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樓下就看到在寒風中瑟縮的女孩,牧一野脫掉校服搭在女孩身上。

    因爲冬天的校服很厚,所以牧一野在校服的裏面就穿了件薄毛衣。司檸第一反應就是把身上的校服還給他。

    “穿着!”

    牧一野的話不容拒絕,司檸老老實實地把外套穿在身上。

    牧一野撥了一個電話,“過來接我們!”

    “在廢棄的廠房這邊!”

    “嗯,我們順着路走過去!”

    牧一野掛斷電話對他們說道,“顧雲逸來接我們了,我們先走過去!”

    徐琰點了點頭,打開手機裏的手電筒,幾人就這樣默默地在路上走了十多分鐘才迎來一輛車。

    強烈的燈光讓司檸伸手擋在了眼前,牧一野見狀把司檸拉在了身後。少年高大的身軀替她擋住了燈光,司檸就這樣盯着少年寬厚的背微微出神。

    顧雲逸放下車窗,伸出頭吹了一個口哨,“哇哦,牧一野你也太細心了吧!”

    他坐在車裏可是把牧一野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的,在這幾度的天氣把外套也給了司檸,牧一野這是栽了。

    “下來!”

    得,他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顧雲逸認命地打開車門,瀟灑地跳了下來,然後自覺地打開後車車門坐了進去。

    徐琰也自覺地坐到了後排。

    司檸來到車前才知道這車比一般的車都高,難怪顧雲逸是跳下來的。

    牧一野剛準備發動車子,顧雲逸就好心地提醒徐琰,“繫上安全帶哈!”

    徐琰雖有些疑惑可還是順從地繫上了安全帶。

    果然牧一野一腳油門,車子就像離弦的箭一樣衝了出去。司檸下意識地握緊了汽車上的安全扶手,牧一野餘光看到了但似乎沒有減速的意思。

    車上的人都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大概二十分鐘後,牧一野把車停在一家麪館前,熄火拔掉車鑰匙。

    牧一野下了車並沒有着急走進去,“你們先進去!”

    徐琰回頭看了眼司檸,張了張嘴。

    顧雲逸的胳膊搭在了徐琰的肩膀上,曖昧的眼神在兩人身上來回打量,“你擔心啥?走了!”

    徐琰就這樣被顧雲逸帶了進去。

    司檸的臉色在橘黃色的路燈下更加蒼白,牧一野的內心有所鬆動但嘴上還是問了句,“知道害怕了?”

    司檸凝視了他許久,最終什麼都沒說,越過他,擡腳走向麪館。

    顧雲逸手上拿着菜單,還沒想好要點什麼就看到一前一後走進來的兩個人,兩人之間似乎不太和諧。

    顧雲逸把手上的菜單遞給司檸,笑道,“司檸,你看看你喜歡喫什麼?”

    司檸找了一個位子坐下,端起紙杯裏的溫水,抿了一口,淡淡地說道,“隨便!”

    隨便?這讓顧雲逸犯難了,看向臉色一直都不怎麼好的牧一野,“阿野,這……”

    “羊肉面,加點胡椒粉!”

    “好嘞!”

    顧雲逸在上面刷刷地寫了幾個字,又擡頭,“你呢?”

    “一樣!”

    顧雲逸又把菜單遞給徐琰,徐琰沒接,“一樣的吧!”

    啥?他們都喫羊肉面,如果他不喫會不會顯得不合羣?

    大手一揮又在後面加了兩個字:四碗。

    老闆拿了菜單,看到四碗羊肉面有些疑惑,又問道,“香菜,小蔥,喫嗎?”

    顧雲逸他是不挑的,所以他沒說話。

    牧一野看向一直不說話的司檸,說道,“一碗不放!”

    “那你們稍等一下!”

    老闆拿着菜單進了後廚。

    顧雲逸看着其他三個人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打開了話匣子。

    “徐琰,你怎麼和張爽扯上關係了啊?”

    對啊,徐琰這段時間都在好好學習,怎麼和張爽起衝突了呢?司檸也好奇地擡起了頭。

    徐琰看了看司檸,咳了一聲才說道,“我去警告了陳茜茜,可能是她認識張爽!”

    陳茜茜?顧雲逸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又想了一會兒,激動地拍了下大腿,“陳茜茜好像是張爽的表妹!”

    這也就解釋了爲什麼徐琰警告陳茜茜,張爽會找徐琰約架了。

    徐琰瞭然,又看向司檸,“你爲什麼會認識張爽?”

    司檸認識張爽,顧雲逸聽了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不自覺地拔高了音量,“司檸,你認識張爽?”

    張爽是誰?是一個囂張跋扈的富二代。別看他年紀小,但凡被他看上的女生都逃不開他的魔爪,該做的不該做的他可一樣沒落下。只要錢到位沒有什麼事是解決不了的,正巧他家就很有錢。張爽纏上了司檸?難怪牧一野一直都處於低氣壓的狀態。

    頂着三個人的目光,司檸覺得壓力山大,“在臺球室遇到過!”

    檯球室?顧雲逸覺得頭都大了,合着張爽是在他們的眼皮底下搭訕了司檸。顧雲逸慢慢地低下了頭儘量降低他在牧一野面前的存在感。

    徐琰嘆了口氣,再看看牧一野凝重的表情就知道張爽是一個難纏的人。

    他們默默地喫完了這頓飯。

    麪館外,牧一野把車鑰匙遞給了顧雲逸。

    “還是給我開?”

    牧一野點了點頭,幾人來到路邊攔了輛出租車。

    來到五樓司檸剛想掏鑰匙就被牧一野攥住了手腕。

    從放學就沒給她好臉色,還故意飆車嚇唬她,司檸心裏也是有氣的。

    “有事?”

    牧一野也不說話拉着司檸就想上樓,司檸不斷地掙脫,牧一野眸色一暗,打橫抱起女孩。

    司檸壓低聲音,“牧一野,放我下來!”

    少年也不說話,邁着沉穩的步伐上樓。來到六樓放下司檸,彷彿怕女孩會趁機下樓,一手拉着她的手腕,一手拿鑰匙開門。

    門剛打開,牧一野就拉着女孩進門,用腳“嘭”地一聲踢上了門。

    巨大的聲響讓司檸的身體一顫,隨即就被牧一野甩到了沙發上,司檸只覺得兩隻眼睛直冒火星。

    “牧一野,你在發什麼瘋?”

    牧一野把隨手扯下背上的書包扔在一邊,單手撐在沙發的靠背上,俯身,低頭看向司檸。

    輕笑,“呵,我發什麼瘋?”

    “我這樣你就害怕了,你獨自面對張爽的時候怎麼就不知道害怕了呢?”

    司檸不說話,她感受到了少年的反常。

    牧一野的手指輕輕地在女孩的臉上摩挲着,“司檸,我不想再跟你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了!”

    司檸皺眉,直覺告訴她,牧一野的這句話有深層含義。

    牧一野伸出手指輕輕地撫平司檸的眉頭,“阿檸,你心裏已經猜到了,不是麼!”

    阿檸?牧一野喊她阿檸?上輩子只有牧一野一個人喊過她阿檸。想到上輩子司檸就有些說不出來啊,然後又聽到牧一野的聲音。

    “上輩子放你離開是我最大的遺憾!”

    在牧一野說這句話時,司檸感受到了痛苦。

    “所以,阿檸,這輩子我不會放手了!”

    好多事情和上輩子都出現了偏差,也許今天的事就給他敲響了警鐘,所以牧一野對司檸攤牌了。

    司檸很想問,她上輩子死了之後,他過得怎麼樣,想了想又沒必要,作爲一個年輕有爲的公司上市總裁又怎麼會過得不好呢!再加上今天的確被牧一野嚇到了就覺得很委屈,眼淚就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

    看着女孩無聲地落淚,牧一野慌了,擡手拭去女孩臉上的淚水,“阿檸,我錯了!”

    “牧一野,你混蛋!”

    “是,我是混蛋!”

    “阿檸,別哭了,嗯?”

    司檸別過臉不再看他,明明是重生的人卻一直都表現得滴水不漏。只有她跟傻子一樣,單純地認爲事情和上輩子出現了偏差。不是事情出現了偏差而是牧一野故意而爲之。

    “阿檸,這輩子我們不要再錯過了好嗎?”

    黑暗中司檸看不清少年的神色,只問了句,“你不去找你上輩子的老婆嗎?”

    牧一野眸光微閃,沒有正面回答司檸的話,“阿檸,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我的身心對你都是純潔的!”

    “什麼?”司檸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

    “阿檸,我們好好的,行嗎?”

    牧一野的聲音帶了些懇求,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有一束月光灑在了兩個人的身上,顯得室內靜謐又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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