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夏蟬和冬雪也領了份例回來了。

    “對了,你這兒的碳可夠用,若是不夠我的碳勻給你一些吧。”曲書怡道。

    在後宮中極重尊卑有度,貴人之下是不能燒碳取暖的,取暖的紅蘿碳、銀霜碳之類自然也是沒有。只能領一些黑炭燒熱水,或是用湯婆子取暖。

    份例裏的黑炭要燒洗澡水、湯婆子水還有泡茶的水低位妃嬪的量往往也是不夠用的。再想要多的就只能使銀子。

    宮裏開銷大,所以低位妃嬪往往不是孃家給銀子,就是做一些秀活賣出宮去來換銀錢。

    說來能進宮就是家族榮光,可低位妃嬪若是沒有聖寵,日子也並不是如外頭想的那般光鮮亮麗。

    “我這兒家裏帶來的銀兩還有,倒是還好過。不過妙菱那邊或許難一些,她只是御女家裏又不富裕。”姜婉蓁道。

    “是呢,前幾日我去看她,玉鳶做着繡活呢。妙菱是不會這些的,也跟着學呢。”李純熙回憶着。

    “嗯,倒是我沒想到那麼多。你說的有理,我晚些送些碳給她吧。”曲貴人道。

    “說來,曲姐姐你自己那兒份例也不十分多。”李純熙嘆氣。

    “好歹我那兒還稍微寬裕一些,能幫就幫一些吧。”曲貴人喝了口茶。

    姜婉蓁和李純熙都點了點頭。

    又聊了一柱香時間,李純熙和曲貴人一道回重華殿去了。

    用過午膳後,各宮賞賜陸陸續續下來了。

    皇后那邊送來了一支花絲鑲嵌的簪子,上面還綴着珍珠,看着極其精緻。

    梅夫人那邊送了一方布料,成色看着還行,倒是和寶林位分相配。但從梅夫人那邊賞出這樣的料子足見她不把姜婉蓁放在眼裏。

    許昭儀送的是一樣胡桃木擺件,左右姜婉蓁剛搬過來,擺件幾乎是沒有,檢查了沒有問題後就擺上了。

    而慎姬那邊直到快用晚膳的時候才叫人送來幾副耳飾,不過材質也是平平一看就是隨便打發的。

    姜婉蓁看了也沒說什麼,她也不是就差那麼點賞。只是不動聲色地讓夏蟬和冬雪把各宮送來的禮物都記下然後好好收好。

    下面沒有到主位上的小嬪妃倒是不用送禮的。

    不過從這些禮物上也多少可以看出各主位對於自己的態度。

    夜間,太極宮御書房內。

    司寢局的內侍端着牌子讓夜言寂翻牌子。

    夜言寂眼稍帶過牌子,“姜寶林的牌子還沒擱上?”

    司寢局的五福聽了這話,利索跪下,“回皇上,之前梅夫人體諒姜小主年紀小便讓把她的牌子撤下了,眼下這新的牌子司寢局那邊正坐着呢。”

    五福心中叫苦,這梅夫人要撤姜小主的牌子,皇上又要翻姜小主的牌子。

    這上頭神仙打架可苦了他們下邊的人。

    誰知夜言寂只是指了李純熙的牌子,“今日就先宣李寶林過來吧。”

    五福應了聲是,如蒙大赦般跑出去了。

    這日晚上,兩人也沒做什麼。

    倒是夜言寂問起李純熙和姜婉蓁在閨中的事情。

    李純熙只當他是想解悶,挑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講給夜言寂聽。

    誰知夜言寂聽的興致盎然,嘴角時不時地上翹,還講了好些他和夜言謹小時候的事情。

    更讓人沒想到的是,第二日一早就有聖旨下來。提李純熙爲七品才人。

    這聖旨下來的時候,李純熙也是一愣。她本以爲今年自己已經升過一級了怎麼也要明年了吧。

    更何況昨日她只是跟皇上聊聊天,沒想到這晉封速度倒挺快。

    去未央宮請安的時候,難免有許多人又酸的不行。不過李純熙也不是喜歡吵嘴的人,倒也沒有什麼大的爭端。

    這邊司寢局的人趕着做姜婉蓁的牌子,本來這牌子是梅夫人吩咐撤下去的。

    所以姜婉蓁冊封寶林的時候他們也不敢私自就把牌子放上,可昨夜皇上都親自開口問了,這可自然不能再磨蹭了,得快點把牌子放上纔是。

    誰知好不容易緊趕慢趕把姜婉蓁的牌子做出來了,西北那邊卻出了旱災。

    夜言寂每天都在勤政殿接見大臣,商討治災之事。這一忙起來也就好幾天沒顧上後宮的女人們。

    西北今年也是流年不順。這邊旱災還沒解決又出了匪亂。

    仗着西北天高皇帝遠,成日裏燒殺搶掠。竟連當地縣令的千金都被擄去當了壓寨夫人。

    又囤積壟斷糧食,以高價出售。西北本就因旱災收成不多,這樣一來百姓更是叫苦不迭。

    縣令無法,只好將此事上書州府。州府又上書到京裏。

    夜言寂把摺子“啪”一下拍在桌子上。

    “這幫土匪是要反了天不成?”

    “皇上息怒!臣願爲皇上排憂解難,北上剿匪!”

    說話的正是驃騎將軍趙之堯,他已年過半百頭髮有些灰白。

    “將軍這些年來爲朝廷分憂辛苦了,只是將軍年紀不小了,西北艱苦。況且小小匪患要將軍親自去平定也是大材小用。將軍在麾下找一得力下屬帶兵過去即可。”夜言寂道。

    “臣謹遵聖旨。”

    趙之堯心中大石頭落地,西北艱苦他自然不想去,可身爲武官什麼都不說又怕皇上不喜。如今這樣就是最好了。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前朝的事情多多少少可以傳到後宮。

    夏蟬把自己打聽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告訴姜婉蓁。

    最終派去西北剿匪的不是別人,正是姜婉蓁的爹姜世恆。估摸着兩日後就要啓程了。

    姜婉蓁聽了這消息後一愣,“這是皇上的意思還是輔國大將軍的意思?”

    “應當是輔國大將軍的意思了。”夏蟬道。

    姜婉蓁袖中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緊,輔國大將軍是因爲拒婚的事情故意爲難父親嗎?

    西北一帶苦寒不說,還地處偏僻,平常管控不力到匪患嚴重了再去定然不好處理。

    眼下沒兩個月就要過年了,爹爹連好好在家過個年恐怕也不能了。

    終究還是因爲自己的任性連累了家族嗎?姜婉蓁心中不安。

    “夏蟬!拿紙筆來。”

    姜婉蓁寫了長長一封家書,問及家裏的情況,又囑咐父親此番北上一定要保重身體注意安全。

    隨後讓夏蟬拿了銀子去託人送到姜府,心中才稍安一些。

    等了兩日,還未等到父親的回信,絳雲殿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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