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裏還是有夜言瑾的,就算那麼多年過去,當年那個玄衣少年的樣子依舊深深刻在她的腦海。

    而她也知道,這麼多年對方也沒有將她忘懷。

    也許這對於他們來說就是最好的結局了。

    李純熙對自己道,這樣就夠了。只要她們兩個都好好的,都活在這個世上,都呼吸着同一片天空下的空氣,這就夠了。

    她的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

    四皇子拉了拉李純熙的衣襬,“母妃,你喜歡九皇叔?”

    李純熙的心差點從胸口跳出來,她趕緊捂住了四皇子的嘴,隨後四下看了一遍。

    還好,除了她貼身伺候的環佩身邊沒有任何人。

    李純熙鬆了口氣,放開了捂着四皇子的手,壓低聲音道,“檀兒,這種話不可以胡說!”

    四皇子也學着李純熙壓低了聲音,“我沒有胡說,母妃喜歡九皇叔,九皇叔也喜歡母妃。可是爲什麼?九皇叔娶了別人?”

    李純熙皺眉,“是誰教你說這些的,以後不許說了。”

    四皇子有些不太高興,嘟囔着,“不說就不說。以後我一定不會和九皇叔一樣,我一定要娶自己喜歡的姑娘。”

    李純熙沉默了。

    良久,她伸手摸了摸四皇子的腦袋。

    “母妃希望你能保持初心,母妃也希望你能如願娶到自己喜歡的姑娘。”

    …………

    日子過得飛快,十一月初二就是姜若昀和夜言瑾出征的日子。

    夏蟬一大早就起來了,替姜若昀親手做了他最喜歡的炸酥餅。

    等姜若昀醒了,她又親手替他穿上鎧甲。

    隨後,就如同平常的每一個早晨一般,兩人坐在一起喫着炸酥餅。

    夏蟬還是把酥餅的碎屑沾到了嘴脣上。

    姜若昀伸手溫和得幫她擦去碎屑。

    一頓早飯的功夫,兩人說說笑笑。

    姜恆還在睡覺,丫鬟來問,“要不要叫醒小少爺?”

    夏蟬搖了搖頭,“還是別叫他了,免得一會要哭。”

    姜若昀也點了點頭,握住夏蟬的手“嗯,你送我出去吧。”

    夏蟬緊緊得回握住他的手,兩人朝着家外頭走去。

    到了家門口,夏蟬停下來,“若昀,我和恆兒,都等着你回來。

    姜若昀像過去一樣摸了摸夏蟬額頭道碎髮,“嗯,放心吧。你夫君我那麼厲害,一定全須全尾得回來。”

    夏蟬拿拳頭輕輕捶了捶姜若昀的胸口,“就你最自負,出去了太過自負小心喫虧。”

    姜若昀忽然抓住夏蟬的手,認真道,“你放心吧,我這條命不是我一個人的。是你的,是恆兒的,也是爹孃的。等我回來了,我們一起去柳州看花海。”

    夏蟬雙眼含淚,她努力不讓淚水落下來,“好,我等你。”

    出征的隊伍,在午時從京城出發,一路北上去青州殺敵。

    就在隊伍走出京城的時候,姜恆忽然就苦了起來。

    怎麼哄都哄不好。

    姜婉蓁的母親親自把孩子抱在懷裏,一邊哄一邊道,“孩子和父母都是連着心的,恆兒這是捨不得自己父親呢。”

    …………

    入了十一月,天就一日比一日冷了。

    過了沒幾日,皇城就飄起了鵝毛般的雪花。

    未央宮翠微殿內,爐火燒得旺旺的。

    “四皇子和五皇子,也到了該送去麟趾宮的年紀了。”姜婉蓁道。

    李純熙嘆息,“平日裏我總是嫌老四鬧騰,這真要送走了,還真是有些不捨。總想着,再留幾個月吧。”

    姜婉蓁看向李純熙,“孩子總要長大的,早放晚放,總要放他們出去獨立。左不過就是在麟趾宮,沒幾步路,隨時還是可以見着的。”

    “嗯,”李純熙點了點頭,“蓁蓁你打算什麼時候送五皇子去?”

    “就下個月初吧。”姜婉蓁道。

    “那麼快,不過了年再送去?”李純熙問道。

    姜婉蓁搖了搖頭,“我怕過完了年,又把五皇子送走,太冷清了不習慣。趁着過年那段熱鬧,把他送出去,也不至於太不習慣。”

    李純熙點了點頭,“那好,下個月,我也一起把四皇子送走吧。”

    “最近溫貴嬪倒是沒什麼動靜了。”李純熙端茶。

    “確實,不過我們可不能掉以輕心。她一出來,就救了七皇子,重新回到了貴嬪的位分,我總覺得這個事情有蹊蹺。”姜婉蓁道。

    “我倒是覺得這只是個巧合。”李純熙道,她要是這都能算準,那也太可怕了。

    姜婉蓁搖了搖頭,“溫貴嬪這個人,心細,也敢於去駁。我們還是不能太小看了她。”

    李純熙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可是如今,她又恢復了貴嬪的位分了,我們要如何對付她呢?”

    姜婉蓁用一隻手臂撐着下巴,開口道,“這段時間朝堂上不少人提起再立新後的事情。你猜溫貴嬪會不會有了想法?”

    李純熙蹙眉思索,“按說朝上也有支持溫貴嬪的,她又有皇子,很難沒有想法。”

    “她當然會有想法。”姜婉蓁笑,“這些年我是眼看着她的野心越來越大,永遠不知滿足。”

    “那你可要小心啊。”李純熙握了握姜婉蓁的手,“如今的溫貴嬪爲了利益,什麼都做得出來。我真怕她會對你不利。”

    姜婉蓁拍了拍李純熙的手,“純兒你放心,我心裏有數的。對於皇后之位,溫貴嬪比我更渴望。可是當人太渴望一件東西的時候,往往反而會被它矇蔽了雙眼。”

    “你的意思是……”

    “我們不妨趁這個機會做局,面對後位的誘惑,溫貴嬪難免不會短視。而她一旦上鉤,我們就有機會將她完全扳倒。”姜婉蓁解釋道。

    “利用她急功近利的心,這倒是一個辦法。不過…具體該怎麼做呢?”李純熙問。

    姜婉蓁用手按了按眼角的位置,“具體的做法,我還需要從長計議。”

    “嗯,”李純熙點了點頭,“這種事情,的確是急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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