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慕容錦不置可否的挑了一下眉頭,慕容琛坐在椅子上,仔細回憶着六年前,夕月和東臨在水橋之戰的戰況。
如果自己沒有記錯的話,水橋被蘇哲炸掉爲代價換取了最後的勝利。
準確的說,不能稱之爲勝利,而是東臨和夕月雙方付出的代價都很重。
不過也是這一戰,換來了東臨和夕月在東鄉六年的和平。
慕容琛看着地圖低聲說道;“當時戰況有多慘烈,你不是不知道。”
“在那種危機時刻,他能藏什麼?”
慕容錦拿起旁邊的三個水杯擺放在桌子上說道;“我之前一直在想密詔、兵符、玉璽、地圖,這幾樣都和蘇哲逃不開關係。”
“可是後來我到了東鄉之後我發現了一個問題,密詔、玉璽代表着傳承,地圖代表征戰,那有兵符的話,兵最缺的是什麼?”
慕容琛看着眼前的慕容錦,此刻他擔心極了。如果他懷疑到了南嶽武器的設計圖紙,出自蘇語凝的手話,以慕容錦的性格必然要斬草除根……。
從慕容錦這幾日反常的情況來看,他確定前世蘇語凝最後見到的人就是慕容錦。
可是前世已經是太子的慕容錦會和蘇語凝說什麼呢?
慕容琛靈光一現,淑妃交給自己的那張盔甲設計圖!可是就算如此,蘇語凝大可幫慕容錦把武器設計下去,如果非要說出一個理由的話,那就只有可能,析門水橋之下和玉璽一起藏着的東西,一旦被發覺,就會生靈塗炭!
慕容琛強忍着心慌,看着慕容錦語氣帶着一絲輕描淡寫的說道;“兄長說來說去,還是覺得語凝知道些什麼,就是不肯說是嗎?”
“兄長,蘇家出事之時,她只是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她能知道什麼?”
“阿琛,就算如此,她也是蘇家的女兒,不可能不知道些什麼?”
慕容琛看着慕容錦一臉正色的樣子不禁嗤笑道;“她若是真知道,她就不會是現在南嶽王妃了!”
隨即神色一變,看着慕容錦道;“等待她的只會是林綏的賜死。林綏不可能讓一個知道如此多的人活到現在!”
這是兄弟二人第一次因爲蘇語凝起爭執,慕容錦看着自己的弟弟,低頭沉思了許久後說道;“或許這是她和林綏做的局呢?”
“慕容錦!”慕容琛眼神通紅的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男子,語氣帶着一絲警告的吼道。
“這一年來她幾次死裏逃生你都是看到的!”
“她取針第二日,爲了你的大業強撐着,你在大燕戰場上穿着的那套護心軟甲也是她送的。”
話落指着慕容錦身後的青衣道;“你的暗衛在東臨兵變那晚,若不是她,說全軍覆沒都是輕的!”
“慕容錦,當年駱夏夏就是這樣被你懷疑走的!如今,你想用相同的手段來對付她是嗎?”
“好,我換個說法,你說做局!她圖什麼!交出你所謂的圖紙和玉璽,她即便不是郡主之位,也是個喫穿不愁,不用面對皇室這些勾心鬥角的尋常人家的妻子!”
慕容錦被慕容琛的話突然驚醒過來,有些慌亂說道;“阿琛,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可能昨晚沒睡好!”
這個時候的慕容琛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是不是還想說,即便如此,蘇語凝的身份也會成爲我的牽絆和麻煩!”
此刻的慕容琛是真的慌了,連忙起身說道;“阿琛,我……我一時腦袋糊塗纔會說這種話。”
“哎呀,是我自己腦袋不清楚,一時着急,腦子一時糊塗。”
慕容琛嗤笑打斷了慕容錦的解釋,“一時糊塗?”
“三哥,我以爲聰明如你,斷不會被你的太子妃所擺佈,現在看來,終究是我多慮了。”
慕容錦此刻真的是有口難辯,慕容琛看着有些焦急的慕容錦不禁苦笑道;“她懷有身孕第一個月被徐坤和趙妍刺激到險些小產,那個時候我在來這裏的路上。”
“父皇重兵圍困,她那麼倔強的姑娘,爲了肚子裏的孩子,暗地裏去求父皇眼前人。張德海這個人什麼樣你最清楚。那次他乾兒子收受賄賂,被徐坤抓住把柄,要不是我幫了他一把,此刻他早就身首異處了。”
“三哥,語凝堂堂一個東臨太尉獨女,蘇哲的掌上明珠,爲了我硬生生忍受着這種屈辱!”
“她圖我什麼?圖我在她有孕之時去幫要害她之人的丈夫和女婿,還是圖我,新婚之時,連陪她過來的異國第一個新年都失約的不守信之人?”此刻場面有些失控,慕容錦看着眼前的慕容琛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見此場景,慕容琛也深知再說下去,兄弟二人的關係必然到達無可挽回的地步。
爲了穩住局面,慕容琛隨手拿起旁邊的茶碗喝了下去,許久之後轉移了話題;“三哥,我的人查到析門水橋之下有水雷。”
放下茶碗轉身離去之時,苦澀一笑深吸一口氣道;“不對,以後我該喚你太子殿下了。”
不等慕容錦說話慕容琛轉身回到樓上。這一夜註定是讓兄弟二人徹夜難眠了。
慕容琛藉着燭光寫着什麼,另一邊的慕容錦在樓底下原地踱步。身旁的人也是不知道該如何勸阻了。
第二日一早,慕容琛還是昨日的衣服,一臉疲倦的走下樓梯。仔細看衣服上還有些褶皺。
一夜未睡的慕容錦看着慕容琛的樣子,聲音帶着一絲嘶啞的開口道;“阿琛,我覺得我們兄弟倆需要談談。”
慕容琛端起茶碗後隨即起身道;“不知道太子殿下想對臣弟說什麼?”
慕容錦手握拳後又鬆開,勉強扯起嘴角,帶着一絲苦笑道;“阿琛,我已經讓青衣他們去析門水橋附近了。”
“還有,我……。”
慕容琛擡手打斷了慕容錦的話,開口說道;“我想了一夜,你走的路很艱難,多一絲懷疑也是有道理的。”
“我只是替那丫頭抱屈而已,我不在她身邊什麼妖魔鬼怪都敢欺負她了。”
聽着慕容琛的解釋,慕容錦心裏沒有絲毫的放鬆。他知道,他這個弟弟從未起過爭位之心,無論何時他都會爲自己着想,昨日確實是自己有些過分了……。
“阿琛,我昨日確實有些過分了,你也知道我們馬上就要回去了,父皇密令我一定要找到玉璽,所以昨日確實有些着急了……。”