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放心,三小姐乖順,肯定不會像明昭儀這樣欺上瞞下的。”範嬤嬤知道太后這是在氣頭上,就這麼安撫着。

    太后又是一聲冷哼,“燕兒自然是會比她這個生不出龍子的人好千百倍的。”

    “明昭儀娘娘也並非一無是處,她平時對娘娘您也還是很敬重的。只是一時想短了,走錯了路子,娘娘莫要太過生氣了。”範嬤嬤在一旁勸道。

    “我是氣她和那些下人聯起手來瞞着哀家,樓太醫不說就連宋嬤嬤也不說。宋嬤嬤也算是哀家身邊的老人了,竟然幫着她來欺瞞哀家!”

    太后搖了搖頭,隨後又道,“你一會兒把宋嬤嬤那個老貨給哀家找來,哀家倒是好問問她,爲什麼欺瞞哀家?”

    宋嬤嬤來的時候也是心驚,其實後來知道明昭儀的孩子保不住的時候,她是給太后送過信的。

    可信還沒來得及送出去,就被明昭儀截了回來。

    “宋嬤嬤,你最好弄清楚了,你雖然是太后身邊的老人了,可是如今你在我身邊當差。我要是落魄了,你又會有什麼好日子過呢?”

    宋嬤嬤始終記得當初明昭儀的語氣和她所說的話語。

    明昭儀的話從一定程度上也點醒了宋嬤嬤,宋嬤嬤今年纔剛四十出頭。

    她雖然伺候太后那麼多年了,可也不是從府裏就伺候,所以她不管怎麼用心,在太后的心裏都是比不上自打府裏就伺候在太后身邊的範嬤嬤的。

    而她如今,又被太后賜給了明昭儀了,那她下半輩子就要跟着明昭儀了。

    她現在是和明昭儀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要是明昭儀混不好了,那麼她的晚年就也別想好過了。

    就是抱着這樣的想法,她最終幫着明昭儀,把孩子不好的事情瞞了下來。

    可這剛回宮呢,太后竟然就知道了,而且還直接來問她。

    面對自己伺候了近三十年的老主子,宋嬤嬤也清楚太后的手段的。

    她給太后磕了個頭,“太后娘娘,老奴實在也是沒有辦法啊。之前,老奴也是給您送過信的,可它被明昭儀攔下了呀。她是昭儀娘娘,老奴只是個下人,那她要如何,老奴也實在不敢對着幹吶。”

    “哼,”太后斜眼看着宋嬤嬤,“你別以爲哀家老了,就好糊弄了。”

    “太后娘娘這說得是哪兒的話?老奴伺候娘娘幾十年,何曾糊弄過娘娘?可如今,明昭儀也是老奴的主子,老奴真的是左右爲難啊。”宋嬤嬤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太后閉了閉眼,想起宋嬤嬤在自己身邊這幾十年,風風雨雨都一起過來了,到了最後竟然是這樣收場。

    不過,在這爾虞我詐的後宮,倒是一點都不奇怪。

    她擺手讓宋嬤嬤退下,“你下去吧,如今你伺候着明昭儀,我也不讓你爲難。”

    宋嬤嬤又給太后磕了兩個頭,然後就告退往外走去了。

    範嬤嬤對着宋嬤嬤的背影啐了一口,“這幾十年來,太后娘娘您也沒虧待過她,她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太后端起桌上的菊花茶喝了一口,茶水已經涼了,就如同她和宋嬤嬤之間的關係。

    “如今她是明昭儀的人了,哀家管不住她咯。”

    “可是娘娘,您爲什麼不乾脆解決了她,這種不忠的人,留着她日後也沒有什麼用了。”範嬤嬤有些不解。

    她說的用處,自然是讓宋嬤嬤幫忙盯着明昭儀,看着明昭儀有沒有異心。

    其實,自打宋嬤嬤被安排到明昭儀身邊的那一刻開始,她的任務就不僅僅是照顧明昭儀,還有替太后盯着明昭儀。

    太后在後宮裏混跡了一輩子了,深知什麼親情姐妹情都是會變的,所以她其實並不信任任何人。

    就算她和明昭儀是親生的姑侄,她也不敢保證明昭儀會永遠爲她辦事。

    她更害怕明昭儀表面恭順,實則背地裏利用她上位,利用她給自己的兒子謀前程,或其他的一些什麼東西。

    雖然,太后自己也希望劉家的姑娘、劉家的孩子能上位,可若是明昭儀真有了異心,她也不會爲了這些心甘情願去做明昭儀的墊腳石。

    好在之前宋嬤嬤傳回來的消息,明昭儀還是沒有什麼異心的。

    對於範嬤嬤的疑問,太后把茶盞往桌上一擱道,“哀家還有用得着明昭儀的地方,這個時候,還不能撕破臉皮。”

    “娘娘可是怕三小姐進來之後站不穩腳跟?”範嬤嬤問。

    太后點了點頭,“燕兒雖然長得美豔,可她卻沒有佩兒聰慧。若是燕兒真的起不來,等燕兒生下皇子後,還得依靠着佩兒的力量坐上那個位置。”

    “可往往越是聰明的人就越不好控制,這世上真是沒有兩全法。”範嬤嬤嘆道。

    …………

    御花園裏,文貴人遇到了許久未見的王才人。

    王才人見了比自己高一個等級的文貴人卻並不行禮。

    文貴人不是個愛惹事的,也沒有計較王才人沒有行禮的事。

    反倒是王才人,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看着文貴人,“喲,這不是過去的文才人嗎?幾日不見就成了貴人了。”

    文貴人笑了笑,“承蒙皇上垂憐,略提了提我的位分罷了。”

    文貴人覺得自己已經很小心得跟王才人說話了。

    畢竟以前她跟王才人一道走的時候,一切都是以王才人主導的。

    而且,王才人也時常抱怨她自己那許久未曾動過的位份。

    文貴人是膽小怕事的,她小心翼翼斟酌語句,生怕惹毛了王才人。

    可饒是她已經很小心,她說的話還是刺激到了王才人的心。

    “如今是貴人了果真就是不一樣呢,說話的嗓音都響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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