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阿野，我到你家樓下了！”
牧一野說的是什麼？牧一野說，“你晚些過來。”
他以爲自己表達得不夠清楚又說了一遍，“我到了。”
然後牧一野是這樣說的，“我喫完飯再回去！”
再然後牧一野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就掛斷了電話，這根本就是答非所問。
牧一野這是被綁架了？帶着這個疑問，顧雲逸重新打開手機，撥了一個電話過去。
漫長的等待只聽到冰冷的機械聲音。
“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顧雲逸掛斷，不信邪又撥了一遍，還是沒人接。
本想上樓直接去找他，但看到六樓漆黑一片，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草！”顧雲逸煩躁地伸手扒了扒頭髮，打開手機聯繫人，翻了又翻，最終把目光鎖在了徐琰的名字上。
按下撥號鍵，手機裏傳來“嘟嘟”的聲音，就在電話快要掛斷時才接通。
徐琰剛把洗澡換下來的衣服放進洗衣機裏，就聽到了手機的鈴聲，按下洗衣機開始按鍵才走進客廳拿起手機。
顧雲逸？徐琰還有些詫異，“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徐琰就這麼直接的嗎？饒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顧雲逸也語塞了，這根本就不需要客套了啊。
“額，牧一野跟你們一起回來了嗎？”
徐琰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搭在茶几上，隨口說道，“是啊！”
顧雲逸這是在跟他打聽牧一野的行蹤？放學還是一起回來的啊，不至於出什麼事了吧！
“怎麼，他的電話打不通？”
“也不是打不通，就是說話很奇怪。”
“他說了什麼？”
“我今天不是來接他的麼，跟他說我到樓下了，他說等他喫完飯。”
徐琰聽了立馬猜出是怎麼一回事了，所以牧一野果斷地又把顧雲逸給拋棄了，說實話他還真的挺心疼顧雲逸的。
“你現在在樓下？”
徐琰沒有給他解惑反而這樣說，雖然不知道爲什麼，顧雲逸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了，“嗯！”
“那你等會兒，我請你喫飯！”
“好！”
在等徐琰的空隙，顧雲逸沒事就盯着樓上看，沒多會兒三樓客廳的燈光熄滅了，緊接着徐琰就走了出來。
顧雲逸下車，“你家住三樓。”
顧雲逸不是問他，而是肯定。徐琰也沒有糾結這個問題，“嗯。”
徐琰擡頭看了眼六樓，漆黑一片，看樣子已經去司檸家喫飯了，最多半個小時就結束了。
“我們就在小區門口的店面喫吧！”
“好！”
兩人坐在餐桌的對面。
“牧一野最近不正常了？”
徐琰搖了搖頭，“他在司檸家喫飯。”
在司檸家喫飯？這也就說明牧一野爲什麼會撇下他去喫飯了。他要去喫飯自己又不會去阻撓他，早說不就行了嗎？他這樣做至於嗎？
顧雲逸越想越鬱悶，“他是怕我去喫飯？”
“應該是今天打球回來晚了，陳姨已經把飯做好了。”
言下之意，牧一野也不是故意把他晾在樓下的。
徐琰瞟了他一眼又繼續說道，“可能也怕你去喫飯吧！”
怕他去司檸家喫飯？牧一野這腦回路也是可以了。
“咋，我還能把司檸家喫窮了不成。”
徐琰搖了搖頭，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也不怕打擊他，實話實說，“怕你嚇到陳姨。”
“我長得很嚇人？”
“嚴格來說是穿着打扮不像正經人。”
打扮不像正經人？灰白色的頭髮，又稍長，帶耳釘，衣服也是不規則的，身上的裝飾品叮叮噹噹的，確實不像是正經人。
但這句話怎麼聽着這麼耳熟？誰說過來着。顧雲逸在腦海裏搜索了半天才想到是誰了，一開始就跟他嗆的那個女孩——沐橙。顧雲逸有些懷疑自己的審美了。
“我這樣真的不像正經人？”
徐琰沒說話只給他一個眼神讓他自己體會。
顧雲逸，“……”草，他竟無法反駁。
沒多會兒，他們點的幾個菜陸陸續續地端了上來。
顧雲逸心裏不爽，想要喝酒，“老闆，來兩瓶啤酒。”
徐琰皺眉，“你不開車了？”
“牧一野開。”
“他不會開的。”
“你怎麼知道他不會開？”
“賭什麼？”
“就賭你說你喝酒了沒辦法開車，看看牧一野會不會開車？”
這車是牧一野的愛車，還能放任它在這裏風吹雨曬？打死顧雲逸都不相信。
“好，我賭他開車。”
“我賭他不開車。”
“賭注是什麼？”
賭注？這是必贏的賭局，如果他再提賭注這不是欺負顧雲逸嗎？本來就挺可憐的了，徐琰不忍心吶。
“不需要。”
“那不行，這樣也太無趣了！”
賭局有賭注纔是賭局，沒有賭注還有什麼意思？顧雲逸想了一會，如果讓徐琰這個校霸喊他哥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輸的人喊對方哥。”
徐琰想也沒想就答應了，“成交！”
兩人正在喫飯，顧雲逸的手機就響了。
他本來是不想接的，奈何對方是個大爺，還是脾氣特差的大爺。
“在哪？”
“和徐琰在外面喫飯呢！”
“多久？”
顧雲逸看着杯子裏的酒說道，“還有半杯酒就結束！”
“你喝酒了？”
“對啊！”
牧一野沉思了片刻說道，“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牧一野又撥了一個電話。
“喂，拖車公司嗎？”
“嗯，我需要拖車服務。”
“本人姓牧，在錦秋花園，126號。”
“好的！”
掛斷電話，牧一野把洗衣機裏的衣服拿出來晾好，拿上揹包出門。
剛到樓下，就看到了喫完飯回來的兩人。
還有一段距離，顧雲逸就把手中的車鑰匙拋給牧一野，“阿野，接着。”
牧一野伸手接住鑰匙，站在原地沒動。
“走啊！”
“等一會！”
“等什麼？”
“拖車。”
顧雲逸有些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話，重複了一遍，“拖車？”
剛說完，拖車就開了過來。
從車上下來一個小哥人，“牧先生，是您叫的拖車嗎？”
“對！”
牧一野按了下車鑰匙，不遠處的車燈閃了幾下。
拖車小哥不禁咂舌，還是一輛豪車呢！
“徐琰，阿野這是來真的？”
“你該改口了！”
顧雲逸一噎，想到兩人的賭約又不得不改口，“琰哥，你幫我分析分析！”
徐琰勾了勾手指，顧雲逸見狀湊到他身邊。
“司檸跟牧一野說過，成年之前不能開車。”
啥？僅僅是司檸說過的話，然後牧一野就把他的愛車拋之腦後了？牧一野在司檸面前是一點地位都沒有啊。
顧雲逸此時得出了一個結論：以後千萬不能得罪司檸。
牧一野和顧雲逸坐上出租車在前面帶路。
後面的拖車一直跟在他們後面，出租車師傅有點奇怪。
“後面拖車上的車是你們的？”
牧一野沒有接話的意思，顧雲逸自然要接話茬，“是他的。”
“拋錨了？”
豪車拋錨維修費也是不小的一筆費用，怪不得不說話的那位少年臉色不好看，就在司機惋惜時，就聽到顧雲逸又說了一句。
“沒有，我喝酒了！”
“不錯，年輕人還有這個覺悟。”
顧雲逸：就當是誇我的吧！
“這車不是他的嗎？”
他只說他喝酒了，一直沒說話的人應該是沒喝酒的。
顧雲逸嘖了一聲，“他沒喝酒，但他沒有駕照。”
此時的出租車師傅腦海裏有個大大的疑惑，“沒有駕照還買車？”
顧雲逸沒有放過貶低沐一野的機會，瞥了眼閉眼假寐的某人。
“嗯，之前沒人管，現在有人管着就不開了。”
牧一野給人的感覺就很沉穩，顧雲逸的打扮也很社會化，所以出租車司機自然就把他們想成了已經步入社會的人了。
笑道，“被女朋友管着的吧！”
“師傅，您咋知道的！”
“這好猜啊，這車以你們現在的能力肯定是買不起的。家長同意買了肯定也是管不住你們的，那唯一能管你們的只能是女朋友了。”
顧雲逸給司機豎了一個大拇指，這分析的實在太到位了啊！放在牧一野的身上再適合不過了。
“師傅，沒想到你看得還挺明白！”
“那是，畢竟我也年輕過！”
顧雲逸覺得跟這個師傅很能聊的來，兩人當真也就聊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