂,聲嘶力竭地喊:“滾出去,給我滾出去!”
拿着手邊的花瓶就往他身上砸。
太監敏捷地避開了所有砸向他的東西,聲音故作溫柔,陰冷得仿若地下的毒蛇:“那日,娘娘可不是這般說的。奴才還是喜歡那日的娘娘。”
太監擡起頭,從帽檐下露出一張帶着疤痕的臉來。
竟然是高霖軒!
他當時被小高嬪囚禁在延禧宮,雖沒有像高元凱一樣收到諸多虐待,但也是生不如死。
後來小高嬪不知爲何被被折磨得不像人樣了,他便也藉機逃了出來。
如同陰溝裏的老鼠,在皇宮東躲西藏。
直到他那日遇到了中了暖情蠱的端木佳瑩,便輕而易舉地留在了永福宮。
“本宮的事情容不得你置喙!”
端木佳瑩惡狠狠地盯着高霖軒。
“奴才自然不敢置喙娘娘的事情,只是娘娘答應奴才的事情,可別忘了。”
高霖軒低下頭退了出去,幽幽的聲音在死寂的殿內格外令人惡寒。
身後又響起清脆的碎裂聲,高霖軒嘴角掛起嘲諷的笑容。
……
因着雲朝歌被司煜剝奪了自由入宮權,每回去冷宮也找不着代葵和淑敏姨,皇宮的地圖又被她開發得差不多了,蘇曈兮現在的日子可以說是百無聊賴。
除了偶爾赫連文拓進宮可以給她帶來短暫的快樂。
五日前赫連文拓就說了今日會入宮,蘇曈兮早早地就在約定的地方等着了。
到了時辰,果真就看到了赫連文拓歡快地小跑過來,白皙的臉蛋上帶着粉紅。
“蘇姐姐!”
隔了一段距離,赫連文拓軟乎乎的聲音就響起來了。
蘇曈兮笑着招招手,快步迎上去。
“數日不見,赫連看起來胖了些?”
趁着今日端木丞沒有跟在後面,蘇曈兮又快又準地捏了捏赫連文拓肉嘟嘟的腮幫子。
她已經想下手很久了。
赫連文拓捂着臉蛋,很是着急地問:“我真的胖了嗎?”
蘇曈兮沒料到小小的人兒還有身材焦慮,連忙找補:“沒有沒有,許是今日起早了,有些腫。”
赫連文拓這才勉強放下心來:“那就好,變胖了丞哥哥就不喜歡了。”
他可是親耳聽到丞哥哥拒絕了南靈丞相女兒的示愛,並且跟她說,她太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